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强赛击败幻影的第二天，石小凡的左臂还缠着绷带，却已经出现在城郊的废弃工厂。
晨雾还没散，潮湿的空气裹着铁锈味钻进鼻腔，远处的塔吊在雾中只剩个模糊的轮廓。
他站在一堆废弃的齿轮中间，闭眼将金属亲和异能扩散开。
指尖传来无数细碎的震动——钢管的锈蚀震颤、螺栓的热胀冷缩、远处铁皮屋顶被风吹动的摇晃……这些曾帮他锁定幻影的信号，此刻却成了干扰。
“还是不行。”石小凡睁开眼，眉头拧成疙瘩。
昨天赛后他反复回想，金属亲和靠的是“外物震动”，若是对手在无金属的场地作战，这招就成了摆设。
幻影的残影能骗过人眼和精神探测，靠的是模仿能量波动，那有没有更直接的方式，能穿透虚假见真章？
“队长，你都站半小时了，歇会儿呗？”赵虎提着早餐跑过来，塑料袋摩擦声在安静的工厂里格外清晰，“陈默说市中心新开的能量早餐店，味道绝了！”
石小凡接过温热的包子，咬了一口，油脂混着麦香在嘴里散开：“你说，空间异能除了瞬移，还能干嘛？”
赵虎嘴里塞满包子，含糊不清地说：“能……能装东西？上次张雅丢了发卡，你不是用空间裂缝捡回来的吗？”
这话像道闪电劈进石小凡脑海。
对了，空间裂缝能穿透物理障碍，那空间本身呢？
万物都存在于空间中，真身和残影占据的空间必然不同——真身有真实的能量流转，会对周围空间产生“挤压”，而残影只是光线扭曲，说白了就是“空的”。
“或许……可以试试空间感知。”石小凡喃喃自语，眼神亮了起来。
他立刻放下包子，重新闭眼，这次不再调动金属亲和，而是将精神力沉入丹田的空间异能核心。
那是一团淡紫色的能量，平时催动瞬移时，它会化作“门”；此刻石小凡刻意放缓能量流转，让它像水一样向外渗透，顺着空间的纹路扩散。
起初只有一片模糊的“触感”，像隔着毛玻璃摸东西。
他能“感觉”到赵虎的存在——一个散发着雷系异能的温热轮廓，还有手里包子的微弱生物能量。
再远些，是陈默和张雅的气息，一个冰寒，一个柔和。
“有效果！”石小凡心头一喜，刚想集中精神细化感知，突然一阵刺痛从太阳穴传来。
精神力透支了。
“哎哟！”他踉跄着后退一步，撞在齿轮上发出闷响。
“队长你没事吧？”赵虎连忙扶住他，“脸怎么这么白？”
石小凡摆摆手，喘着气：“没事，精神力用多了。”
张雅这时也到了，手里拿着个银色的头环：“这是精神增幅环，我爸给我的，能帮你稳定精神力，试试？”
头环冰凉，戴在头上瞬间，一股温和的能量顺着太阳穴涌入脑海，刚才的刺痛感立刻缓解了。
“谢了。”石小凡重新闭眼，这次空间感知的范围扩大了一倍，清晰度也高了不少。
他能“看见”齿轮的每一道纹路——不是用眼睛，是空间传来的“形状反馈”；能“分辨”晨雾中水珠的轨迹，因为它们在空间中留下了微小的扰动。
“现在试试这个。”陈默突然抬手，几道冰棱在石小凡周围凝结，随即化作白雾消散——这是模拟残影的能量扰动。
在空间感知里，那些白雾只是“虚浮的光影”，像水面上的波纹，没有真正的“实体”；而陈默本人，却是个清晰的“能量锚点”，每一次呼吸都在空间中留下稳定的波动。
“成了！”石小凡猛地睁眼，嘴角扬起笑意。
接下来的三天，石小凡把所有时间都砸在了空间感知上。
他让赵虎用雷系异能制造电弧干扰，让张雅释放精神幻影，自己则蒙着眼在工厂里穿梭，靠空间感知避开所有障碍，甚至能精准抓住赵虎扔过来的能量球。
第三天傍晚，赛事组委会的通知来了——复赛第一轮，锐锋小队对阵“影杀战队”，对手核心是幻影的同门师弟，代号“幽影”。
“幽影比幻影还狠！”陈默调出资料，语气凝重，“他的残影能附带微弱的能量冲击，被打到虽然不疼，但会干扰异能运转，上一轮有个队伍就是被他耗到异能紊乱认输的。”
张雅补充道：“而且这次的场地是‘迷雾训练场’，天然就适合残影隐藏，能见度不到十米。”
石小凡摩挲着手上的精神增幅环，眼神平静：“正好，试试我的新本事。”
复赛当天，迷雾训练场被围得水泄不通。
“听说幽影是幻影的徒弟？这次要替师父报仇吧？”
“石小凡上次靠金属震动赢的，这次场地没多少金属，我赌幽影赢！”
“别扯了，没看见石小凡戴了精神增幅环吗？肯定有后手！”
议论声中，石小凡和队友们走进场地。
浓雾像牛奶一样浓稠，刚迈进去就感觉视线被蒙了层纱，连三米外的队友都只剩个模糊的影子。
“各就各位！比赛开始！”
裁判的哨声刚落，一道黑影就从浓雾中窜出，速度比幻影还快三分。
“小心！”张雅的精神探测瞬间铺开，却立刻惊呼，“不好！至少五十个残影！”
石小凡放眼望去，四周的浓雾里全是幽影的身影。
有的贴着地面滑行，手里短刀泛着寒光；有的站在废弃的钢架上，居高临下瞄准赵虎；甚至在他脚边，都有个残影正抬头冷笑，嘴角的弧度和幻影如出一辙。
更麻烦的是，这些残影移动时会带起细微的能量波动，打在身上像小石子砸中，虽然不疼，却让石小凡的空间异能微微紊乱——这就是幽影的特殊能力，“残影震荡”。
“赵虎，别放大范围闪电！”石小凡立刻喊道，“会被残影骗走能量！”
话音刚落，左侧的残影突然发难，短刀带着破空声刺向石小凡的腰侧。
他侧身避开，刀刃擦着作战服划过，留下一道浅痕。
可刚躲开这一击，右侧、身后、头顶同时传来破风声——三个残影同时发动了攻击。
“靠！这怎么打？”赵虎急得大喊，抬手一道闪电劈向头顶的残影，却只打散了一团雾气。
石小凡连续后退，靠瞬间闪烁避开两次偷袭，左臂的旧伤被牵扯到，传来一阵刺痛。
他能感觉到，幽影的残影比幻影更逼真，不仅模仿动作和能量波动，甚至能做出“假动作”——刚才有个残影明明瞄准的是陈默，却在中途突然转向，差点刺中张雅。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石小凡咬了咬牙，想起训练时的感觉。
他深吸一口气，猛地闭上眼睛。
“队长你疯了？！”赵虎的惊呼声在耳边响起。
石小凡没有理会，将精神力彻底沉入空间异能，精神增幅环的能量全力运转，空间感知像水波一样，以他为中心向四周扩散。
瞬间，世界变了。
不再有浓雾，不再有模糊的影子，只剩下“空间中的能量流动”。
那些所谓的残影，在空间感知里只是一团团“扭曲的光线”，像被风吹皱的绸布，看似真实，却没有任何“实体感”——它们占据的空间是“空的”，没有能量核心，没有生命体征，甚至连移动时都不会对空间产生挤压。
而在这些扭曲光线的缝隙里，一道清晰的“能量流”正在快速穿梭。
那是幽影的真身！
石小凡能“看见”他的每一个动作：弯腰、蹬腿、挥刀，甚至能“感知”到他体内异能的流转——从丹田涌向手臂，注入短刀，准备发动下一次偷袭。
幽影的能量流很特别，像一条灵活的蛇，每次移动前都会先“收缩”，再猛地“爆发”，这也是他速度快的原因。
此刻，那条“蛇”正在浓雾的西北角收缩，短刀上的能量已经凝聚到顶峰。
石小凡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能“预判”到幽影的攻击轨迹——对方会先释放三个残影吸引注意力，真身则从西北方向突袭，目标是他的右肩，那里是上次受伤的位置，防御相对薄弱。
“陈默，冰棱封西北方向三米区域！”石小凡突然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陈默虽然不解，但还是立刻照做，三道冰棱瞬间在西北方向凝结，形成一道临时屏障。
幽影的动作果然顿了一下。
他没想到石小凡能精准预判自己的位置，原本的突袭路线被冰棱挡住，只能临时变向，从西南方向发起攻击。
但这一变向，正好落入石小凡的掌控。
在空间感知里，幽影的能量流因为变向出现了一丝紊乱，速度慢了零点一秒。
就是这零点一秒！
石小凡猛地侧身，身体像被风吹动的柳叶，恰到好处地避开了刺来的短刀。
刀刃擦着他的鼻尖飞过，寒气让他的睫毛微微颤动。
幽影瞳孔骤缩，他完全没料到石小凡能躲开——在浓雾和残影的掩护下，从来没人能这么精准地捕捉到他的真身！
他想立刻抽刀后退，重新隐藏，可手腕突然一紧。
石小凡的手，像铁钳一样抓住了他的手腕！
“怎么可能？！”幽影惊声尖叫，挣扎着想要挣脱，却发现石小凡的手像焊死在他手腕上，纹丝不动。
石小凡缓缓睁开眼睛，眼神里没有丝毫波澜，只有对猎物的掌控：“你的残影骗得了眼睛，骗不了空间。”
幽影这才注意到石小凡头上的精神增幅环，瞬间明白过来：“空间感知？你居然开发出了空间感知！”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还有一丝绝望。
刺客最引以为傲的就是隐蔽，一旦被精准锁定，就和待宰的羔羊没区别。
“现在，该我了。”石小凡的手指微微用力。
他体内的掠夺异能瞬间发动！
一股温热的能量顺着抓住幽影手腕的手涌入体内，那是幽影的速度异能本源。
石小凡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变得轻盈起来，周围的空间仿佛对他失去了阻力，连呼吸都变得顺畅了。
而幽影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身体软软地瘫下去，速度异能被掠夺了大半，连站都站不稳了。
“你……你居然还有掠夺异能？”幽影的声音颤抖，眼神里充满了恐惧。
空间瞬移、空间感知、还有掠夺，这个石小凡到底藏了多少底牌？
石小凡松开手，幽影像一摊烂泥一样坐在地上，短刀掉在旁边的积水里，发出“叮”的一声轻响。
周围的残影失去能量支撑，瞬间化作雾气消散，浓雾也仿佛被风吹散了些，能见度高了不少。
“幽影！”影杀战队的队员们冲了过来，想要扶起他。
“别碰我。”幽影摆了摆手，挣扎着站起来，看向石小凡的眼神里充满了复杂，“我输了，输得心服口服。”
他捡起短刀，对着石小凡拱了拱手：“你的空间感知，是所有刺客的克星。以后在赛场再遇到，我不会再用残影了。”
说完，他带着队友们转身离开了场地。
裁判见状，立刻吹响了哨子：“比赛结束！锐锋小队获胜！”
看台上先是一片寂静，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声，比之前任何一场都要热烈。
“我的天！刚才发生了什么？石小凡闭着眼睛都能抓住幽影？”
“空间感知！他居然开发出了空间感知！这能力也太bug了吧！”
“独行侠果然没让人失望！这下幽影彻底懵了，哈哈！”
“之前还说他没金属就不行，现在脸疼不疼？”
赵虎几人冲了过来，围着石小凡叽叽喳喳。
“队长你太神了！闭着眼睛都能打架！”
“那幽影的表情，简直要哭了！”
“空间感知也太好用了吧，以后再也不怕刺客了！”
石小凡笑着揉了揉太阳穴，精神增幅环的能量消耗得差不多了，脑袋有点沉：“别夸了，回去再说。”
刚走出场地通道，就看到王家的管家王福站在不远处，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盒子。
“石先生，恭喜获胜。”王福迎上来，递过盒子，“这是我们家主人特意为您准备的‘空间稳定器’，能增强空间异能的稳定性，对您的空间感知很有帮助。”
石小凡瞥了一眼盒子，上面镶嵌着宝石，一看就价值不菲。
“谢谢，不用了。”他直接拒绝，脚步没停。
王福愣在原地，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自从石小凡拒绝王家的招揽后，主人已经让他送了三次礼，每次都被拒绝，这还是头一次遇到这么油盐不进的人。
“石先生，您再考虑考虑，这空间稳定器是……”
“我说了，不用。”石小凡的声音冷了下来，没有回头。
王福看着他的背影，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拿出通讯器汇报情况。
另一边，异能学院的张教授正站在走廊里，手里拿着个平板电脑，上面是石小凡刚才战斗的慢放视频。
“空间感知……居然能开发到这种程度。”张教授喃喃自语，眼神里充满了赞赏，“这孩子的悟性，比我当年强多了。”
旁边的助手说道：“教授，要不我们再去试试邀请他？有了空间感知，他的潜力更大了。”
张教授摇了摇头：“不用了，他有自己的路要走。我们能做的，就是在他需要的时候，帮一把。”
他拿出终端，给石小凡发了条消息，附上了一份《空间异能进阶手册》的电子版，然后转身离开了。
石小凡回到宿舍，刚坐下就收到了张教授的消息。
他点开手册，发现里面全是关于空间异能衍生能力的研究，从空间感知到空间切割，甚至还有空间折叠的初步理论，非常珍贵。
“这教授倒是个好人。”石小凡笑了笑，把手册保存好。
赵虎凑过来看了一眼，咋舌道：“哇！这可是异能学院的内部资料吧？张教授对你也太好了！”
“人家是惜才。”陈默推了推眼镜，“不过队长，你真的不考虑去异能学院吗？有这份手册，再加上导师指导，你的空间异能肯定能进步更快。”
石小凡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的夕阳：“我想去，但不是现在。”
他现在需要的是实战，是在一次次战斗中打磨自己的能力，而不是在学院里按部就班地学习。
等什么时候遇到了瓶颈，或者需要系统的理论知识了，再去学院也不迟。
“对了，队长，你刚才掠夺了幽影的速度异能，现在感觉怎么样？”张雅好奇地问道。
石小凡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脚。
确实感觉不一样了，走路时脚步更轻，抬手的速度也快了不少，甚至能隐约感觉到体内多了一股“灵活”的能量，和自己原本的空间异能相辅相成。
“还行，速度快了点。”他笑了笑，“不过掠夺来的异能不持久，估计明天就没了。”
掠夺异能的效果只有二十四小时，这是它的局限，但对实战来说，已经足够了。
夜幕降临，宿舍里的灯亮了起来。
石小凡坐在书桌前，打开张教授给的手册，认真看了起来。
手册里提到，空间感知的进阶方向是“空间锁定”，不仅能感知目标位置，还能短暂冻结目标周围的空间，让对方无法移动。
“这个有用。”石小凡在笔记本上记下要点，“决赛对付雷霆战队的雷暴，或许能用得上。”
他拿出终端，调出雷暴的比赛视频。
雷暴的速度虽然不如幽影，但雷系异能有麻痹效果，而且他擅长大范围攻击，一旦被他的“雷霆电网”困住，就很难脱身。
“得想个办法，在他释放电网前锁定他。”石小凡喃喃自语，手指在屏幕上滑动着。
就在这时，他的终端突然弹出一条陌生消息，发信人还是那个银色骷髅图案的地下组织。
“空间感知很有趣，但雷暴的雷霆能干扰空间波动。我们有他的异能弱点，交换条件不变——帮我们做一件不违背道义的事。”
石小凡皱了皱眉，直接把消息删了，然后拉黑了发信人。
他不相信这些地下组织会好心给情报，说不定是个陷阱。
就算雷暴的雷霆真能干扰空间感知，他也有办法应对——大不了多练几遍，让空间感知更稳定。
他合上终端，重新看向手册，眼神变得坚定。
靠人不如靠己。
不管对手有多强，不管有多少人想拉拢他、算计他，他只要守住自己的初心，练好自己的能力，就什么都不用怕。
窗外的月光洒在书桌上，照亮了手册上的字迹，也照亮了石小凡认真的侧脸。
复赛还没结束，决赛的硬仗还在等着他。
但他不怕。
空间感知已经显威，掠夺异能蓄势待发，还有队友们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