王凌峰对“蒙兀儿”部落的连横之策刚刚展开,一骑来自梁山本寨的八百里加急红翎信使,便疯也似的冲进了幽州行辕。信使滚鞍落马,呈上的是一封蒋敬与朱武联名、字迹潦草甚至带着点点泪痕的绝密急报!王凌峰展开只看了一眼,便觉眼前一黑,一股腥甜涌上喉头——急报上赫然写着:朝廷枢密使童贯,亲率十万禁军精锐,并联合山东、江淮多处官军水师,已突然出兵,分数路大举进攻梁山本寨及山东各处联邦根据地!烽火,已在八百里水泊熊熊燃起!
“什么?!”
幽州行辕内,王凌峰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手中的急报因颤抖而发出簌簌声响。他脸色瞬间煞白,又因极度的愤怒而涌上一抹潮红。这消息太过突然,太过狠毒!朝廷竟然真的敢,而且选在这个节骨眼上!
“盟主!”凌振、吴用、朱武等人见状,心知有惊天变故,急忙围拢过来。当看清急报内容后,所有人的呼吸都为之一窒,帅帐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童贯老贼!十万禁军!直扑我梁山本寨!”凌振虎目圆睁,一拳狠狠砸在柱子上,木屑纷飞,“他们这是要抄我们的老家啊!”
吴用羽扇坠地,声音发颤:“时机太毒了!趁我主力远在幽云,内部整顿未毕,北方新患初现之际……这是要置我们于死地!”
朱武急声道:“蒋敬、朱武兄弟信中言,本寨虽有棱堡水险,但兵力不足两万,且要分守多处根据地,面对十倍之敌,恐难久持!山东、江淮的粮道若被切断,前线大军顷刻间便成无根之木!”
坏消息如同冰雹般砸来:
——童贯十万禁军主力,已突破济州防线,兵临梁山泊外围;
——登州、莱州水师配合,开始封锁黄河入海口及山东沿海,阮小七水师主力北调,留守船只寡不敌众;
——山东境内多处归附梁山的州县,遭到当地官军和地主武装的反扑,烽烟四起;
——更可怕的是,传言朝廷已下令,凡擒斩梁山头目者,赏万金,封侯爵!重赏之下,内部难免有人心浮动!
“怎么办?盟主!”所有目光都聚焦在王凌峰身上,充满了焦虑和决绝。是立刻全军回援,放弃来之不易的幽云之地?还是固守北疆,坐视根基被毁?无论哪种选择,似乎都是绝路!朝廷这一手“偷家”,简直是无解的死局!气氛压抑得让人窒息。
王凌峰闭上眼,深吸了几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气血和立刻提兵南下的冲动。他不能乱,他一乱,整个联邦就完了。他走到巨大的北疆-中原地图前,目光如鹰隼般扫过每一个关键节点,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着。
几息之后,他猛地睁开眼,眼中已是一片冰冷的决然和骇人的锐利!
“慌什么?!”王凌峰的声音如同寒冰,瞬间镇住了帐内的躁动,“朝廷以为这样就能逼死我们?做梦!”
他猛地转身,目光扫过众将:“他们这是赌我们一定会回援!赌我们会放弃幽云,仓皇南奔!然后,他们就可以在半路以逸待劳,或者等我们和老巢两败俱伤后,再来轻松接收幽云!这套路,我太熟了!”(此处可化用“我预判了你的预判”的梗)
“那……盟主,难道不救本寨了?”武松急道,梁山是他的家,他无法想象家园被毁。
“救!当然要救!”王凌峰斩钉截铁,“但不能按他们的剧本救!我们要打一场‘闪电战’,打一场他们想不到的反击!”
他快步走到地图前,手指重重点在几个位置,语速极快地下达了一连串石破天惊的命令:
“第一,凌振听令!”
“末将在!”
“命你总领北疆军政,林冲、武松为辅,率五万精锐,固守幽云各战略要地!对外宣称我病重,由你代理帅务!北防‘蒙兀儿’,南拒朝廷可能的趁火打劫,内稳新附州县!北线,我就交给你了!能不能守住?”
凌振深吸一口气,轰然抱拳:“盟主放心!凌振在,北线在!除非我死,否则绝不让胡马和朝廷鹰犬踏进一步!”
“好!”王凌峰重重一拍凌振肩膀,随即看向吴用和花荣:
“第二,吴学究,花荣兄弟!”
“在!”
“你二人随我,亲率两万最精锐的骑兵,一人三马,只带十日干粮和必备武器,今夜子时,悄然出发,不走官道,绕行太行山小路,直插童贯大军侧后!我们要的不是击溃十万大军,而是打掉他的指挥中枢,搅乱他的部署,为本寨解围!这叫‘擒贼先擒王’!”
吴用眼中精光暴涨:“盟主此计大妙!攻其必救,乱其方寸!两万铁骑,足以成为插向童贯心脏的一把尖刀!”
花荣更是激动:“末将愿为先锋!定要那童贯老贼尝尝我神箭的厉害!”
“第三,传令阮小七!”王凌峰继续道,“水师主力不必回援,继续扼守黄河水道,保障北线后勤!但命他派出所有快船和精锐水鬼,袭扰登莱水师,焚其粮船,断其补给,让童贯的水上助力变成累赘!”
“第四,飞鸽传书蒋敬、朱武!”王凌峰语气沉肃,“告诉他们,坚守待援!利用棱堡、水泊、地道,节节抵抗,消耗敌军!同时,启动‘暗影’计划,对山东、江淮境内的朝廷粮草囤积点、重要官员进行破袭和斩首!我们要让童贯前后左右,处处烽火!”
一条条指令,清晰、果断、出人意料,完全跳出了朝廷预设的思维定式。不是被动回援,而是主动出击,直捣黄龙!不是全面决战,而是精准打击要害!
帐内众将先是震惊,随即眼中爆发出狂热的光芒!这才是他们熟悉的盟主!在绝境中,总能找到一线生机,并敢于用最凌厉的手段将其抓住!
“盟主英明!”众将齐声怒吼,之前的恐慌和绝望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破釜沉舟的战意!
“诸位兄弟!”王凌峰目光扫过每一张坚毅的面孔,声音铿锵,“朝廷以为我们是待宰的羔羊,但他们错了!我们是狼!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头狼,会爆发出最恐怖的力量!此战,关乎存亡!没有退路,唯有死战!”
他拔出腰间宝剑,直指南方:“今夜子时,兵发太行!目标——童贯中军!我们要让全天下看看,招惹梁山联邦,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死战!死战!死战!”怒吼声震彻行辕!
是夜,子时,月黑风高。幽州城南门悄然洞开,王凌峰亲率两万精锐铁骑,人衔枚,马裹蹄,如同一条无声的巨龙,潜入茫茫太行山脉,向着遥远的山东战场,开始了这场关乎生死存亡的千里奔袭!
而北疆,则交给了沉稳如山的凌振。一场决定联邦命运的双线大战,就此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