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雪集团,总裁办公室。
午后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光洁的地板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光带。
凌千雪舒适地靠在高背办公椅上,微微闭着眼,脸上带着惬意的松弛。
沈墨站在她身后,为凌千雪进行着名为“来自心爱小墨的独家按摩”服务,这是凌千雪主动要求的。
“嗯……左边再用点力……”
凌千雪含糊地指挥着,像一只被顺毛的猫咪。
沈墨依言调整力道,手法渐渐熟练。
“叩叩叩”
轻轻的敲门声打破了宁静。
钟伯推门而入,看到眼前的景象,早已见怪不怪,面色如常地微微躬身:
“小姐,凌振山派人送来口信,想约您见一面,谈一谈。”
凌千雪连眼睛都没睁开,只是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弧度,带着几分嘲讽:
“呵……终于忍不住了?比我想的还快了点。”
她懒洋洋地问:
“在哪儿见?总不会又是哪个烂尾楼吧?”
“对方说,在凌宅。”
“凌宅?”
凌千雪终于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玩味:
“回他的地盘谈?他是觉得我傻,还是他自己太天真?”
她轻轻拍了拍沈墨的手背,示意他停下,然后坐直身体,对钟伯清晰地说道:
“钟伯,去告诉那个传话的。想请我凌千雪谈话,可以。让凌振山自己拿出点诚意来,亲自来我公司请我。派个小喽啰传句话就想让我去?他是还没睡醒,还是觉得我凌千雪是他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下属?”
她顿了顿:
“一点诚意都没有的邀请,我为什么要去?有那个时间,我不如多享受一会儿和我们家小墨的二人世界呢。”
钟伯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恭敬点头:
“明白,小姐。我这就去回复。”
他转身,悄无声息地退出了办公室。
沈墨走到凌千雪身边,眉头微蹙,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担忧:
“千雪,凌振山这个时候主动找你,会不会又是什么阴谋,憋着坏想害你?去凌宅太危险了。”
凌千雪拉过他的手,轻轻握住,安抚地捏了捏他的指尖:
“放心,小墨。到了这个地步,他还能有什么新鲜招数?无非是软硬兼施,要么想试探我的底线,看能不能讨价还价;要么就是设个局,做最后的挣扎。”
她冷哼一声:
“现在的凌家,外有舆论压力,内有股东逼宫,已经是强弩之末。他主动来找我,恰恰说明他快撑不住了。现在,选择权在我手里。他要么乖乖认输,交出该交的东西,大家还能留点体面。要么,就等着被我一点一点,连皮带骨地吞掉。”
她看向沈墨,语气放缓,安抚道:
“至于安全,你更不用担心。我根本不会去凌家,我又不是傻子。”
沈墨看着她自信从容的样子,心中的担忧渐渐被一种混合着骄傲与安心的情绪取代。
消息很快传回了凌氏集团顶楼。
凌振山听着手下战战兢兢的回复,脸色铁青,手中的雪茄被硬生生掐断。
凌千雪这番毫不客气的回应,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了他的脸上。
他猛地一拍桌子,砰的一声巨响,震得桌上的茶杯都跳了起来,整个人气得浑身发抖,霍然起身:
“妈的!反了天了!老子是她爹!她敢这么跟她亲爹说话?!啊?!还要我亲自去请她?她算个什么东西!她也配?!”
他暴怒地咆哮着,胸口剧烈起伏,下意识就往口袋里掏手机,想要直接打电话过去痛骂凌千雪一顿。
可等他掏出手机,他才猛然想起,自己根本没有这个逆女的任何联系方式。这个认知如同火上浇油,让他更加羞愤难当,气得他一把将手机狠狠摔在办公桌上。
一直沉默坐在一旁的凌振海站了起来,他脸色同样阴沉,一把按住凌振山因激动而颤抖的手臂,压低声音提醒道:
“大哥,消消气,现在不是发火的时候。公司里那几个老家伙逼得越来越紧,天天堵在门口要说法,股价也一直在跌,再拿不出个准信儿,人心就彻底散了,咱们……咱们得抓紧时间了。”
凌振海的话像一盆冷水,浇在凌振山熊熊燃烧的怒火上。
他喘着粗气,眼睛血红地瞪着前方,仿佛要穿透墙壁看到那个让他恨得牙痒痒的女儿。现实的紧迫压力,像绞索一样套在脖子上,让他不得不暂时压下个人的屈辱和愤怒。
他死死咬着牙,腮帮子绷得紧紧的,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听上去极度不甘和憋屈,伸手指着那个吓得缩在角落的报信手下:
“……你,再去一趟千雪集团。告诉她……地点可以不去凌宅,时间、地点……都由她来定,快去!”
最后两个字,他几乎是吼出来的。
“是!是!凌董!我马上去!”
手下连滚爬爬地冲出了办公室,生怕慢一步就会成为老板盛怒下的牺牲品。
办公室门关上,只剩下兄弟二人。凌振山颓然跌坐回椅子上,双手捂住脸,发出一声压抑着无尽怒火和挫败的低吼。
凌振海也面色凝重地坐了回去。
他们都知道,这看似退让的一步,实则是将主动权彻底拱手相让。
凌千雪不仅要在实质上压倒他们,还要在姿态上将他们彻底踩在脚下。
这场对决,从凌振山被迫说出“时间地点由她定”开始,就已经注定了结局。
几个小时在煎熬中缓慢流逝。
当办公室的门再次被推开时,那个被派去传话的手下几乎是贴着门缝溜进来的。他脑袋耷拉着,恨不得缩进肩膀里,连大气都不敢喘。
一看他这副德行,凌振山和凌振海心里最后一丝侥幸也彻底熄灭。
“她还要怎么样?!说!”凌振山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双手撑在桌面上,身体前倾,眼睛瞪得血红,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每一个字都带着压抑不住的狂暴怒火。
那手下吓得一哆嗦,脖子缩得更紧了,嘴唇颤抖了几下,才发出蚊子哼哼般的声音:
“凌…凌董…她…她…”
“她什么她!有屁快放!再吞吞吐吐我废了你!”
凌振海也失去了耐心,猛地一拍桌子厉声喝道,焦躁和愤怒让他额角青筋暴起。
传话手下被这一吼,吓得差点瘫软,终于闭着眼,带着哭腔一股脑地喊了出来:
“她说,她说她之前给过您机会了,是您…是您自己没抓住。现在…现在要想见她…除非…除非您亲自去千雪集团楼下…当众…当众跪下求她,否则…否则免谈!”
“卧槽!!!”
凌振山彻底爆发了,他怒吼一声,一把抓起桌上的玻璃烟灰缸,用尽全身力气朝着对面的墙壁狠狠砸了过去。
烟灰缸砸在墙上,发出一声巨响,瞬间四分五裂,玻璃碎片和烟灰溅得到处都是。巨大的声响吓得手下直接抱头蹲在了地上,瑟瑟发抖。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凌振山像一头被困在笼子里受伤的野兽,疯狂地踹翻了旁边的椅子,胸口剧烈起伏,喘着粗气,双眼赤红地咆哮:
“黄毛丫头!她敢!她怎么敢!!!让我下跪?她就不怕天打雷劈吗?!老子就不信了!我就不信我凌振山纵横半辈子,真能栽在一个丫头片子手里!真能让她给活活治死!!!”
他完全失去了理智,只剩下被极致羞辱后歇斯底里的反抗。
让他这个做父亲的、在商界叱咤风云的人物,去给女儿当众下跪?这已经不是谈判,这是要把他的人格和尊严踩进泥里,永世不得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