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团长,你看这电报上的字,‘玉皇庙密室’,听着就像藏龙卧虎的地方。”王黑风举着八路军总部发来的电报,手指在“巴彦县”三个字上敲了敲,黑风刀往地上一拄,刀柄上的血渍还没擦净,“抗联的弟兄们在那儿接应,靠谱不?”
曹兴国正对着地图琢磨路线,闻言抬头道:“抗联第一、二支队在巴彦县打了三年游击,地形熟得闭着眼都能走。玉皇庙在狼山深处,三面是悬崖,只有一条栈道能上去,确实是藏经藏的好地方。”他指尖划过地图上的山脉走势,“就是这一路不好走,从青云寺到巴彦县,得穿过日军的三道封锁线。”
严英豪走进来,手里拿着重庆方面的电报,眉头紧锁:“我这边的命令和你一样,要求七天内必须把经藏送到玉皇庙。但刚才得到消息,延寿县的日军增兵了,松口雄康的残部和一个日军联队合兵一处,正在往咱们这边靠拢。”
“来得正好!”王黑风摩拳擦掌,“昨天没砍了松口雄康那狗东西,正好让他再尝尝石灰粉的厉害!”
“不能硬拼。”曹兴国按住他的肩膀,目光沉得像深潭,“咱们的任务是护经藏转移,不是跟鬼子死磕。严团长,你的卡车能装下所有经藏吗?”
严英豪点头:“十辆卡车,每辆能装七百块金板,绰绰有余。但卡车目标太大,过封锁线时容易被日军飞机盯上。”
“那就兵分三路。”曹兴国在地图上画了三道线,“你带主力护送卡车走大路,佯装正面突破,吸引日军注意力;我带黑风刀队和一个连,押着经藏走小路,穿狼牙口过去;竹叶小普带投诚弟子和几个僧人,走第三条备用路线,要是咱们前两路遇袭,他们就带着经藏的仿制品引开鬼子。”
严英豪盯着地图看了半晌,重重一拍桌子:“就这么办!我让一营跟你走小路,他们都是山里长大的,熟悉地形。主力这边我会多带些重武器,保证把鬼子的注意力全吸引过来。”
“仿制品得做得像点。”王黑风插嘴道,“上次从日军仓库缴获的锡板还在,让弟兄们刷层金漆,装在木箱里,保准能以假乱真。”
曹兴国点头:“让军械员连夜赶制,天亮前必须弄好。另外,给每辆卡车都装上稻草,把经藏裹在中间,上面再堆些粮食——鬼子就算盘查,也只会盯着粮食,不会注意稻草下面的东西。”
天刚蒙蒙亮,青云寺就忙活起来。国军士兵们小心翼翼地将金板从藏经阁的地下室搬出来,每块金板都用厚棉布裹了三层,再装进铺着稻草的木箱。王黑风带着刀队的弟兄们往锡板上刷金漆,刺鼻的油漆味混着松脂的清香,在雪地里弥漫开来。
严英豪的副官正在给卡车做伪装,车头上插着日军的太阳旗,车身糊上泥巴,乍一看像辆运送物资的日军卡车。“团长,这样能行吗?”副官擦了把汗,“要是被日军识破,可就麻烦了。”
严英豪检查着轮胎上的防滑链:“越像才越安全。等过了第一道封锁线,就把太阳旗换成青天白日旗,咱们是国军,没必要一直装鬼子。”他看向正在给金板装箱的曹兴国,突然喊道,“曹团长,我给你留了二十颗手榴弹,还有两挺轻机枪,小路不好走,多带点家伙防身。”
“谢了。”曹兴国笑着挥手,“你也小心,日军的联队不是黑衣刀队,火力猛得很,别硬扛。”
竹叶小普带着弟子们往备用路线的方向探路,临行前,他把一包晒干的草药塞给曹兴国:“这是止血的,路上用得上。我在狼山山口给你们留记号,要是看到三棵绑着红布条的松树,就往右拐。”
“放心吧。”曹兴国拍了拍他的肩膀,“咱们玉皇庙见。”
清晨六点,三路人马准时出发。严英豪带着主力车队,浩浩荡荡地往大路开去,引擎的轰鸣声在山谷里回荡,故意弄得人尽皆知。曹兴国则带着黑风刀队和经藏,钻进了崎岖的小路,战士们每人背着一个木箱,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积雪前进。
小路两旁的松树结满了冰棱,阳光照在上面,闪得人睁不开眼。王黑风走在最前面,用黑风刀劈开挡路的荆棘,刀刃上的冰碴簌簌往下掉。“队长,你看前面那片林子,是不是有点不对劲?”周铁柱突然指着前方,那里的雪地上有几排杂乱的脚印,不像是野兽留下的。
王黑风立刻示意队伍停下,猫着腰摸过去查看。脚印很深,边缘有明显的靴底纹路——是日军的军靴!“有埋伏!”他低喝一声,挥手让弟兄们往旁边的岩石后隐蔽。
果然,林子里突然响起枪声,子弹“嗖嗖”地从头顶飞过,打在树干上,溅起一片木屑。曹兴国举枪还击,借着岩石的掩护观察敌情——大约有一个小队的日军,正躲在树后射击,看样子是松口雄康派来的先头部队。
“赵刚,带两个人从左侧绕过去,用手榴弹炸他们的侧翼!”曹兴国大喊,“王黑风,准备石灰粉,等他们靠近就撒!”
赵刚应声而去,抱着手榴弹滚进旁边的雪沟。日军见状,分出几个人去追,正好撞进王黑风的埋伏圈。“撒!”王黑风一声令下,十几包石灰粉同时扬起,白色的粉末像雾一样罩住日军,惨叫声立刻响成一片。
“砍!”王黑风率先冲出,黑风刀劈倒一个捂眼睛的日军。刀队的弟兄们紧随其后,在日军阵中砍杀,惨叫声、金铁交鸣声混在一起,在林子里炸开。
曹兴国趁机带着搬运经藏的队伍往后撤,刚走出没几步,就听到身后传来熟悉的嘶吼——是松口雄康!他居然亲自带着黑衣刀队追了上来,银色面具在阳光下闪着冷光,肩膀上的绷带渗着血,显然是带伤作战。
“曹兴国!把经藏留下!”松口雄康挥刀砍倒两个八路军战士,直扑曹兴国而来。他的武士刀快得像闪电,刀风裹挟着雪粒,刮得人脸生疼。
“拦住他!”曹兴国大喊着举枪射击,子弹却被松口雄康用刀挡开。王黑风见状,回身迎战,黑风刀与武士刀撞在一起,发出刺耳的金铁交鸣,两人瞬间缠斗在一起。
松口雄康的刀法比之前更狠,显然是被仇恨冲昏了头脑,每一刀都往王黑风的要害招呼。王黑风渐渐不支,被逼得连连后退,胳膊上又添了一道伤口。
“撒石灰粉!”曹兴国再次大喊,自己也摸出一包石灰粉扔了过去。松口雄康早有防备,挥刀劈散石灰粉,却被这片刻的耽搁给了王黑风机会。王黑风瞅准破绽,黑风刀横扫,劈中了松口雄康的手腕,武士刀“哐当”落地。
“拿下他!”曹兴国带着战士们冲上去,将松口雄康团团围住。松口雄康看着地上的武士刀,又看了看周围的枪口,突然惨笑起来:“我输了……但你们也别想好过!延寿县的联队已经出发,你们跑不掉的!”
曹兴国没理会他的叫嚣,让人把他捆结实:“带他走,留着还有用。”
与此同时,严英豪的主力车队在第一道封锁线遭遇了日军的拦截。日军的机枪架在路障后,子弹像雨点般扫向卡车,打头的卡车轮胎被打爆,横在路中间,挡住了去路。
“迫击炮,把路障炸了!”严英豪站在卡车顶上,挥着驳壳枪大喊。国军的迫击炮立刻开火,炮弹精准地落在路障后,炸得日军机枪阵地哑了火。
“冲过去!”严英豪大喊着,第一个跳下车,举枪冲向日军。国军士兵们纷纷跟进,与日军展开激战。日军的人数越来越多,显然是得到了增援,严英豪看了眼手表,已经拖延了两个小时,估计曹兴国那边已经过了狼牙口,立刻下令:“撤!往右侧的山坳撤!”
傍晚时分,曹兴国的队伍终于抵达狼山山口。竹叶小普留下的红布条在松树上飘动,像三面小小的红旗。战士们刚拐进右侧的山路,就听到远处传来马蹄声,抗联的接应队伍到了。
“是曹团长吗?”一个穿着羊皮袄的汉子骑着马奔过来,看到曹兴国,立刻翻身下马,“我是抗联第一支队的李队长,奉命令前来接应!”
曹兴国握住他的手,松了口气:“可算等到你们了。经藏都在这儿,辛苦你们了。”
李队长指着前面的栈道:“玉皇庙就在上面,密室的钥匙在住持手里。咱们快上去吧,天黑前必须把经藏藏好,山下发现了日军的侦察兵。”
队伍沿着栈道往上爬,栈道窄得只能容一人通过,下面是万丈悬崖,风大得能把人吹下去。战士们背着木箱,手脚并用地往上挪,王黑风在最前面开路,用刀砍断结冰的绳索。
就在这时,山下突然传来枪声,是日军追上来了!李队长脸色一变:“曹团长,你们先上去,我带抗联的弟兄挡住他们!”
“一起走!”曹兴国果断道,“把经藏放下,所有人集中火力打退他们再搬!”
战士们立刻放下木箱,举枪对准山下。日军顺着栈道往上爬,密密麻麻的像一群蚂蚁。曹兴国扔出一颗手榴弹,炸得最前面的日军掉了下去,暂时挡住了他们的攻势。
“快搬经藏!”曹兴国大喊着,自己扛起一个木箱往上冲。战士们纷纷效仿,扛着木箱在枪林弹雨中穿梭。王黑风则守在栈道中间,挥舞着黑风刀,凡是敢靠近的日军,都被他劈下悬崖。
当最后一个木箱被搬进玉皇庙时,李队长下令炸掉栈道。随着一声巨响,栈道的木板纷纷坠落,日军的追击彻底被阻断。
玉皇庙的住持早已在门口等候,手里捧着一串钥匙:“施主,密室在大雄宝殿的佛像后面,快请进吧。”
战士们小心翼翼地将金板搬进密室,密室不大,却干燥通风,墙壁上还刻着佛经。曹兴国看着整齐码放的金板,终于松了口气,转身对李队长说:“接下来,就拜托你们了。”
李队长拍着胸脯:“曹团长放心,只要我们抗联还有一个人在,就绝不会让鬼子碰经藏一根手指头!”
这时,严英豪的电报传了过来:“主力已摆脱日军,正向玉皇庙靠拢,明日可到。”
曹兴国把电报递给王黑风,两人相视一笑。王黑风看着密室里的金板,突然说:“等抗战胜利了,咱们得来这儿看看,看看这些用命护着的宝贝,到底长啥样。”
曹兴国点头,目光望向窗外的星空:“会有那么一天的。到时候,咱们再给严团长报个信,告诉他,经藏安全了,国家也安全了。”
远处的山脚下,日军的枪声渐渐稀疏。玉皇庙的钟声突然响起,悠扬而坚定,在狼山的夜空中回荡,像在守护一个沉睡的秘密,也像在期盼一个光明的黎明。
李队长走到曹兴国身边,指着远处的烽火:“曹团长,你听,那是严团长他们的信号弹,他们快到了。”
曹兴国望着那道划破夜空的红光,笑了:“走,去门口接他们。今晚,咱们得好好喝一杯,庆祝经藏安全抵达。”
王黑风扛起黑风刀,第一个往外走:“对!喝庆功酒!顺便让严团长尝尝咱们八路军的烈酒,比他们国军的好喝多了!”
笑声在寂静的庙里回荡,与远处的钟声、近处的风声交织在一起,汇成一首属于守护者的歌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