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宿舍的门一打开,韩宏和张强就迎了上来,脸上满是笑意。“许伶,你可算回来了!”
韩宏拍了拍她的肩膀,“听说你去县城了,事情办得还顺利吧?”
张强也在一旁点头,眼神里满是关心。
许伶笑着应了几句,说事情都办好了,两人这才放心地回了自己房间。
这时,胡长明从里屋走出来,手里拿着两封书信,递过来时,许伶敏锐地察觉到他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 眼神闪躲,手指还微微发颤。
她接过信封,低头扫了一眼,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抬头时,目光直直盯着胡长明,声音没有一丝波澜,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你偷看我的信。”
这不是疑问,而是陈述。
胡长明心里 “咯噔” 一下,慌得更厉害了,连连摆手:“我不是,我没有!许伶你可别污蔑我,我怎么会做这种事?”
他说话时,头埋得更低了,根本不敢看许伶的眼睛。
许伶晃了晃手里的信封,语气冰冷:“这两封信的封口都有拆过的痕迹,边缘还沾着没擦干净的浆糊。而且这封从部队寄来的信,封口处的火漆印都是歪的 —— 你敢说不是你拆的?”
她顿了顿,加重了语气:“你要是没偷看,那我现在就去报案。部队的信件涉及保密,被人私自拆开,传出去你觉得你还能安稳当这个队长吗?”
“这…… 这说不定是派送员拆的!” 胡长明还想狡辩,可声音越来越弱,最后几乎细不可闻。
他自己也知道,这个借口站不住脚,派送员怎么可能专门拆他的信?
就在这时,旁边几个房间的门突然开了。
原来男生宿舍的隔音差,韩宏、张强他们听到胡长明的大声辩解,又好奇又担心,怕许伶受欺负,更怕自己的信也被偷看,纷纷走了出来。
“许知青,怎么回事?” 韩宏快步走到许伶身边,接过她手里的信封仔细看了看,很快也沉下脸,转头看向胡长明,眼神里带着不善,“胡队长,要是不确定是谁拆的信,咱们不如直接报案,让执法员来查,省得大家心里不安。”
张强和黄自文、林自浩也围了过来,几人凑在一起看信封,黄自文和林自浩的表情最难看。
他们私下里跟家人通信用的都是暗语,就怕被人发现隐私,现在看到许伶的信被拆,难免担心自己的信也遭了毒手。
两人交换了个眼神,眼底闪过一丝庆幸,还好没在信里写太敏感的内容。
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胡长明身上,气氛越来越紧张。
胡长明看着眼前的阵仗,知道再不找个替罪羊,自己就要栽了。
他眼珠一转,突然喊道:“不是我看的!是杜永!他一直想找大家的把柄,好借你们的势力回城,肯定是他偷偷拆的信,嫁祸给我!”
他越说越坚定,还重重地点了点头,仿佛自己说的是真的。
许伶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暗自评价:胡长明这人心思多,手段倒是溜,可惜用错了地方。
她又想起杜永 —— 平时跟胡长明走得近,还总巴结秦菲和苏亮,真是眼瞎又耳聋,跟这种人交好,早晚得被拖累,真是没救了。
但她没打算配合胡长明的栽赃,只是冷冷地说:“你要是不说实话,那咱们就别浪费时间了,直接交给执法员调查。我相信他们有能力查清楚真相,到时候是谁做的,一目了然。”
说完,她转身就要往外走。
胡长明这下彻底慌了,要是真报了案,执法员一查,他这些年做的事肯定会被翻出来,到时候就彻底完了。
他赶紧伸手拉住许伶的袖子,声音带着哭腔:“别!别报案!我说,我都说!”
众人见状,都安静下来,等着他说实话。
胡长明垂着头,声音断断续续地说起了往事:“去年五月份,大队放假,知青们都去公社或者县城了,只有我留在村里代收信件。有一天,我收到一封吴念水的信,封口已经半开了,我一时糊涂,就拆开看了……”
他说,那封信里夹了二十块钱,可信里压根没提钱的事。
他见钱眼开,就把钱扣了下来。
有了第一次,就有了第二次,后来他开始拆其他知青的信,看完再用浆糊糊上封口,时间久了,就养成了偷看信件的习惯。
“那你还威胁付亚芹了?” 韩宏突然开口,他之前就觉得付亚芹每个月都要寄钱,生活却过得紧巴巴的,现在终于明白了原因。
胡长明身子一僵,只能接着说:“我偷看付亚芹的信时,发现她是花城人,家里有亲戚逃到港城了……
“这事儿在现在可是敏感事,我就拿着这个威胁她,每月从她手里扣二十块生活费。后来我想娶她,让她养我,她不愿意,说要是我逼她,就把我偷看信件的事爆出来,拖我下地狱。
“我胆小,就没敢再提娶她的事,只是把每月勒索的钱涨到了三十块……”
他说着,声音越来越小,头埋得更低了:“付亚芹的家人疼她,愿意给钱让她花钱消灾,我才敢一直勒索她……”
想起自己干的这些事,胡长明心里又悔又怕,尤其是看到许伶冰冷的眼神,更是不安 —— 他怎么就招惹了这么个不好相与的小姑娘?
许伶看着胡长明懊悔的样子,心里没有一丝同情。
她转头看向韩宏等人:“这事你们怎么看?是报案,还是私下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