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考后的第二天，各科成绩开始陆续公布。
每一次课代表将批改好的试卷或成绩单拿到教室，都会引起一阵小小的骚动。同学们迫不及待地翻找着自己的试卷，或喜或忧的惊呼声、叹息声此起彼伏。
李薇拿到了数学试卷，148分，只有一个填空题因为步骤省略过多被扣了2分。她轻轻松了口气，这个分数足以让她继续保持数学方面的优势。周涛也拿到了135分，还算不错，但他第一时间却是伸长脖子想去看看林风的分数。
然而，林风的试卷似乎总是不在其中。课代表发完一圈后，往往摇摇头：“林风的试卷好像被老师单独拿走了。”
这种情况接连发生在数学、英语、物理、化学几门主科上。
一种诡异的气氛开始在班级里蔓延。试卷被老师单独扣下，通常只有两种可能：考得极其糟糕需要重点“关照”，或者……好到让老师怀疑需要复核。
联想到林风考场上的诡异表现，几乎所有人的心都悬了起来，倾向于后一种可能性的人越来越多。
“到底考了多少分啊？神神秘秘的……” “难道真的逆天了？” “我不信！他以前可是四百五十分的水平！”
课间休息时，讨论的热点几乎全是林风的成绩。各种猜测和传言飞起。
直到下午最后一节自习课开始前，班主任王老师拿着一叠打印好的总成绩排名表，脸色极其复杂地走进了教室。他的目光第一时间就落在了角落里的林风身上，那眼神里有震惊、有困惑、有难以置信，甚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
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落针可闻。所有目光都聚焦在王老师手中那张薄薄的纸上，仿佛那是什么决定命运的判决书。
老王走到讲台前，没有像往常一样先总结考试情况，也没有批评谁表扬谁，而是深吸了一口气，目光扫过全班，声音带着一种极力压抑却依旧有些变调的激动：
“这次月考……我们班的整体成绩有一定进步。尤其是个别同学……进步非常……非常显着。”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用词，最终放弃了，直接拿起成绩单：
“下面，公布一下班级总排名。”
他从最后一名开始念起。这是惯例，往往伴随着哄笑和幸灾乐祸。但今天，念到后面那些熟悉的名字和分数时，教室里却异常安静，所有人的心都提着，等待着那个名字的出现。
一个又一个名字念过。 倒数第十没有他。 倒数第二十没有他。 倒数第三十……还没有他！
气氛越来越诡异。李薇的手心开始冒汗，周涛的嘴唇抿得发白。
当老王念到班级前二十时，依旧没有林风的名字！
前排的优等生们开始坐不住了，脸上纷纷露出惊容。
前十五…… 前十…… 前五……
依旧没有！
教室里开始响起抑制不住的吸气声。所有人的眼睛都瞪大了，仿佛见了鬼一样！
李薇的脸色微微发白，周涛的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终于，念到了前三。
“第三名，周涛，总分658。” 周涛猛地一颤，这个分数比他预估的还高一点，若是平时他该高兴，但现在他只觉得心脏狂跳，毫无喜悦之情。
“第二名，李薇，总分672。” 李薇的身体晃了一下，手指紧紧掐住了掌心。672！这是她冲击年级前十都有希望的分数！可是……她只是第二？那第一是谁？！难道……
一个荒谬到极点的念头在她脑中炸开，让她几乎窒息。
全班死寂！落针可闻！
所有人的目光，如同被无形的线牵引着，齐刷刷地、僵硬地转向那个始终平静地坐在角落的身影。
王老师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甚至破了一点音，他几乎是吼出了那个名字和分数：
“第一名，林风！总分……七百四十九分！”
轰！！！
仿佛一颗重磅炸弹在教室里炸开！
所有人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七百四十九分？！！ 离满分只差一分？！ 这怎么可能？！ 市一中的月考历史上有过这种分数吗？！ 就算是年级第一，往常也就七百一二十分顶天了！
寂静持续了足足五秒钟。
然后，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几乎要掀翻屋顶的哗然！
“多少？！七百四十九？！” “我耳朵没出问题吧？！” “满分七百五啊！他只扣了一分？！” “这……这已经不是进步了！这是换人了吧？！”
惊呼声、质疑声、拍桌子的声音响成一片！整个教室彻底沸腾了！
李薇脸色煞白，毫无血色，呆呆地看着讲台上那张成绩单，又猛地扭头看向林风，眼神里充满了巨大的震惊和崩溃。她一直以来的骄傲和自信，在这一刻被那个分数碾得粉碎！
周涛更是张大了嘴巴，如同雕塑般僵在原地，大脑完全停止了思考。
王老师看着台下失控的场面，这次却没有出声制止。因为他自己也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个事实。他拿起林风那份几乎满分的数学试卷，声音干涩地补充道：“林风同学……数学，一百五十分。满分。”
又是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
数学满分！这在理科重点班也是极其罕见的存在！
“物理，一百五。” “化学，一百。” “英语，一百四十九。” “语文……一百四十九。”
老王每报一科分数，教室里的惊呼声就高一分。到最后，所有人都已经麻木了，只剩下无与伦比的震撼。
语文扣一分？作文都没扣满？这还有天理吗？！
林风平静地接受着全班目光的洗礼，那些目光里充满了难以置信、敬畏、嫉妒、以及看怪物一样的眼神。他心中古井无波，甚至有点想笑。749分，和他大脑模拟的分数完全一致，扣掉的那一分是语文阅读理解的一个主观题，看来和标准答案的理解略有出入。
不过，足够了。
这个分数，足以粉碎一切质疑，足以将他彻底从“差生”的泥潭中拔出来，足以引起学校高层的真正重视，从而获取更多的资源和……一定的自由度。
“目标达成：校园地位颠覆性提升。预期效果：获取关注度，减少低级干扰，初步建立‘天才’人设。下一步：稳定该表现，并开始接触更高层次知识体系。”
大脑冷静地评估着成果。
下课铃响，老王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教室，他需要立刻向年级组长和校长汇报这个“异常”情况。
而同学们则瞬间围住了林风，七嘴八舌，问题如同连珠炮般砸来。
“林风！你怎么做到的？！” “你是不是有什么独家学习方法？” “你之前是不是一直在隐藏实力啊？”
林风只是微笑着，用一些“突然开窍了”、“找到了学习方法”、“努力总会有回报”之类万金油的话敷衍着。他的目光越过激动的人群，看到李薇失魂落魄地趴在桌上，肩膀微微抽动，周涛则脸色铁青地快步走出了教室。
世界的参差，在此刻体现得淋漓尽致。
然而，并非所有人都沉浸在学业的震惊中。
就在放学时分，学校斜对面的一家网吧角落里，一个穿着帽衫、眼神精悍的男子掐灭了烟头，对着手机低声说道：
“刀哥，查到了。那小子叫林风，市一中高三的。邪门的是……就这两天，他突然跟变了个人似的，这次月考，听说考了全校……不，可能是全市第一，快满分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传来刀哥更加阴沉的声音：“考第一？妈的，读书读傻了的书呆子能知道那么多事？继续查！把他家底给我翻出来！最近接触过什么人，干过什么事，我都要知道！我总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
“明白，刀哥。”
帽衫男子挂了电话，再次看向校门口。正好看到林风背着那个破旧的书包走出来，一群学生围着他，眼神里充满了崇拜和好奇。
帽衫男眯起了眼睛，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和狠厉。
一个突然开窍的学霸？ 却掌握着能要人命的秘密？
这事，越来越有意思了。
林风似有所觉，目光看似无意地扫过街对面的网吧，但并未停留，继续和身边的同学说着什么，脸上带着温和却疏离的笑容。
阳光下的少年，光芒万丈。 阴影中的目光，如毒蛇潜行。
冰与火的乐章，才刚刚奏响第一个强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