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经是自己的学徒了，斯内普教授也就没有什么被冒犯的感觉，神色自如地吃完饭，收拾干净，敲敲桌子让家养小精灵收走餐盘后，看向杰莱尔。
“说说吧，你的想法。”
“好的，教授。”
“我查了很多资料，贝尔比先生的狼毒药剂原理是通过药剂压制狼毒，从而使狼人在月圆之夜拥有理智。”
“但这种理智非常脆弱，需要狼人拥有一定的意志力，否则依旧会被狼毒刺激到发狂。”
“而且原配方中，我注意到贝尔比先生用了狼毒草，独角兽角粉和月长石，独角兽角粉和月长石可以起到压制和缓和的作用，而狼毒草可以中和狼毒，同样起到舒缓的作用。”
“但狼毒药剂在实际应用中依旧有很大副作用，我想贝尔比先生虽然发明了药剂，但是魔药水平可能并不全面，所以几种材料的配比并不完美。”
“所以，按照我的想法，改良狼毒药剂可以分为三种。”
“一，优化配比，增加药效。”
“二，压制狼毒。”
“三，消除狼毒。”
“第一种是在贝尔比先生的基础上修改材料配比，对药剂其他方面不做调整。”
“第二和第三种则是考虑增减材料，从源头对症下药，并非简单的缓解狼毒爆发后对狼人的伤害。”
“就是不知道教授的改良方向，是哪一种。”
杰莱尔口齿清晰条理分明地阐述自己的观点，顺道递上下午刚修改完的论文，那上面的内容，正是对以上言论的详细分析。
斯内普教授不意外杰莱尔有这样的思考，杰莱尔的思维超出同龄人一大截，甚至某些方面，就连成年人都达不到杰莱尔的高度。
真不知道为什么，英国巫师一个个看着就傻乎乎，怪不得这么多年英国巫师界不仅没什么进展，还被那个人搅得天翻地覆。
脑袋就跟塞了浆糊似的不会转弯，尤其是格兰芬多那群蠢货，遇到事情就知道莽撞冲动，不会思考，活该见梅林。
斯内普教授心里暗骂，表面上云淡风轻地审阅论文。
“说得不错，那么猜一猜，我的改良方向是什么。”
“如果仅仅只是优化配比，那并没有什么难度，而且也无法降低狼毒发作时对狼人的伤害，仅仅只是恢复狼人理智对他们造成虚弱，这样的效果说不上好。”
“所以我想，教授的改良一开始应该是奔着消除狼毒的目的，但是据我所知狼毒目前还没有找到可以消除的方法，所以教授也许选择了压制狼毒的方向？”
杰莱尔试探着问。
斯内普教授脸色不是很好看，说道：
“狼毒很难消除，甚至可以说无法消除，它非常顽固，从狼人出现直到现在，近千年的时间，我就没听过任何巫师说过有什么方法能消除狼毒。”
言下之意就是杰莱尔说得没错，他选择了压制狼毒的方法。
“贝尔比用独角兽角粉和月长石压制了狼毒，但是忽略了狼毒对人身体的伤害，哪怕是狼人强健的体魄也受不住，反而这两样材料在月圆之夜还会对狼人本身造成伤害。”
“月圆之夜的狼人属于黑暗生物，自然会受到更大的伤害，这也是为什么，服用狼毒药剂后的狼人虚弱期会比其他狼人更长。”
“所以如果是我，我会首先改变配比，其次加入滋养狼人体魄的材料，提高狼人理智，最后增加压制狼毒的材料。”
“不仅要让狼人对正常人更无害，还要让他们更认可我的药剂。”
说到这，斯内普看了一眼杰莱尔，提点他，
“想要得到大多数人的认可，就要为大多数人考虑，而不是凭着自己的心思。”
杰莱尔明白斯内普教授的意思。
他想要通过改良狼毒药剂获得荣誉，那么改良后的狼毒药剂就必须得到狼人群体和普通巫师群体的双重认可。
所以斯内普教授才会想要减少药剂对狼人身体的毒性。
这样的想法没错，只是杰莱尔认为，如果不能消除狼毒，那所有狼毒药剂都是治标不治本，总归是个隐患。
看出杰莱尔脸上的不满意，斯内普教授微微皱眉，问他怎么回事。
杰莱尔揉了揉脸，有些郁闷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然后说道：
“怎么可能存在一种东西无法被消除呢，这也太不科……不讲道理了，话说回来，巫师的后代都能有哑炮，狼人的后代体内有狼毒吗？如果没有，是不是女性生育过程中某种物质过滤了狼毒？”
“我们能找到那样的物质吗？”
杰莱尔知道卢平的孩子就是个正常人，以及在原着中，狼毒属于一种诅咒，不会遗传给下一代。
但是那是书中的世界，而他现在正处于真实的霍格沃茨中。
不能全都按照文字来，万一三次元和一次元不一样呢。
万一罗姨知道的只是这个世界的一角呢。
行与不行，总要试试再说。
斯内普教授听着杰莱尔的嘟嘟囔囔，眼睛微微睁大，眼底闪烁着光芒。
这个角度，也是他从来没想到过的。
他知道，确实狼人相互结合的后代中，没发现携带狼毒的人，这种情况暂且还不好说是因为诅咒不可遗传，还是因为生育可以阻碍狼毒。
虽然魔法界都说狼毒诅咒，不能遗传，但并没有人提出具体的依据，仅仅只是凭借现象无法说明到底是因为什么。
改良和研究的过程总是曲折坎坷，总是要得出很多错误结论的。
他不介意多做些研究。
斯内普教授心底蠢蠢欲动，研究癖发作，心里已经开始盘算假期去哪个狼人聚集地采集样本了。
“教授……”
杰莱尔迟疑的声音响起，慢吞吞，夹杂着困惑和不确定，
“我听说有一种血咒兽人，她们身上的兽血诅咒具有遗传性，会让她们最终丧失理智彻底变成动物，你不觉得，狼毒诅咒有点像兽血诅咒的弱化版吗？”
“狼毒诅咒就好像可逆的，可被激活的兽血诅咒。”
“这两者之间有没有联系？”
这番话，让斯内普教授震惊地睁大了眼睛。
血咒兽人极其罕见，他们大多避而不出与其他巫师交流甚少，杰莱尔是怎么知道的。
但是不可否认，这个猜想甚至比生育可以阻碍狼毒的猜想更让他震撼。
如果说生育阻碍狼毒的可能性只有百分之三十，那么，兽血诅咒和狼毒诅咒具有关联性的可能，在他心里已经达到了百分之六十。
兽血诅咒不可逆，狼毒诅咒可逆。
兽血诅咒会把巫师变成彻底的动物，具有强制性，狼毒诅咒也是。
兽血诅咒会让巫师彻底失去意识，狼毒诅咒只会在月圆之夜失去意识。
……
脑海里思绪转得飞快，斯内普教授唇边的笑意越来越大，眼底是越来越浓郁的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