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一瞬,桑宁不经意抬眸,视线扫向不远处,恰好与婉仪投来的目光交汇。婉仪眼中神色复杂难辨,似有轻蔑、狐疑,又夹杂着一丝难以言说的情绪,转瞬即逝后,她便猛地别过头去,嘴角那抹若有若无的轻蔑弧度,如同一把锐利的小刀,刺痛着桑宁的心。
圆姐正迈着轻快的步伐,匆匆朝着桑宁这边赶来。她眼尖,一下子就注意到了这一幕,心中顿时涌起一阵不悦。脚下步子愈发急促,几步便来到桑宁身侧,她轻轻握住桑宁的手,将温暖传递过去,同时低声细语道:“别理她,清者自清。”
恰在此时,佟佳舒舒如同一只狡黠的狐狸,不知从哪个角落冒了出来。她嘴角挂着一抹不怀好意的笑,故意扯着嗓子,提高音量说道:“哟,这不是钮钴禄家的格格嘛!今儿个进宫,莫不是又准备顺手牵羊些什么?这宫里宝贝可多着呢,就怕某些人管不住自己的手。”
婉仪听闻,秀眉微微一蹙,眼神中毫不掩饰地流露出几分不屑,目光直直地射向桑宁,冷哼一声道:“哼,有些人呐,天生就改不了那偷鸡摸狗的习性,进了宫,指不定又要闹出什么笑话来。”
完颜蔓儿性子直爽,听闻此言,也跟着附和道:“就是,咱们这入宫的可都是清清白白的,可别混进什么手脚不干净的人,到时候连累大家都被人看笑话。”
扎斯瑚里雅利奇站在一旁,眼神中满是惊恐,她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不敢出声,只是紧紧地攥着手中的帕子。
桑宁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她努力压抑着内心的愤怒,说道:“叶赫那拉格格,完颜格格,我钮钴禄桑宁从未做过偷鸡摸狗之事,上次之事,分明是有人蓄意陷害!”
圆姐见佟佳舒舒在一旁得意洋洋地挑拨,心中的怒火 “噌” 地一下就冒了起来,她柳眉倒竖,杏目圆睁,毫不客气地回怼道:“佟格格,瞧您这脸,看来是彻底好了呀!敢情是身子舒坦了,才有这闲心在这儿搬弄是非。上次您那满脸红疙瘩的模样,可真是惨不忍睹,莫不是老天都看不惯你的所作所为,给你的小小惩戒?怎么,这么快就忘了那遭罪的滋味啦?”
佟佳舒舒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如同被踩到尾巴的猫,她恶狠狠地瞪着圆姐,双眼仿佛要喷出火来,咬牙切齿地说道:“李安雨,你休要血口喷人!我看你就是嫉妒本格格容貌恢复如初,故意在这儿胡搅蛮缠,说些有的没的来抹黑我!”
圆姐却丝毫不惧,向前猛地迈了一大步,逼视着佟佳舒舒道:“究竟是谁血口喷人,大家心里都清楚。佟格格,奉劝你还是少在这儿兴风作浪,不然,指不定哪天又得遭报应。你那点见不得人的小心思,别以为别人都看不出来,只不过是不想与你计较罢了。”
婉仪见气氛愈发紧张,不禁皱了皱眉头,轻咳一声,试图缓和局面:“好了好了,都少说两句吧。今儿个咱们进宫,若是冲撞了宫里的规矩,大家都没好果子吃。”
桑宁微微仰头,看着婉仪,一字一顿地说道:“叶赫那拉格格,我钮钴禄桑宁行得正坐得端,是非曲直,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还望格格日后莫要轻信他人谗言,便随意污蔑于我。我钮钴禄家世代忠良,容不得这般诋毁。”
婉仪微微一怔,看着桑宁那坚定的眼神,心中竟莫名有些慌乱。她的目光下意识地闪躲了一下,脑海中瞬间思绪翻涌。其实她心底也并非笃定桑宁偷了玉佩,只是那日佟佳舒舒言之凿凿,又在她耳边添油加醋,再加上桑宁平日里的风头,让她不自觉地就选择相信了那些说辞,想借此打压一下桑宁的气焰。
可此刻,桑宁这般强硬而笃定的回应,让她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疑虑。万一桑宁真的是被冤枉的,自己刚才这番落井下石的话,岂不是会给自己树一个强敌?而且钮钴禄家在朝中势力也不容小觑,若因此得罪了桑宁,日后在宫中怕是诸多不便。但话已出口,又怎能轻易收回,只能强装镇定,冷哼一声,强装镇定道:“哼,希望如此吧。我也只是就事论事,你若真没做过,又何必如此激动。”
完颜蔓儿见两人僵持不下,挠了挠头,有些不知所措地说道:“哎呀,大家都是要进宫伺候皇上的,抬头不见低头见,要不这事就这么算了?别伤了和气。”
扎斯瑚里雅利奇这才微微颤抖着声音说道:“是... 是啊,大家和和气气的多好,别... 别吵了,要是...要是被宫里的人瞧见,可就不好了。”
佟佳舒舒却不依不饶,恶狠狠指着圆姐道:“她刚才那般羞辱我,这事岂能就这么算了?李安雨,你必须马上给我道歉!否则,我跟你没完!”
圆姐双手抱胸,一脸不屑道:“道歉?你做那些腌臜事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会有今天?想让我道歉,除非你先当着大家的面,给桑宁把话说清楚,承认自己是在恶意污蔑她!”
就在众人僵持不下之时,宫门处的太监高声喊道:“各位格格,时辰到了,请随咱家入宫 ——”那尖锐的声音如同利箭一般,划破了紧张的空气,在四周回荡开来。
众人这才如梦初醒,暂时收起那剑拔弩张的情绪。各自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波澜。她们伸手整了整衣装,试图让自己恢复表面的平静。然而,每个人的眼神中依旧带着各自的情绪,或是愤怒,或是不屑,或是无奈。她们怀着各异的心思,朝着宫门缓缓走去。
这一场小小的摩擦,恰似暴风雨来临前的前奏,预示着她们在宫中的生活,必将充满无数的波折与挑战,而她们之间错综复杂的恩怨纠葛,也才刚刚拉开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