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的血脉的出现从始至终都是一个错误,妄想妄想终结着一切的人选择隐于市井,以为这样就能阻止这罪恶血脉的延续。
深夜的东京下町,一条不起眼的小巷里亮着温暖的灯光。巷子深处的拉面摊前,几个上班族正坐在吧台前喝着啤酒,空气中弥漫着豚骨汤底的浓郁香气。
摊主是个头发花白的老人,系着洗得发白的围裙,正熟练地捞着面条。他的动作有种奇特的韵律感,完全不像个普通的街边小贩。当最后一个客人离开后,老人开始收拾摊位,准备打烊。
“一碗招牌拉面,多加叉烧。”
听到这个声音,老人的动作顿了一下。他缓缓抬头,看着不知何时出现在摊位前的银发老人。对方穿着剪裁合体的西装,手里拿着一把黑伞,仿佛刚从某个高级宴会现场走来。
“打烊了。”摊主低头继续收拾。
银发老人却自顾自地在吧台前坐下,将伞靠在桌边:“这么多年过去,你还是这么不近人情啊,上杉越。”
被称作上杉越的摊主猛地抬头,眼神锐利如刀。他盯着来客看了许久,才缓缓吐出一口气:“昂热...你这老家伙居然还活着。”
昂热微微一笑,从西装内袋取出一个银质酒壶放在桌上:“尝尝,苏格兰单一麦芽,比你这些便宜清酒好多了。”
上杉越冷哼一声,但还是接过酒壶抿了一口。他的眼睛微微眯起:“说吧,找我什么事?总不会是专程来请我喝酒的。”
“听说你在这里卖拉面,就顺路来看看。”昂热环顾这个简陋的小摊,“谁能想到,曾经的影皇,现在居然在街边卖拉面。”
上杉越擦着一个玻璃杯,语气平淡:“现在的我只是个拉面师傅,那些陈年旧事早就忘了。”
“真的忘了吗?”昂热意味深长地看着他,“那你为什么还要留在日本?以你的本事,去哪里不能安度晚年?”
两人之间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巷子深处的猫叫声隐约传来。
“你的儿子们最近闹得很大。”昂热突然说。
上杉越的手微微一顿:“我没有儿子。”
“源稚生,源稚女。”昂热缓缓说出这两个名字,“还有上杉绘梨衣。他们现在可是把日本搅得天翻地覆。”
听到最后一个名字时,上杉越手中的玻璃杯差点滑落。他稳住手,继续擦拭杯子,但指节已经因为用力而发白。
“我不认识这些人。”
昂热从怀中取出一张照片推到上杉越面前。照片上是一个穿着和服的少女,深红色的长发在风中轻轻飘扬。
“她的血统很不稳定,需要定期治疗。但现在她失踪了,和一个卡塞尔学院的学生在一起。”
上杉越的目光在照片上停留了一瞬,随即移开:“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她的言灵很特别,能够...”
“我说了,这和我没关系!”上杉越突然提高音量,手中的玻璃杯终于承受不住压力,碎裂开来。
鲜血从他的指缝间渗出,但他似乎毫无察觉。
昂热平静地看着他:“你真的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血脉陷入危险?”
上杉越深吸一口气,用毛巾裹住流血的手:“六十年前我就已经斩断了一切。现在的我只是个卖拉面的老头,那些打打杀杀的事,早就与我无关了。”
“即使他们可能会死?”
“每个人都会死。”上杉越转身开始清洗厨具,“包括你我在内。”
昂热轻轻摇晃着酒壶,琥珀色的液体在灯光下荡漾:“你知道吗?那个和她在一起的男孩,叫路明非。是个很有趣的年轻人。”
上杉越没有回头,但清洗的动作慢了下来。
“他没什么特别的本事,胆子也不大,在卡塞尔学院是个出了名的废柴。”昂热继续说,“但现在,他为了保护那个女孩,正在和整个蛇岐八家为敌。”
“愚蠢。”上杉越评价道。
“是啊,很愚蠢。”昂热笑了笑,“但这种愚蠢,让我想起了年轻时的我们。”
清洗的声音停了下来。
昂热站起身,将酒壶留在桌上:“这壶酒送你了。我还会在东京待几天,就住在帝国酒店。如果你想通了,随时可以来找我。”
他拿起黑伞,转身准备离开。
“昂热。”上杉越突然叫住他,“为什么对这件事这么上心?”
银发老人停在巷口,回头看了他一眼:“因为那个男孩是我的学生。而且...我也不想看到悲剧重演。”
昂热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后,上杉越才缓缓坐下。他打开酒壶,深深喝了一口。烈酒灼烧着喉咙,却无法驱散心中的寒意。
他拿起那张照片,借着摊位的灯光仔细端详。照片上的少女有着和他一样的眼睛,眼睛纯净得如同富士山的积雪。
“绘梨衣...”他轻声念着这个名字,手指无意识地抚过照片上的面容。
六十年前,他亲手斩断了自己的过去,以为这样就能终结诅咒。但现在看来,有些东西是永远无法真正摆脱的。
巷子深处传来野猫的叫声,像是在提醒他夜晚的深沉。上杉越收起照片,开始认真擦拭摊位。他的动作很慢,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当最后一滴酒从壶中消失时,他做出了决定。
“老板,再来一碗拉面。”
不知何时,摊位前又坐了一个客人。这是个穿着黑色外套的年轻人,眼神锐利得不像普通食客。
上杉越头也不抬:“打烊了。”
“我是代别人来的。”年轻人说,“有人想请您帮个忙。”
上杉越终于抬头,打量着这个不速之客。在对方身上,他感受到了一种熟悉而又危险的气息。
“我只是个卖拉面的。”他重复道。
年轻人微微一笑,在桌上放下一张纸条:“如果需要帮助,可以打这个电话。”
说完,他起身离开,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上杉越看着那张纸条,上面只有一个电话号码。他沉默片刻,将纸条收进围裙口袋。
今夜,注定有很多人无法入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