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之礼刚回到星痕别苑不久,还未来得及仔细体悟论道所得,院外禁制便传来一阵温和却不容忽视的波动。
并非星痕内部的传讯方式,而是带着一种堂皇正大、却又锐意内蕴的特殊韵律。
他心念微动,开启院门。
只见院外站着两名修士。
为首者是一位身着暗金色长袍、面容清癯、眼神温润如玉的老者,其气息渊深似海,赫然是一位太乙玉仙!
虽未刻意散发威压,但那股与天地金系法则隐隐共鸣的磅礴道韵,已让周遭空气都凝滞了几分。
老者身后,跟着一名神情恭敬的天仙后期弟子,正是之前在论道高台下,向之礼曾瞥见的金石阁门人。
“小友可是金散人?”金袍老者微微一笑,声音平和,自带一股令人信服的力量,“老夫金石阁长老,云矾。”
向之礼心中了然,面上不卑不亢,拱手行礼:“晚辈金散人,见过云矾前辈。不知前辈大驾光临,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当。”云矾长老笑容和煦,目光落在向之礼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小友方才论道,言及金之‘锐、固、变’,见解精辟,直指本源,老夫闻之,亦觉受益匪浅。我金石阁专研金系大道,求才若渴,观小友乃璞玉浑金,若得良工雕琢,他日成就不可限量。不知小友可愿入我金石阁?阁内藏有金系法典无数,更有太乙、乃至大罗境长老可时时指点,资源功法,绝不吝啬。”
他话语坦诚,条件优厚,直接抛出了橄榄枝。
身后那名弟子也适时补充道:“金道友,我金石阁乃中天仙域金系执牛耳者,阁主更是金系道祖之下有数的强者。以道友之资,入阁后定为真传,前途无量。”
一位太乙玉仙亲自登门邀请,这份礼遇,不可谓不重。
若换做寻常天仙,只怕早已欣喜若狂。
向之礼却并未立刻回答,他沉吟片刻,目光清澈地看向云矾长老:“承蒙前辈厚爱,晚辈受宠若惊。金石阁乃金系修士向往之圣地,晚辈亦心向往之。”
他话锋微转,语气依旧恭敬,却带着不容动摇的坚定:“然,晚辈已先加入‘星痕’组织,受其庇护,得其资源,方有今日微末成就。修仙之人,重因果,讲信义。星痕于我有恩,未得其允,晚辈不敢另投他门。此非推诿,实乃本心如此,还望前辈体谅。”
他没有直接拒绝,而是将缘由归之于“信义”与“因果”,既表明了态度,又不至于得罪对方。
云矾长老闻言,眼中欣赏之色更浓,非但没有不悦,反而抚须笑道:“好!重信守诺,道心坚定,此乃求道者必备之品性。小友能有此心,更是难得。”
他顿了顿,“星痕组织,老夫亦有所耳闻,其内确实能人辈出,规矩也自有其道理。老夫并非要小友背信弃义,只是惜才之心切,特来一问。”
他目光深邃地看着向之礼:“我金石阁大门,随时为小友敞开。他日若小友在星痕期满,或另有想法,我阁虚席以待。即便不入阁,小友若在修行上有何疑难,亦可来我金石阁论道交流,老夫必扫榻相迎。”
这番话,可谓给足了向之礼面子与台阶。
不仅没有因拒绝而动怒,反而展现了大宗门的气度与胸襟。
“前辈胸襟,晚辈敬佩。他日若有缘,定当前往金石阁拜会前辈,请教道法。”向之礼再次躬身,语气诚恳。
“如此甚好。”云矾长老含笑点头,又打量了向之礼几眼,似是无意间提点道,“小友根基扎实,对金系法则感悟亦深,然则……似乎尚未寻到最适合自身的那条‘极致之路’。金之道,浩瀚无边,有锋锐无匹之‘剑道’,有万劫不磨之‘体道’,有演化万物之‘化道’……望小友日后细细体悟,找到属于你自己的那一点‘真金’。”
这番话,如同暮鼓晨钟,敲在向之礼心间。
他之前融合诸多感悟,虽博杂,但确实未能真正凝聚出独属于自身的“道核”。
云矾长老此言,无疑为他指明了下一步的方向。
“多谢前辈指点迷津!”向之礼真心实意地谢道。
云矾长老摆摆手,不再多言,带着弟子转身离去,身影很快消失在街角。
送走金石阁之人,向之礼关上院门,神情平静,心中却波澜微起。
金石阁的招揽,在他意料之中,但一位太乙玉仙亲自前来,并如此客气,还是让他有些意外。
这足以证明他之前在论道台上的表现,确实引起了真正大人物的注意。
“星痕的身份,目前看来,更像是一层保护色。”向之礼若有所思。
若非顶着星痕成员的名头,面对金石阁这等庞然大物的直接招揽,他一个毫无背景的飞升者,恐怕很难如此从容地婉拒。
同时,云矾长老最后的提点,也让他警醒。
他的确需要尽快明确自己的核心道路,将诸多感悟融为一炉,凝聚出独属于自身的“道韵”。
否则,博而不精,终难登顶峰。
他将那枚论道所得的“悟道石”取出,握在掌心。
此物正好可用于辅助他梳理自身,明确方向。
就在他准备再次闭关时,身份令牌传来讯息,是炎冲邀他前往擂台区,观摩即将开始的天仙组擂台战抽签。
向之礼收起悟道石,整理了一下衣袍。
论道环节已过,接下来,便是真刀真枪的擂台争锋了。
那里,才是检验实力、争夺资源与机缘的真正战场。
他眼中闪过一丝锐芒,推门而出。
无论是为了磨砺自身,还是为了那丰厚的擂台奖励,这擂台之战,他都绝不会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