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长!卧牛岭的国军派人来了,说是孙光远团长给您送贺礼来了!”通信员一路小跑冲进指挥部,脸上的笑容比门口的红绸还艳,手里高举着一封电报,纸角都被攥得发皱。
曹兴国正趴在地图上标注新的防御点,闻言直起身,指尖还沾着墨迹:“哦?孙团长倒是消息灵通。把电报给我看看。”
电报上的字迹刚劲有力,写着:“欣闻贵部剿灭武田刀队,生擒匪首,实乃振奋人心之举!特备薄礼,略表敬意,望两军携手,共御外侮——孙光远叩”。
“薄礼?”赵大虎凑过来看完电报,摸着肚子直乐,“我估摸着孙团长这‘薄礼’,少不了好酒好肉!前几天他还跟我念叨,说从老家带了两坛二十年的汾酒,舍不得喝呢!”
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马蹄声,两个国军士兵牵着两头壮实的黄牛,后面跟着个挎着酒坛的勤务兵,由藤本引着走进来。
“曹团长,俺家孙团长让俺给您问好!”勤务兵把肩上的酒坛往桌上一放,“这两头牛是附近老乡刚送来的,俺家团长说给弟兄们改善伙食;这两坛汾酒,是团长的私藏,说要跟您共饮,庆祝大捷!”
曹兴国看着那两头油光水滑的黄牛,又拍了拍沉甸甸的酒坛,朗声笑道:“孙团长太客气了!替我谢谢他,改日我一定登门道谢!”
“不用不用!”勤务兵连忙摆手,“俺家团长说了,都是抗日的队伍,分什么彼此!他还说,武田这伙人被收拾了,他那边也能松口气,往后卧牛岭和县城这边,就是唇齿相依的兄弟,有事尽管招呼!”
赵大虎早就按捺不住,凑过去闻了闻酒坛口:“嘿,这酒味儿真冲!今晚咱们就开坛,让弟兄们都尝尝鲜!”
“急什么。”曹兴国瞪了他一眼,转而对勤务兵道,“麻烦你回去告诉孙团长,酒我收下了,牛就先养着,等打了更大的胜仗,咱们再杀牛庆功!”
勤务兵应着“好”,又说了几句客气话,才跟着藤本离开。
陈虎成走进来,看到桌上的酒坛和院里的黄牛,笑道:“看来这一仗打得真是解气,连孙团长都惊动了。”
“可不是嘛。”曹兴国打开一坛酒,倒了两碗,递给他一碗,“来,先尝尝孙团长的好酒。这武田一除,黑风寨那边暂时安稳了,咱们也能腾出手来,对付省城的久保田了。”
陈虎成抿了口酒,辣劲儿直冲天灵盖:“好酒!要说对付久保田,我看还得联合孙团长,他那329团战斗力不弱,要是能前后夹击,省城说不定真能拿下来。”
“我也是这么想的。”曹兴国放下酒碗,眼神发亮,“等过两天,我亲自去卧牛岭一趟,跟孙团长好好合计合计。眼下先让弟兄们休整几天,把武田的俘虏看管好,别出乱子。”
正说着,魏奎胜扛着一把缴获的武士刀走进来,刀鞘上还刻着武田家族的家纹:“团长,您看这刀怎么样?武田那老小子的佩刀,我给搜出来了!”
“留着吧。”曹兴国看了一眼,“算是个念想,让弟兄们都记着,再凶的豺狼,也斗不过咱们团结一心。”
魏奎胜嘿嘿笑着把刀靠在墙角,凑过去也想尝口酒,被赵大虎一把推开:“去去去,先把俘虏营的岗哨再查一遍,回来再给你留着。”
“查就查。”魏奎胜梗着脖子往外走,“等我回来,可别把好酒都喝完了!”
院子里传来战士们的哄笑声,织田信奈和真子姐妹俩也走了过来,看到院里的黄牛,真子眼睛一亮:“这牛真壮实!曹团长,什么时候杀了吃肉?”
“馋猫。”信奈拍了她一下,对曹兴国道,“俘虏营那边都安排好了,武田被单独关着,没敢耍花样,就是嘴里总念叨着要见你。”
“见我?”曹兴国冷笑一声,“他想见,我还不想见呢。告诉他,安分点,要是再敢胡言乱语,就把他扔去跟那些俘虏一起干活。”
信奈应了声“好”,目光落在酒坛上:“这是……孙团长送的?”
“是啊。”赵大虎赶紧倒了一碗递过去,“信奈小姐尝尝,这汾酒可比你们东瀛的清酒带劲多了!”
信奈接过酒碗,浅尝一口,脸颊瞬间飞起红霞:“确实够烈。不过比起酒,我更关心下一步的计划,省城的久保田,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放心。”曹兴国举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咱们和孙团长的队伍在,他想动,也得掂量掂量。来,为了这一仗的胜利,干杯!”
“干杯!”众人齐声应和,碗沿碰撞的脆响,混着窗外的笑声,在指挥部里久久回荡。
夜色渐深,县城里飘起饭菜的香气,战士们围着篝火唱歌,连看守俘虏的哨兵都忍不住哼起了调子。曹兴国站在城楼上,望着卧牛岭的方向,那里的灯火像一串星星,在夜色中闪闪烁烁。
“孙团长,但愿咱们能一直这么联手下去。”曹兴国轻声说,晚风拂过,带着酒的醇香和胜利的味道。
远处的卧牛岭,孙光远也正举着酒碗,对着县城的方向笑道:“曹兴国啊曹兴国,有你这号兄弟,这仗打得痛快!”
两碗隔空的酒,映着同一片星空,也映着两支队伍共同的期盼——早日把侵略者赶出去,还这片土地一个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