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虞站在门口,恰好看到了棠溪挨打的这一幕,棠溪偏着头,半边脸颊红肿,指印清晰,而那个面目狰狞的男人还扬着手,她看着眼前的一切的瞳孔猛的缩,周身的气压瞬间降至冰点。
“乔林!”白虞的声音很平静,但那声音里的戾气让紧随其后的乔林都心头一凛。
乔林一挥手,身后两个身材高大的保镖迅速上前,一把扭住了还想叫嚣的赵国栋和李彩霞,将他们死死按在墙上。
“干什么!你们干什么!打人啦!绑架啦!”李彩霞尖叫挣扎。
白虞看都没看他们一眼,她的目光死死锁在棠溪红肿的脸上。她一步步走过去,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在寂静的包厢里格外清晰,每一下都像是踩在人的心尖上。
赵国栋不停的反抗:“放开!小贱人,你竟然还敢叫帮手来!”
那一瞬间,白虞眼中迸发出的寒意,她走到被按着的赵国栋面前,什么话都没说,抬手“啪”的一声给了他一记耳光,比赵国栋刚才打棠溪的那一下更响,更狠辣。白虞用了十足的力气,手都颤抖赵国栋被打得脑袋一歪,嘴角立刻渗出血丝,整个人都懵了,惊恐的看着眼前这个气场骇人的女人。
白虞的脸色阴沉,眼神像是淬了毒的冰刃,缓缓扫过赵国栋和李彩霞。那目光中的狠戾和毫不掩饰的威胁,瞬间将两人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吓得他们浑身发抖,噤若寒蝉。
“带走。”白虞冷冷的吐出两个字。
保镖立刻会意,将两人拖出了包厢。乔林无声地退了出去,并轻轻带上了房门,将空间留给里面的两人。
包厢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压抑的呼吸声。
棠溪半边脸高高肿起,红得吓人,眼眶也泛着红,泪水在里面打转,却倔强的没有落下。她抬起头,对上白虞朝她看过来的眼神,是几乎要溢出来的心疼和痛楚。
两人就这样静静的对视着,久久无言。
白虞的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喉咙发紧。她缓缓上前,想要靠近棠溪。
然而,就在她即将触碰到棠溪的瞬间,棠溪却转过身,后退了一步,巧妙的避开了她的触碰。
她偏过头,让红肿的那半边脸隐没在阴影里,只露出一小部分轮廓给白虞,而那一小部分落在白虞眼里更是刺眼,要比正对着看起来更严重。
白虞上前一步,强硬的拉住棠溪的手腕,不让她再逃离。她的指尖微凉,带着不易察觉的轻颤,小心翼翼靠近棠溪红肿的脸颊。
“怎么……”白虞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压抑的情绪:“也不躲一下?该……多疼啊……”
随着,白虞的这句话落下,棠溪一直强忍着的眼泪,大颗大颗的滚落下来。
她扑进了白虞的怀里,双手紧紧攥住她腰侧的衣服,身体因为哭泣而颤抖起来。
“姐姐……姐姐……”她呜咽着,一遍遍地喊着,像只受伤后终于找到依靠的小猫。
白虞的心彻底软成了一摊水,而想到刚才棠溪被打的那一巴掌,心又像是被无数细密的针扎着,密密麻麻的疼。
她收紧手臂,将棠溪抱在怀里,感受着她身体的颤抖,轻轻拍着棠溪的后背,无声的给予安慰。
棠溪哭了很久,似乎要把所有的委屈和不安都发泄出来。白虞一直抱着她,任由她的眼泪打湿自己的肩膀,直到她的哭声渐渐变成低低的抽噎。
白虞扶着棠溪在椅子上坐下,让服务员送来冰袋和干净的毛巾。小心翼翼的用毛巾包裹住冰袋,动作轻柔的一点点为棠溪冰敷红肿的脸颊,眼神专注而心疼。
处理完脸颊,看着棠溪情绪稍微稳定,白虞才出声问道:“那两个人,你打算怎么处理?”
棠溪垂下眼睫,遮住眸中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故意用带着鼻音、显得格外软弱的语气说:“放了吧……毕竟,是有着血缘关系的亲人……”
“亲人?”白虞蹙眉声音提高了一些,怒其不争道:“他们何曾把你当过亲人?棠棠,你看看他们做的这些事!敲诈勒索,动手打人!你把他们当亲人,他们可从来没有顾虑过这些!你不能这样一味的忍让他们!这样只会让他们变本加厉!”
棠溪抿着唇,默不作声,只是低着头,手指无意识的绞着衣角,一副受了天大委屈却又无可奈何的模样。
白虞看着她这副样子,胸口堵得发慌。一股强烈的无力感和心疼席卷了她,她气棠溪的心软,更恨那些欺负棠溪的人。
怎么到现在了,棠溪还这么……不懂得保护自己?连这点儿龌龊的事情她都处理不了,甚至带着天真的退让,这让她怎么放心?怎么敢就在两个月后结束合约,就这么放手不管她?
光是这样的愚蠢的无赖她都处理不好,以后娱乐圈的那些尔虞我诈她遇到了又能怎么办!
这个念头让白虞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窒息般的疼痛蔓延开来。
最终,所有的无奈和愤怒都化作了一声沉重的叹息,看了一眼垂着头的棠溪,她拿出手机,走到窗边,拨通了乔林的电话。
语气恢复了冷静和果决:“乔林,报警!以寻衅滋事、敲诈勒索、故意伤害的罪名。把他们之前那些赌博、欠高利贷、坑蒙拐骗的事情,能找到的证据都整理出来,一并交给警方。”
棠溪抬起头看着窗边站着的白虞,唇角缓缓勾起,眼底带了一点得逞的狡黠。
挂了电话,白虞揉了揉眉心。她知道,自己刚才情急之下也动了手,虽然是为了棠溪,但终究不妥。
白虞看向棠溪:“我已经让乔林去警局了,我也得去说明情况。毕竟……”她顿了顿,“我刚才动手打了人。”
棠溪抬头看向白虞咬着唇:“姐姐……”
白虞走到棠溪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手:“不用担心,只是去做个笔录而已。”
到时候顶多训诫她几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处理完这一切,已经是晚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