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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在鸡飞狗跳中流逝,康斯坦丁公寓的屋顶终于请了(被火麟飞的“热情”吓跑的)第三个工人勉强修好,虽然偶尔还会漏雨,但至少不会掉人了。康斯坦丁似乎也渐渐习惯了身边有个聒噪的、像哈士奇一样精力充沛的“挂件”。直到某个下午,一个旧相识的到访,打破了这种诡异的平衡。

来者是安妮公主,一位在灵媒圈小有名气、以精准通灵和优雅气质着称的女士。她曾与康斯坦丁有过几次“愉快”(康斯坦丁单方面认为)的合作,并且毫不掩饰对这位落魄魔法师那种危险魅力的欣赏。今天,她是因为一桩棘手的家族诅咒而来寻求帮助的。

当安妮公主敲开门时,开门的正是刚做完五百个俯卧撑、汗流浃背、只穿着一条运动短裤的火麟飞。他那身经过千锤百炼的肌肉在阳光下(今天伦敦难得有太阳)闪烁着健康的光泽,蓬勃的生命力和阳光英俊的脸庞,与这间阴暗公寓的背景形成了极其强烈的反差。

“呃,你好?找大叔吗?”火麟飞用毛巾擦着汗,露出他标志性的灿烂笑容。

安妮公主显然没料到会看到这样一幅景象,她愣了一下,脸上迅速飞起两片红云,眼神不自觉地在他结实的胸肌和腹肌上流连了几秒。“你……你好,我找约翰·康斯坦丁先生。”

“他在里面研究那个会自己冒烟的骷髅头呢!快请进!”火麟飞侧身让开,动作大方自然,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几乎半裸的状态对一位女士的冲击力。

康斯坦丁从里屋走出来,看到安妮公主微红的脸颊和落在火麟飞身上那带着欣赏(甚至可以说是一丝迷恋)的目光,心里莫名地窜起一股无名火。他皱紧眉头,语气比平时更加恶劣:“安妮?什么事?如果是那些无聊的茶会邀请就免了。”

安妮公主这才回过神,优雅地掩饰住失态,说明了来意。是一个关于祖传项链的诅咒,困扰了她家族几代人。

火麟飞一听是“诅咒”、“困扰”,立刻热血上头,拍着胸脯(肌肉随之震动)保证:“公主殿下放心!有我和大叔在,什么诅咒都不在话下!我们专治各种不服!”他那一口一个“公主殿下”,配上阳光真诚的表情,让安妮公主脸上的红晕更深了。

康斯坦丁的脸色更黑了。他冷哼一声,打断他们的对话:“小红毛,去把衣服穿上,像什么样子!”

火麟飞低头看了看自己,恍然大悟:“哦对!不好意思啊公主殿下,我刚锻炼完!我这就去穿!”他风风火火地跑进里间。

安妮公主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对康斯坦丁笑道:“约翰,你从哪里找来这么一位……充满活力的年轻助手?真是……令人印象深刻。”

“他不是我的助手。”康斯坦丁硬邦邦地反驳,点燃一支烟,狠狠吸了一口,感觉今天的烟格外苦涩。

接下来的“驱魔”(或者说解除诅咒)过程,对康斯坦丁来说简直是一场煎熬。安妮公主的那条项链确实附着着一个颇为麻烦的怨灵,需要精密的仪式和咒语来安抚和超度。

但火麟飞的存在,让整个过程充满了变数。

康斯坦丁需要集中精神吟唱复杂的咒文时,火麟飞会在旁边小声但兴奋地对安妮公主解说:“看!大叔念咒的样子是不是很帅?虽然我听不懂,但感觉能量很强!”安妮公主则会掩嘴轻笑,目光不时飘向火麟飞。

当怨灵因为仪式而显现出恐怖形态时,安妮公主本能地发出一声惊呼,下意识地往后退,而火麟飞则一个箭步挡在她身前,周身异能量微微鼓荡,摆出战斗姿势,豪气干云地说:“公主别怕!有我在!它伤不了你!”

那一刻,安妮公主看着火麟飞宽阔挺拔的背影,眼神里的欣赏几乎要溢出来了。而康斯坦丁的咒文差点念错,他感觉胸口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得慌。

最让康斯坦丁破防的是,在仪式间隙,安妮公主拿出精致的手帕,温柔地替火麟飞擦去额角并不存在的汗水(火麟飞体质好,根本不太出汗),柔声说:“火麟飞先生真是勇敢又可靠。”

火麟飞则哈哈一笑,完全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小意思!保护女士是应该的!公主你才厉害,面对这么可怕的东西都能这么镇定!”

康斯坦丁:“……” 他觉得自己像个多余的、负责背景念经的法师。

仪式最终有惊无险地完成了。安妮公主对两人(主要是对火麟飞)千恩万谢,并热情地邀请他们共进晚餐以表谢意。

“太好了!我正好饿了!”火麟飞立刻答应,然后看向康斯坦丁,“对吧,大叔?公主殿下这么客气!”

康斯坦丁看着安妮公主那双几乎粘在火麟飞身上的眼睛,一股邪火直冲脑门。他扯出一个假笑,语气冰冷:“不了,我们还有‘事’。小红毛,走了。”

说完,他不顾火麟飞的抗议和安妮公主失望的眼神,几乎是粗暴地拽着火麟飞的胳膊,把他拖出了安妮公主的家门。

回去的路上,康斯坦丁一言不发,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他走得飞快,风衣下摆在身后猎猎作响。

火麟飞跟在他身后,一头雾水。“大叔,你怎么了?为什么不和公主殿下吃饭?她人挺好的,还请我们吃饭……”

康斯坦丁猛地停下脚步,转身,把火麟飞逼到墙角,烟灰色的眼睛里翻滚着怒火和一种连他自己都说不清的情绪。“她人好?请你吃饭?你是不是很享受被那种女人用那种眼神看着?嗯?‘公主殿下’?叫得真亲热!”

火麟飞被康斯坦丁的怒火搞懵了,他眨了眨眼,更加困惑:“哪种眼神?大叔你在生气什么啊?安妮公主只是表达感谢啊!而且她确实很有礼貌,像公主一样……”

“去他妈的公主!”康斯坦丁低吼,一把揪住火麟飞的衣领,“她看你的眼神就像看一块美味的嫩肉!你他妈的是不是傻?!”

火麟飞终于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一点不对劲,他看着康斯坦丁近在咫尺的、因为愤怒而显得有些生动的脸,突然福至心灵,试探性地问:“大叔……你该不会是……在吃醋吧?”

“吃醋?!”康斯坦丁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声音陡然拔高,带着被戳破心事的狼狈和更大的愤怒,“我吃你的醋?你以为你是谁?!一个连自己从哪儿来的都没搞清楚的异次元笨蛋!”

若是平时,火麟飞被这么骂,要么哈哈一笑,要么认真反驳。但此刻,看着康斯坦丁那双试图用怒火掩盖其他情绪的眼睛,火麟飞心里那根名为“情商”的弦,罕见地、微弱地振动了一下。

他没有像往常一样顶嘴或解释,反而安静下来,看着康斯坦丁。然后,他做了一个让康斯坦丁彻底僵住的动作。

他抬起手,轻轻覆上了康斯坦丁揪住他衣领的手,然后,慢慢地、但是坚定地,把那只手拉了下来,握在了自己手里。康斯坦丁的手冰凉,而他的手温暖干燥。

“大叔,”火麟飞的声音难得的平静,甚至带上了一点温柔的意味,虽然配上他阳光的脸有点违和,“我不傻。我知道她可能有点喜欢我。但我不喜欢她。”

康斯坦丁的心跳漏了一拍,他想抽回手,但火麟飞握得很紧。

“我喜欢的是你。”火麟飞看着他,眼神清澈而直接,像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虽然你脾气坏,嘴毒,总是骂我,房子又破又乱,但还是喜欢你。只想跟你当搭档。”

“……”康斯坦丁所有的怒火、嘲讽、尖刺,在这一记直球面前,土崩瓦解。他张了张嘴,却发现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脸颊不受控制地开始发烫。

火麟飞看着他难得呆住的样子,觉得有趣,凑近了一点,脸上又露出了那种带着点狡黠的、大型犬般的笑容:“所以,大叔,你刚才就是在吃醋,对吧?因为我跟安妮公主说话?”

康斯坦丁猛地回过神,用力抽回手,转过身,用后背对着火麟飞,耳根红得明显。“……闭嘴。再胡说八道就把你扔进泰晤士河。”

但他的语气,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愤怒,只剩下强装的镇定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火麟飞在他身后,看着他那泛红的耳尖,笑得像只偷腥成功的猫。他快走两步,再次强行握住了康斯坦丁的手,这次是十指相扣。

“走吧,大叔,回家。我饿了,今晚我给你露一手!保证不用你的任何魔法材料!”他晃了晃两人交握的手,力气大得让康斯坦丁无法挣脱。

康斯坦丁没有回头,也没有再甩开他。他就这样被火麟飞牵着,走在伦敦黄昏的街道上。夕阳的余晖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交叠在一起。

他低头看了一眼两人紧握的手,又看了一眼身边哼着奇怪调子、心情显然极好的火麟飞,在心里默默地、第无数次地叹了口气。

也许……养一只哈士奇,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虽然\/拆家、惹祸、还总是不看气氛,但至少,在这见鬼的城市里,他不再是独自一人了。

至于吃醋?

……该死的,好像是有那么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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