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肖伏诛,混沌魔宫刑堂的铁血手段,如同一声震彻西北的惊雷,将混乱与躁动强行压了下去。原本那些趁着权力更迭蠢蠢欲动的宵小之辈,无不胆战心惊,收敛行迹。流萤城赵家更是第一时间备上厚礼,由家主赵磐亲自前往混沌魔宫主殿,叩谢恩德,并正式表态赵家愿附魔宫骥尾,岁岁朝贡。
借此东风,郭襄统领的刑堂与战堂配合愈发默契,如同梳篦一般,开始系统性地梳理西北全境。一道道魔宫法谕自那座日渐巍峨的宫殿中发出:
“即日起,西北境内,所有修真家族、散修洞府、坊市商团,皆需至混沌魔宫登记造册,领取身份玉牌,违者视为叛逆!”
“原有各方势力私设之关卡、税赋,一律废除!通行、贸易,皆需遵循魔宫新颁《西北通商律》!”
“魔宫设立‘贡献殿’,发布任务,开放部分功法、丹药、法器兑换,有功者赏,有能者擢升!”
三条法令,如同三根巨大的支柱,开始构建混沌魔宫统治的基石。登记造册,意味着摸清家底,确立统治范围;统一律法,意味着打破旧有壁垒,将经济命脉牢牢掌控;贡献体系,则意味着打破了传统宗门和家族的垄断,为散修和中小势力开辟了一条上升通道,极大地增强了凝聚力。
阻力自然存在。一些盘踞地方多年的修真家族,不甘心交出权力和利益,暗中串联,试图抵制。但在战堂毫不留情的几次犁庭扫穴之后,所有的反对声音都化为了历史的尘埃。黑煞(现外堂统领)亲自带队,将一个拥有两名金丹初期修士坐镇的千年家族连根拔起,族中高层尽数诛灭,财产充公,族人贬为奴役,其惨烈下场让所有观望者彻底绝了心思。
恩威并施,双管齐下。木桑道人执掌的丹堂,推出了数种效果卓绝、价格却相对公道的丹药,尤其是对低阶修士大有裨益的“混沌补气丹”,迅速占领了市场,吸引了无数散修趋之若鹜。百草门的归附,不仅带来了炼丹力量,更带来了庞大的灵草供应渠道和成熟的丹药销售网络。
短短数月,西北的风貌竟焕然一新。混乱的杀戮大大减少,商路变得前所未有的通畅,低阶修士看到了希望,中小势力找到了新的依附。一种建立在强权之上,却初步具备秩序与活力的新生态,正在这片土地上生根发芽。混沌魔宫的主殿,成为了西北名副其实的权力中心,气运汇聚,隐隐有蛟龙腾飞之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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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光明照耀之下,阴影亦愈发深邃。
黄沙集,那座混乱的黑市,在魔宫势力尚未完全渗透至此的时候,地底深处,一处被遗忘了不知多少年的上古祭坛周围,悄然亮起了幽暗的光芒。
鬼叟,那个之前在此收购毒物、打听九幽府消息的神秘人,此刻正虔诚地跪伏在祭坛前。他带来的几名随从已经不见了踪影,祭坛上却多出了几具形容枯槁、仿佛被吸干了所有精血的尸体。祭坛中央,一个模糊的、不断扭曲的暗影正在缓缓凝聚,散发出令人灵魂战栗的阴冷气息。
“恭迎上使降临!”鬼叟的声音带着狂热与颤抖。
那暗影逐渐凝实,化作一个身形高瘦、面容笼罩在翻滚黑气中的男子,只露出一双没有任何感情色彩的灰色眼眸。他贪婪地吸收着祭坛周围弥漫的血气与魂力,发出沙哑如同骨骼摩擦的声音:
“废物……这点血食,仅够本使维持这缕分魂片刻……”
“上使恕罪!”鬼叟头埋得更低,“如今西北已被那混沌魔宫掌控,行事极为不便。那董天宝神通广大,属下不敢妄动,只能寻此偏僻之处,勉强接引上使。”
“混沌魔宫?董天宝?”灰色眼眸中闪过一丝波动,似乎在进行某种检索,“……未曾听闻之名。区区边陲之地,也能诞生人物?”
“上使万万不可小觑!”鬼叟急忙道,“那董天宝实力深不可测,疑似元婴大能,一统西北不过弹指之间。其麾下魔宫,法度森严,势力膨胀极快。若任其发展,恐会阻碍我圣教(九幽府)重现世间之大计!”
“元婴?”灰色眼眸中露出一丝轻蔑,但随即又转为凝重,“不过,能在此等贫瘠之地修成元婴,倒也确有几分气运……你继续潜伏,暗中收集此魔宫及董天宝的一切信息,尤其是……探寻其跟脚,看看是否与上古某些存在有关联。圣教复苏,需要大量的灵魂与血肉,这西北……倒是一处不错的猎场。”
“谨遵上使之命!”鬼叟恭敬应道。
“另外,寻找‘幽冥镜’碎片之事,不可懈怠。那是开启总坛封印的关键之一……”灰色身影开始变得不稳定,似乎维持分魂的力量正在急速消耗,“下次献祭,需双倍血食……”
话音未落,那灰色身影便如同青烟般消散,祭坛的光芒也黯淡下去,只留下鬼叟一人,以及满地的干尸。
鬼叟站起身,看着祭坛,眼中闪烁着诡谲的光芒。他低声自语:“董天宝……混沌魔宫……九幽府……这西北的水,是越来越浑了。不过,越浑,才越好摸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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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疆,五仙教总坛,万毒窟。
洞窟深处,五彩毒瘴弥漫,无数奇虫异蛊在岩壁间爬行。那名曾在边界出现的妖艳女子——五仙教圣女座下护法“赤练”,正躬身向一位端坐在七彩蜘蛛王座上的身影汇报。
那身影笼罩在朦胧的霞光中,看不清具体容貌,只能感受到一种威严而危险的气息,正是五仙教当代圣女——蓝凤凰。
“圣女,已确认,‘幻心花’最后一丝气息消失在混沌魔宫控制的‘落霞林’附近。那里原是百草门的地盘,如今已被魔宫丹堂严密看守。”赤练禀报道。
霞光中的身影微微一动,清脆却带着一丝冰冷质感的声音响起:“混沌魔宫……就是那个杀了金满堂,一统西北的势力?”
“正是。其宫主董天宝,实力不明,但能轻易击杀金丹后期的金满堂,至少是金丹巅峰,甚至……可能是元婴。”
“元婴?”蓝凤凰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兴趣,“没想到西北那等地方,也能养出真龙。幻心花关乎本圣女‘七情蛊’的成败,必须到手。既然在魔宫地盘上,硬抢不明智……或许,可以换个方式。”
她略一沉吟,吩咐道:“赤练,以五仙教的名义,向混沌魔宫发送拜帖。就说,本圣女对西北风光颇为向往,欲前往游历,并就两地通商之事,与董宫主磋商一二。”
赤练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圣女高明!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顺便……”蓝凤凰的声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探探那董天宝的底细。若真是英雄人物,我五仙教,也不介意多一个‘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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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沌魔宫,主殿深处。
董天宝闭目盘坐于混沌之气缭绕的云床之上,周身气息与整个魔宫,乃至初步整合的西北大地隐隐相连。他忽然睁开双眼,眸中混沌之色流转,仿佛映照出了西北山河的缩影,也映照出了那地底祭坛的幽暗,以及南疆而来的那道隐晦拜帖的气机。
“九幽府的余孽……五仙教的试探……”他低声自语,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树欲静而风不止。也好,正好借此机会,看看这新生的魔宫根基是否牢固,也看看这西北……能引来多少魑魅魍魉。”
他心念一动,一道神识传音落入正在处理事务的郭襄脑中:
“襄儿,五仙教圣女不日将至,由你负责接待。礼仪不可废,但分寸需掌握。另,传令下去,严密监控黄沙集及所有上古遗迹异常区域,凡有异动,格杀勿论。”
“是,师尊!”郭襄清冷的声音立刻回应。
董天宝重新闭上双眼,身下的混沌之气翻涌得更加剧烈。他如同一位稳坐钓鱼台的弈者,等待着各方棋子落入这西北的棋盘。统一,仅仅是开始。真正的挑战,是如何在这纷繁复杂的乱局中,将这盘棋下赢,让混沌魔宫,成为这仙陨大陆谁也无法忽视的庞然大物。
(魔宫立鼎秩序新,法度森严慑群伦。九幽暗影悄复苏,五仙圣女欲东来。边陲已成风云地,魔主静待弈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