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后利姆露找到了他的宿舍。
但他高兴不起来。
因为铭牌上除了他以外,
全部都是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四个人。
汤姆·里德尔。
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
狄奥尼修斯·塞尔温。
克劳狄乌斯·里奇。
这是准备要他的小命吗?!
史莱姆的命也是命啊喂!
他现在偷偷把铭牌上的名字换了还来得及吗?
利姆露有些鬼鬼祟祟地左右看了看。
很好,
现在走廊里一个人都没有。
里德尔和阿布拉克萨斯也分散到其他地方去找宿舍了。
非常适合做坏事。
然而他刚刚把手放到铭牌上,阿布拉克萨斯的声音就在他背后响起来。
“哥哥,你这是在……”
阿布拉克萨斯微微俯下身,垂在身侧的淡金色长发拂过利姆露耳际。
淡淡的雪松香味随着他的动作在两个人周身弥漫开来,萦绕在利姆露鼻腔里,加上阿布拉克萨斯将他完完全全笼罩在阴影里,让他整个人情不自禁地瑟缩了一下。
利姆露赶紧把手收回来,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不动声色地推开宿舍的门,往宿舍里退了几步,“哈哈”地笑了两声,有几分不自然地解释道:“我看看舍友都有谁,没别的意思。”
“那铭牌上有我的名字吗?哥哥。”
阿布拉克萨斯天生带着几分疏离冷漠的桃花眼微微弯起来流露出些许笑意的时候温柔又深情。
只可惜由于阿布拉克萨斯这大半年里整天有事没事地利用他优越的长相撒娇卖萌,利姆露现在已经对他俊美的外表锻炼出相当程度的免疫力,什么额外的感想都没有。
利姆露真的很想把铜制铭牌拍到他脸上。
但他努力忍住了这么做的想法。
“有啊,你看不光有你,还有里德尔,狄奥尼修斯和克劳狄乌斯。”
利姆露指了指正在微微摇晃的铭牌。
“这位可爱的小先生,真的不考虑做我的未婚妻吗?”
整个开学宴被利姆露有意忽视了个从头到尾的克劳狄乌斯也走进房间里,显得有些可怜地问道。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喊我?利姆露就可以了。”
利姆露无奈地叹了口气,无法再假装忽视克劳狄乌斯后严肃地建议。
克劳狄乌斯难道不感觉这种称呼非常肉麻吗?
总是给他一种欲盖弥彰的亲近感。
利姆露都快要被他弄得抓耳挠腮了。
套近乎也用不着这么套近乎吧。
哪个正常人会用上个世纪的说话方式套近乎?
利姆露甚至都快记不清今天晚上这是他第几次深呼吸了,他尽量保持平静地说道:“我认为我在列车说得已经很明确了,克劳狄乌斯,我对当你的未婚妻不感兴趣。还有你刚才在学院长桌那里为什么要说我是你的未婚妻?”
“帕金森小姐和格林格拉斯小姐完全没有给我解释的机会。”
克劳狄乌斯无辜地耸了耸肩膀,调皮地眨了眨眼睛,笑着说道:“至于为什么,当然是因为喜欢你不是吗?喜欢就要大胆地说出来啊,否则说不准哪天就没机会了呢。”
利姆露:“……”
他根本是在浪费口舌。
克劳狄乌斯明摆着听不进去。
能把早恋说得这么光明正大,
实在是佩服。
他不想再和克劳狄乌斯交流了。
利姆露秉承着摆烂的态度懒懒地说道:“好吧好吧,随你怎么说,我困了,阿布拉克萨斯,我先去睡觉了,明天早上见。”
他的目光在宿舍里转了一圈,在最里侧的位置找到了属于他的床位,床尾部位挂了一个做工精细的小小铜牌,上面是一串缩写的英文字体。
利姆露没有再理会阿布拉克萨斯和克劳狄乌斯,微微掀开垂下来的墨绿色帷幔,刚准备钻进去开始今天晚上的睡眠时间,但他抓着帷幔的左手却诡异地僵了僵。
床尾角落里本来应该关着狐狸的铁笼此刻四分五裂地横尸遍地,狐狸也丝毫不见踪影。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看起来有二十二三岁左右的年轻男人,蜷缩成一团,雪白色的长发林林洒洒地铺散在银绿色的厚实被褥上,紧紧地闭着眼睛,昏迷不醒,苍白的肌肤上透着病态的潮红。
这种情况利姆露不是不能理解。
无非是他买下来的这只狐狸忽然莫名其妙地有了正常人类的拟态。
但最关键的问题来了。
他没穿衣服。
赤裸裸的。
而且,
利姆露的视线不受控制地沿着男人宽肩窄腰的清瘦身体往下看了看。
昂首挺立,
精神抖擞。
他到底犯了什么错,
老天爷要这么惩罚他。
利姆露左手紧紧抓着质地温暖柔软的天鹅绒帷幔,纤瘦的手腕不明显地颤抖起来。
他的狐狸能变成活生生的男人这件事要是不小心被里德尔和阿布拉克萨斯发现……
怎么办?
他有点想死了。
为了不被阿布拉克萨斯和克劳狄乌斯看出异样,利姆露松了松左手的力道,在墨绿色帷幔重新垂落下来之前翻身上床。
上了床之后做贼心虚似的又把帷幔合拢得严丝合缝,不让外面能有看见帷幔里面的机会,再在他的床位周围张开了一个隔音结界,从根源上掐灭会被发现的风险。
利姆露小心翼翼地把男人往旁边挪了挪,尽力不发出任何声音。
结束以后他松了口气,微微弯下腰愁眉苦脸地戳了戳男人瘦削的侧脸,低声嘀咕:“你可给我惹了麻烦。”
就眼下的状况来看,
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变回狐狸的形态。
他的存在随时都意味着不小的风险。
利姆露刻意忽略了男人下半身算起来也能说是岌岌可危的危险状态,强制性地把自己的目光定格在他的侧脸轮廓上。
从侧面看起来男人的鼻梁笔直挺拔,下颔线线条流畅优美,末端微微卷翘的长睫在眼睑处投下一片深色的阴影,和他苍白的肤色形成了强烈而又鲜明的对比。
即使陷入昏迷状态,嘴唇也微微抿着,清冷,破碎,仿佛是从高高在上的神坛里跌落下来的云中谪仙。
利姆露越看越觉得男人的真实身份可能远远不止于不是普通人类。
他买了个大麻烦回来。
利姆露不情不愿地得出了这个结论。
现在他还要想办法让这个大麻烦先清醒过来,要不然一直昏迷不醒,他都不知道明天该怎么去上课。
利姆露开始琢磨用什么快而有效的方法把男人强制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