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心岛总舵的爆炸声在湄公河上空消散时,蛇舵主瘫坐在废墟中,望着被烧毁的培育舱碎片,突然发出诡异的狂笑:“你们以为毁了总舵,基因教派就完了?太天真了!”
邹璐瑶踩着焦黑的地面上前,玉尺抵住他的咽喉:“还有什么阴谋,说清楚。”她的指尖因用力而泛白,袖口下的符纸隐隐发烫——方才炸毁培育舱时,舱内溢出的诡异雾气让三名特警陷入昏迷,此刻还在临时医疗点抢救,这让她对蛇舵主口中的“后手”更添警惕。
“教派早就留了后手。”蛇舵主咳着血,指缝间渗出的暗红液体在废墟上晕开,眼中闪过疯狂,“十二舵主只是明面上的架子,真正的根基是‘暗脉’——散布在东南亚各国的隐秘分支。这些分支互不统属,平时做着合法生意掩护,一旦主舵出事,立刻就能独立运转。你们今天端掉的,不过是我们放在台面上的空壳!”
白昆在总舵密室的电脑里找到加密数据库,指尖在键盘上翻飞时,额角的冷汗顺着脸颊滑落。破解成功的瞬间,屏幕上弹出的密密麻麻的据点信息让他倒吸一口凉气:“他没说谎。这里记录了二十七个暗脉据点,有的伪装成药材公司,有的是私人医院,甚至还有两家挂着慈善基金会的牌子。泰国清迈的‘生命科学研究所’,三年前就开始用‘免费体检’的名义筛选灵能体质者,数据库里光标注‘潜力A级’的孩子就有四十七个!”
“这是典型的‘流水式’生存模式。”张振邦的声音从通讯器传来,带着电流的杂音,语气却异常凝重,“就像那些被取缔又复辟的非法组织,上面一查就散,风头一过又聚。这些暗脉平时不联系,靠预设的暗号传递指令——上个月边境截获的一批‘普洱茶饼’,里面藏的就是用特殊墨水写的指令条,要不是老茶农发现茶饼重量不对,根本没人能察觉。这种分散模式,根本没法一次性根除。”
蛇舵主得意地扬起下巴,锁链在他挣扎时发出刺耳的声响:“暗脉的人都受过特训,他们懂基因编辑,也会养蛊,还能利用当地的宗族、同乡关系发展成员。老挝琅勃拉邦的暗脉首领,是个会‘虫医’噱头的老头,靠‘治病消灾’的幌子,骗了两百多个村民加入。去年有个村民想退出,第二天家里的牛就全死了,尸体里爬满了红线虫——没人敢再提退出的事,也没人知道他是教派的人。”
苏晚翻看着缴获的“暗脉手册”,泛黄的纸页上用朱砂画着诡异的图腾,指尖划过“技术传承”章节时,指腹传来细微的刺痛:“他们把核心技术拆分成小块,每个暗脉只掌握一部分。比如缅甸果敢的据点负责培育蛊卵,用罂粟花瓣的汁液当培养基;越南胡志明市的据点提炼灵髓原浆,原料是活人的脊髓液;最后再送到马来西亚吉隆坡的某个秘密实验室组装——这样就算一个据点被端,技术也不会全丢,剩下的分支照样能运转。”
“更麻烦的是资金。”田文镜调出教派的资金流向图,屏幕上跳动的数字让他眉头紧锁,“他们在开曼群岛、瑞士有二十多个匿名账户,钱从珠宝走私、毒品交易里来,再通过东南亚的地下钱庄洗白成‘海外投资’。云南警方去年破获的‘弥勒大道’非法组织,靠收‘功德费’敛财,跟他们比就是小打小闹。基因教派还在柬埔寨买了三座金矿,用童工采矿,矿石卖的钱直接打进匿名账户,查都没法查。”
突然,探测仪发出急促的“滴滴”声,红色警报灯在废墟中闪得人心慌。白昆扑到仪器前,手指飞快地敲击键盘破译代码,脸色骤变:“是暗脉的‘重启指令’!他们知道总舵没了,要启动‘火种计划’——把藏在各个据点的未成年学员转移到金三角深山,用十年时间培养新的舵主。指令里还提到,要给这些孩子注射‘蜕骨剂’,加速灵能觉醒,成功率只有三成,失败的就……”他顿了顿,声音发哑,“就做成蛊卵的养料。”
“又是这套洗脑套路。”林骄阳攥紧拳头,指节泛白,想起澜沧江边那起失踪案——去年有六个小学生放学后失踪,家长找了三个月,最后只在江边找到半块绣着蛇纹的书包带。“就像‘一贯道’诱骗小学生入教,抓年纪小的孩子,就是为了方便精神控制。他们会切断孩子和外界的联系,每天给他们看篡改过的历史,教他们用灵能害人,把他们变成教派的傀儡。那些失踪的孩子,说不定早就……”
邹璐瑶走到岛边,望着连绵的雨林,暮色中隐约能看到远处偷渡船的影子。玉尺上的青光忽明忽暗,映着她眼底的冷意:“基因教派从来不是单纯的邪术组织,他们比那些只懂养蛊的邪派更狡猾。他们把蛊术伪装成‘传统医学’,在缅甸的诊所里,用‘虫疗’的名义给人下蛊;把人体实验包装成‘生命科学’,清迈的研究所对外宣称在研究‘罕见病治疗方案’,实际上在给受试者注射蛊毒。就像短剧里那些融合了科技的蛊术设定,用科学幌子掩盖邪恶本质,这种‘新旧结合’的伪装,比纯粹的邪术更难识破。”
刘东凯将暗脉据点分布图发给各省警方,又拨通国际刑警的专线,沉声道:“张厅已经协调了国际刑警,先查封境内的五个暗脉据点,云南、广西的边境口岸已经加派人手,防止他们转移学员。但金三角的深山里全是原始丛林,海外的匿名账户又受当地法律保护,不是一天两天能清干净的。我们得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
“他们还会卷土重来。”邹璐瑶语气肯定,玉尺在掌心转了一圈,青光敛去,“只要影阁还在,只要有人想靠‘逆天改命’的邪说牟利,基因教派的余毒就会一直潜伏。或许下次他们不会叫‘基因教派’,可能换个‘生命研究院’‘健康基金会’的名字,甚至会钻进正规的生物公司,用更隐蔽的方式做人体实验。但本质永远是敛财、害人、做黑暗势力的爪牙。”
夕阳西下,湄公河的水面染成血色,余晖洒在废墟上,将特警们的影子拉得很长。队员们在废墟中清理残留物,偶尔能找到刻着蛇纹的金属牌——那是暗脉成员的身份标记,背面还刻着对应的据点编号。有个年轻的特警捡到一块变形的金属牌,上面的编号和清迈研究所的代码一致,他攥着金属牌,眼神坚定:“不管他们藏到哪,我们都得把他们揪出来。”
蛇舵主被押上警车时,仍在嘶吼,声音嘶哑却带着疯狂的执念:“影阁会替我们报仇!你们永远除不掉基因教派!等‘火种’长成,整个东南亚都会变成我们的地盘!”警车的鸣笛声渐渐远去,消失在湄公河的夜色里。
刘东凯望着警车远去的方向,对众人道:“昆仑的献祭要先解决,那边的‘血阵’一旦完成,后果比基因教派更严重。但暗脉的事也不能放,我已经安排了一组人盯着清迈的研究所,等从昆仑回来,我们就从那查起,顺藤摸瓜,把这些藏在暗处的毒瘤一个个挖出来。”
邹璐瑶点头,将玉尺收入袖中。她抬头望向夜空,几颗星星在乌云后若隐若现,仿佛暗脉成员藏在暗处的眼睛。她知道,与基因教派的较量不是终点,而是一场持久战。那些散落在雨林里的暗脉,那些藏在屏幕后的洗脑指令,那些流动的黑钱,都是需要斩断的根。
晚风拂过湄公河,带着水汽和焦糊的味道。邹璐瑶轻轻抚摸着袖口下的符纸,指尖传来熟悉的温热——那是队友们的体温,是守护的力量。她转过身,跟上队伍的脚步,背影在暮色中愈发坚定。
这场战斗,才刚刚掀开最隐秘的一页。而他们,绝不会让黑暗吞噬这片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