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氏集团会议室内，因“NanZhi chu”这个名字带来的震撼尚未平息，那笔巨资注入带来的短暂兴奋，立刻被新一轮的危机冲散。
“郑总！我们的核心数据库遭到大规模、有组织的ddoS攻击！外围防火墙已经被攻破，交易系统和内部通讯受到严重干扰！”技术部门的负责人几乎是撞开门冲了进来，脸色煞白，声音带着绝望，“是周氏惯用的手法，但他们这次的力量……强了十倍不止！”
几乎是同时，资本市场团队的监控屏幕上也发出了刺耳的警报——郑氏股价的强势反弹似乎激怒了对手，做空方不再仅仅依靠资金压制，而是开始配合信息战，利用数据攻击造成的混乱，散布更多真假难辨的利空消息，试图从心理层面再次击溃市场信心。
双线受敌！资金战刚刚看到曙光，信息战的绞索又骤然收紧！
会议室里刚刚升起的希望之火，仿佛被一盆冰水当头浇下。所有人的目光再次不由自主地投向楚南栀，这一次，眼神里不再是怀疑，而是带着一种连他们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近乎依赖的期盼。
郑煦言猛地看向楚南栀，心脏紧缩。资金她可以调动，但这种国家级别的网络攻击，她还能有办法吗？
楚南栀的脸上依旧没有什么波澜，仿佛技术负责人口中的“十倍攻击”只是窗外飘过的一片雪花。她甚至没有抬头，只是拿起那个旧手机，手指在加密器上快速敲击了几下，然后对着麦克风，用极其平静的语气说了四个字：
“‘花园’们，开工了。”
没有指示，没有目标，只有一句如同启动开关的口令。
下一刻，令人瞠目结舌的事情发生了。
郑氏集团技术中心那一片飘红的警报屏幕，其中几个关键指标突然开始诡异地回落。如同汹涌的潮水撞上了一道看不见的、绝对坚固的堤坝，所有的攻击流量在触及核心数据库的前一刻，被一股更强大、更精妙的力量悄无声息地引开、分解、吞噬。
“攻击……攻击被挡住了？！”技术负责人看着屏幕上迅速由红转绿的数据曲线，难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不……不是挡住！是被……被反向溯源了！”
就在郑氏这边压力骤减的同时——
境外，某处隐秘的、守卫森严的数据中心内。
周慕深正志得意满地品着红酒，看着屏幕上代表郑氏系统崩溃进程的红色区域不断扩大。他身边的技术顾问谄媚地笑道：“周少，最多再有五分钟，郑氏的底裤都会被我们扒出来……”
他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他们面前那数十块监控着攻击进程和自身系统状态的屏幕，在同一时间，毫无征兆地，全部变成了刺眼的雪白色！
紧接着，一段用最原始的AScII字符组成的、不断扭动的骷髅头图案，伴随着刺耳的、如同金属摩擦般的电子音效，占据了每一块屏幕！
“怎么回事？！！”周慕深猛地摔了酒杯，猩红的酒液溅了他一身。
“我们……我们被反杀了！”技术顾问声音颤抖，手指在键盘上疯狂敲击，却毫无反应，“对方……对方在我们系统里种了东西！是……是逻辑炸弹！我们的核心交易系统……被……被瘫痪了！”
“什么？！”周慕深一把揪住技术顾问的衣领，目眦欲裂，“废物！是谁？！查出来是谁干的！！”
几乎在他吼出这句话的同时，那满屏扭动的骷髅头图案骤然消失，所有屏幕再次归于一片纯白。然后，在屏幕正中央，如同水墨在宣纸上缓缓晕染开来，浮现出一朵极其简洁、却充满了东方韵致的——
栀子花。
纯白的花瓣，优雅的形态，在冰冷的电子屏幕上静静绽放，带着一种无声的、却无比强烈的宣告意味。
在这朵栀子花的下方，一行优雅的英文字体缓缓浮现：
“with regards, Gardenia.”
（致意，栀子。）
“栀子……Gardenia……”周慕深死死地盯着那个图腾和落款，眼中充满了暴戾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惧，“楚……南……栀！！是那个贱人！！她怎么可能……她哪来的这种级别的力量？！”
他疯狂地砸着控制台，咆哮声在空旷的数据中心里回荡：“查！给我查这个‘Gardenia’！我要她死！！”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屏幕上那朵仿佛在无声嘲笑着他的、纯净而致命的栀子花，以及他旗下所有金融业务因为核心交易系统瘫痪而陷入的、真正的混乱与巨额亏损。
与此同时，郑氏集团会议室。
技术负责人激动地几乎语无伦次：“郑总！攻击完全停止了！不仅停止了，我们的系统……好像还被加固了一层前所未有的防火墙！另外……刚刚收到消息，周氏及其几个主要境外合作资本的核心交易系统……在同一时间，全面瘫痪了！”
“……”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这已经不是简单的防御，这是一次精准、凶狠、并且成功了的反向斩首行动！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在那个穿着灰色卫衣、刚刚只说了四个字的女人身上。
“花园”们……
栀子花……
Gardenia……
直到此刻，这些董事和高管们才真正意识到，“楚南栀”这三个字背后，所代表的不仅仅是惊人的财富和人脉，更是一个隐藏在数字世界深处、拥有着瞬间颠覆战局能力的、恐怖的“女王”。
郑煦言看着楚南栀，看着她平静地收起手机，仿佛刚才只是吩咐管家去煮一杯咖啡。他的心中翻涌着惊涛骇浪。
他想起她阁楼里那些复杂的代码界面，想起她称呼黑客“影子”时的熟稔，想起她曾轻描淡写地说过“认识几个搞技术的朋友”……
原来，她所谓的“闲棋”和“网络”，早已超越了商业与情报的范畴，延伸到了可以左右现代战争形态的——网络空间。
她不仅仅是一个投资者，一个战略家，更是一个……数字世界的“军阀”。
而这样一个她，曾经被他像囚禁金丝雀一样，锁在那座冰冷的公寓里。
巨大的荒谬感和深入骨髓的悔恨，如同毒藤，再次紧紧缠绕住郑煦言的心脏，几乎让他窒息。
楚南栀终于抬起头，目光扫过一片狼藉的会议室，最后落在郑煦言苍白而复杂的脸上，淡淡开口：
“障碍清除了。”
“现在，可以收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