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剂的配送速度快得惊人。
洛清浅刚支付完不到十分钟，一架小巧的悬浮无人机就停在了训练室的窗外，投下一个恒温金属盒。
她打开盒子，里面静静地躺着一管散发着幽幽蓝光的液体。
这就是她八万八千星币的全部家当。
洛清浅把它拿在手里，感觉沉甸甸的，压得她心口疼。
这哪里是药剂，分明是她逝去的咸鱼生活。
她拧开瓶盖，一股刺骨的寒意扑面而来。
没有犹豫，她仰头一饮而尽。
冰冷的液体滑过喉咙，瞬间在四肢百骸炸开。
那不是喝冰水的感觉，而是仿佛有无数根细小的冰针，在疯狂地穿刺她的每一条血管和神经。
洛清浅闷哼一声，整个人蜷缩起来，身体不受控制地发抖。
皮肤表面凝结出了一层薄薄的白霜。
她感觉自己快要被冻僵了。
【检测到冰元素亲和药剂（初级）生效，身体正在进行元素改造。】
【一级冰系天赋，熟练度100%，掌控力85%。】
【满足晋升条件，是否立即升级？】
脑中的系统提示音，是此刻唯一的慰藉。
“升。”
她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钱都花了，罪也受了，不升级难道留着过年吗？
【确认晋升。】
【二级冰系天赋，正在生成……】
一股比刚才更猛烈的寒流，从她的精神海深处爆发。
如果说刚才的药剂是外部改造，那现在就是从内而外的彻底重塑。
洛清浅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
不知过了多久，她被一阵轻微的震动唤醒。
是她的个人终端在响。
洛清浅费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还趴在训练室的软垫上，身上那层白霜已经化去，只留下一片湿漉漉的痕迹。
身体里那股刺骨的寒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特的、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的清凉感。
她坐起来，看了一眼个人终端。
是凌星渊发来的消息，只有两个字。
【进展？】
洛清浅的心脏漏跳了一拍。
魔鬼老板的KpI考核，虽迟但到。
她不敢怠慢，连忙爬起来，伸出右手。
她试着调动体内的天赋能力，这一次，感觉完全不同了。
以前调动冰元素，像是用一根吸管去吸一整桶水，费力又低效。
现在，那股力量仿佛成了她手臂的延伸，念头一动，寒气便自然而然地在掌心汇聚。
“凝。”
她轻声说。
一根约莫十厘米长，通体晶莹，尖端锋利的冰锥，悄无声息地在她掌心成型。
没有一丝多余的冰沙，形态完美得像一件艺术品。
洛清浅呆呆地看着这根冰锥。
这就是二级冰系？
效果好得有点过头了。
她以前搓出来的冰沙，糊弄一下凌星渊还行，说自己天赋异禀，控制力不行。
现在这玩意儿，她要怎么解释？
一个伪装成b级精神力的一级冰系，搓出一根堪比教科书范本的冰锥？
这不合理。
这会暴露的！
洛清浅的脸瞬间垮了下来。
她好像……把事情搞砸了。
升级是升级了，但保命的难度也跟着升级了。
她赶紧散掉冰锥，尝试着重新凝聚。
这一次，她努力回忆着自己以前那种笨拙的感觉，试图弄出一点冰沙来。
可身体的本能已经记住了那种高效的凝聚方式。
她越是想搞砸，凝聚出的冰锥就越是完美。
“砰。”
训练室的门，被从外面推开了。
洛清浅吓得一个哆嗦，手里的冰锥没拿稳，掉在了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凌星渊走了进来。
他今天穿的不是军装，而是一身剪裁合体的黑色常服，衬得他身形愈发挺拔，气场也更加迫人。
他的副官魏哲跟在身后，尽职尽责地关上了门。
训练室里的空气，似乎都因为他的到来而变得稀薄。
“首席。”
洛清浅低着头，声音有点发虚。
凌星渊没有说话。
他只是走上前，弯腰捡起了那根掉在地上的冰锥。
冰锥在训练室的灯光下，折射出晶莹剔透的光。
他用两根手指捏着，缓缓转动，像是在欣赏一件稀有的藏品。
洛清浅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完了。
这下死定了。
“二级了？”
凌星渊终于开口，语调平淡，听不出情绪。
“……是。”
洛清浅硬着头皮承认。
事到如今，再狡辩也没用了。
“嗯。”
凌星渊应了一声，然后做出了一个让洛清浅完全没想到的举动。
他走到训练室的能量靶前，随手将那根冰锥扔了出去。
“咻——”
冰锥带着破空声，精准地命中了五十米外能量靶的红心。
“滋啦！”
b级强度的能量护盾，在冰锥接触的瞬间，剧烈地闪烁了一下，然后应声破碎。
冰锥余势不减，深深地钉进了靶心后面的合金板里。
整个训练室，安静得可怕。
洛清浅的大脑一片空白。
她知道二级冰系比一级强，但没想到能强到这种地步。
那可是b级能量靶，能扛住常规爆能枪连续射击的。
就这么被一根小小的冰锥给破防了？
这已经不是b级精神力配二级冰系能解释的范畴了。
这是天才。
是那种会被帝国军方立刻带走，进行重点培养的战略级人才。
而她，最讨厌的就是“重点培养”这四个字。
“控制力不错。”
凌星渊转过身，看着她。
“但准头和力道，还差得远。”
洛清浅愣住了。
他在说什么？
这是在……嫌弃她？
“从明天开始，训练量加倍。”
凌星渊把玩着手腕上的终端，语气不容置喙。
“你的目标，是在一个月内，用冰锥击穿A级能量靶。”
“……是。”
洛清浅麻木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