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长,总部电报!”通信兵举着电报纸,穿过训练场跑到曹兴国面前,军靴在泥地上踏出两道浅痕,“上级说省城外围的八个据点非同小可,让咱们务必谨慎,先侦查清楚再动手,千万别轻敌!”
曹兴国正看着刚绘制的省城周边地图,图上用红笔圈出八个据点,每个据点旁边都标注着驻守日军中佐的名字——金子、和田、中山……八个名字像八颗钉子,牢牢钉在省城四周的咽喉要道上。他接过电报,快速扫了一遍,眉头微微皱起:“八大猛虎?牟田义雄倒是会给手下贴金。”
李勇凑过来看地图:“这八个据点,每个都连着四个村子,卡住了通往省城的路,确实是块硬骨头。听说驻守省城的笠原西一大佐,是牟田的心腹,临走时牟田还让他直接向大本营的寺内寿一求援,可见对省城多重视。”
“求援?”曹兴国冷笑一声,“寺内寿一远在东京,等他的援兵到了,黄瓜菜都凉了。不过上级说得对,不能轻敌。周铁山,你带侦查班,把这八个据点挨个儿摸一遍,尤其是西关那个,离咱们最近,先搞清楚守将是谁,兵力多少,有啥防御漏洞。”
“是!保证完成任务!”周铁山啪地立正,转身带着人消失在山坳里。
三天后,周铁山带回了详细情报:“团长,西关据点是中山中佐驻守,手下一个步兵中队,还有一个机枪小队,共两百多人。据点是个方形炮楼,四周拉着铁丝网,门口有两个哨兵,晚上换岗时间是亥时,换岗时会有三分钟空档,哨兵交接时警惕性最低。”
曹兴国手指点在地图上的西关据点:“中山中佐?据说这人最看重规矩,据点里的日军作息比钟表还准。周铁山,你带一个小队,今晚亥时,化妆成日军巡查队,混进据点,先解决哨兵,再里应外合,把炮楼端了!”
“化妆成日军?”周铁山眼睛一亮,“这主意妙!咱们手里有缴获的日军军装和证件,只要演得像,肯定能蒙混过关!”
“记住,少说话,多比划。”曹兴国叮嘱道,“日军上下级规矩严,巡查队的军官问话,他们只会低头哈腰,你们别露了破绽。进去后先控制岗楼,用暗号通知外面的部队,里应外合,速战速决!”
“明白!”周铁山转身挑选队员,都是些身材高大、懂几句日语的战士,很快就凑齐了二十人,换上日军军装,戴上钢盔,看起来还真有几分皇军的模样。周铁山自己则穿上尉军服,腰里别着指挥刀,板着脸模仿日军军官的派头,惹得战士们偷偷发笑。
入夜,西关据点的灯火昏黄,炮楼上的探照灯有气无力地扫过铁丝网。亥时刚到,门口的哨兵果然开始换岗,两个老哨兵收拾东西,两个新哨兵正整理着装,彼此还在低声说笑,警惕性果然降到最低。
“行动!”周铁山低喝一声,带着小队大摇大摆地朝据点走去,嘴里用生硬的日语喊着:“巡查队!例行检查!”
换岗的日军哨兵见是“上级”,连忙立正敬礼,谁也没细看这群“日军”的眼神里藏着杀气。周铁山走到一个老哨兵面前,突然抬手,用指挥刀的刀鞘狠狠砸在对方后脑勺上,哨兵哼都没哼一声就倒了。
几乎同时,其他战士也动手了,捂住新哨兵的嘴,匕首干脆利落地划过喉咙。前后不过一分钟,门口的哨兵就被解决干净。
“信号!”周铁山对身后打了个手势,一个战士掏出火把,在暗处晃了三下——这是通知外面部队的暗号。
据点外,曹兴国看到信号,立刻下令:“一营跟我上,二营外围警戒,别让一个鬼子跑了!”
周铁山带着小队已经摸进据点,炮楼里的日军大多在睡觉,只有值班室里两个军官在喝酒。周铁山一脚踹开值班室的门,用日语大喝:“紧急集合!有八路偷袭!”
两个军官醉醺醺地站起来,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战士们缴了械。“你们是……”中山中佐刚想问,就被周铁山一拳打晕过去。
解决了值班室,周铁山带人冲上炮楼二层,这里是机枪阵地,四个日军机枪手正趴在机枪旁打盹。战士们用枪托一顿猛砸,很快就控制了机枪。
“团长,里面搞定了!”周铁山对着楼下大喊。
曹兴国带着一营冲进据点,与残余的日军展开巷战。据点里的日军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有的穿着睡衣就被俘虏,有的刚摸到手枪就被击毙。中山中佐被枪声惊醒,挣扎着想反抗,被周铁山用枪指着脑袋,只能乖乖投降。
战斗持续了不到半个时辰,西关据点就被彻底拿下,两百多日军除了三十多个被打死,其余全被俘虏,还缴获了两挺重机枪、四门掷弹筒和大批弹药。
炮楼顶上,八路军的旗帜取代了太阳旗,在夜风中猎猎作响。曹兴国看着被押走的中山中佐,对方低着头,脸上满是屈辱。
“团长,这八大猛虎的头一个,就这么解决了!”周铁山擦着脸上的汗,笑得灿烂。
“这只是开始。”曹兴国望着省城的方向,“牟田义雄去了缅甸,笠原西一肯定会反扑。让战士们抓紧时间加固据点,明天一早,咱们就用西关据点当跳板,侦查下一个目标——金子中佐驻守的南关据点!”
“是!”
被俘的日军士兵蹲在地上,看着八路军战士有条不紊地清理战场,眼神里充满了敬畏。他们实在想不通,这些装备简陋的土八路,怎么就能像神兵天降一样,悄无声息地拿下固若金汤的据点。
周铁山走到一个俘虏面前,用日语问道:“你们中山中佐不是号称猛虎吗?怎么不经打?”
俘虏低着头,不敢吭声。
曹兴国走过来,拍了拍周铁山的肩膀:“别欺负俘虏。告诉他们,只要放下武器,遵守规矩,我们就优待他们。想回家的,等抗战胜利了,会送他们回去。”
俘虏们听到这话,惊讶地抬起头,眼神里多了几分复杂。
夜色渐深,西关据点的灯火重新亮起,却换了主人。战士们围着篝火吃干粮,讨论着刚才的战斗,个个兴高采烈。
“团长,下一步咋打南关?”一个战士问。
曹兴国望着省城方向的星空,沉声道:“照样用计,智取为主。但记住,八大据点互为犄角,咱们得快打快撤,别给笠原西一反应的时间。”
远处的省城方向,隐约传来了警报声,显然笠原西一已经收到了西关失守的消息。但这已经晚了,八路军的旗帜,已经在省城外围的咽喉要道上,插上了第一面。
“团长,您看,省城那边好像有动静了。”李勇指着远处的灯光。
曹兴国冷笑一声:“让他动。咱们就在这儿等着,看他敢不敢来送菜。”
战士们齐声大笑,笑声在夜空中回荡,充满了必胜的信心。西关据点的炮楼顶上,哨兵警惕地盯着远方,手里的枪握得更紧了。一场新的较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