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拨人?可以确定一拨是那个组织的人,另一拨是谁的人?”温蓓蓓和林以凡没想到会多出一拨人。
“暂时还不清楚,需要时间调查。”顾禹迟也没想到还有另一拨人的存在。
“事情越来越复杂,现在希望他们能够安全到达帝都。”温蓓蓓清楚知道那些人不会轻易放弃。
“从种种迹象来看,吴虞应该是掌握了关键线索,不然那些人不会这么疯狂反扑。”林以凡也觉得不乐观。
“放心,宋先生那边已经增派了人手,会保证这个陈默安全到达帝都。”
车辆本来正常行驶,突然猛地一个急转弯,陈默猝不及防,身体狠狠撞在冰冷的金属车厢壁上,肩膀一阵剧痛。
紧接着,刺耳的急刹车声响起,巨大的惯性让车厢内所有人都猛地向前倾。
“敌袭,左翼!” 驾驶位传来一声急促的警告,伴随着子弹击中车体发出的“噗噗”闷响,如同死神的鼓点。
车厢内的死寂瞬间被打破,疤脸男人和另外两名队员反应快得惊人,几乎在刹车的同时就已经矮身,拔枪,动作流畅得如同演练过千百遍。
其中一人猛地将陈默从座椅上扯下来,按倒在车厢地板上,冰冷的金属地板贴着他的脸颊。
“趴下,别抬头。” 那队员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同时迅速占据了一个掩护位置。
疤脸男人通过战术耳机快速下达指令:“A组报告情况,对方火力配置,明白,压制左翼,b组,准备从右侧迂回,c组(指车厢内人员),保护目标,原地固守,等待指令。”
激烈的枪声骤然爆响,不再是刚才公寓楼里的短促交锋,而是持续不断的自动武器扫射。
子弹如同冰雹般砸在厢式货车的侧面和尾部,发出令人牙酸的撞击声和穿透声。
车厢壁上瞬间出现了数个透光的弹孔,阳光和硝烟味一起钻了进来。
陈默蜷缩着,双手死死抱住头,每一次子弹击中车体的巨响都让他身体剧烈一颤,仿佛那子弹就贴着他的头皮飞过。
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真切地笼罩着他,他听到车外传来愤怒的吼叫,痛苦的闷哼,以及更加密集的还击枪声。
这些救他出来的人,正在和另一股势力激烈交火,又是谁?
是刚才公寓楼里那两拨人的增援?或者,又有其他势力也闻着血腥味参与进来?
吴虞到底做了什么?U盘肯定存着重要的东西。
“目标安全。”按着他的队员对着通讯器低吼。
“坚持住增援马上到。”疤脸男人的声音依旧冷静,但陈默能听出那冷静下压抑的紧绷。
他透过队员身体的缝隙,看到疤脸男人枪口稳定地指向车外,眼神锐利如刀,每一次点射都精准而致命。
战斗激烈而短暂,外面的枪声逐渐稀疏,变成了零星的点射。
疤脸男人倾听着耳机,快速下令:“目标清除,b组清扫战场,A组检查车辆受损,c组,带目标转移,快,备用车在下一个街口。”
车厢门被猛地拉开,刺目的阳光和浓烈的硝烟,血腥味混合着涌了进来。
陈默被粗暴地拽起,推搡着下车,眼前的景象让他胃里一阵翻腾,他们的厢式货车一侧布满了弹孔,轮胎瘪了一个。
旁边一辆黑色的轿车被打成了筛子,冒着黑烟,旁边躺着几具穿着各异但都手持武器的尸体,鲜血在路面上肆意流淌。
“低头,看路。” 疤脸男人低喝一声,用身体挡在陈默一侧,另一名队员在另一侧掩护,三人组成一个紧密的三角,快速向巷子深处移动。
陈默踉踉跄跄,脚步虚浮,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浓重的火药味和铁锈般的血腥气。
刚冲出巷口,一辆普通的银色轿车急刹在他们面前。
疤脸男人拉开车门,几乎是把陈默塞进了后座,自己也紧跟着挤了进来,另一名队员则迅速坐进副驾驶。
引擎轰鸣,轿车如离弦之箭般汇入车流。
陈默瘫在后座上,剧烈地喘息,汗水浸透的衣服冰凉地贴在身上,后背被木刺划伤的地方火辣辣地疼。
他看了一眼身边的疤脸男人,对方脸上那道疤痕在紧张的光线下显得更加狰狞。男人正快速检查着自己的武器,动作一丝不苟,仿佛刚才那场激烈的遭遇战只是日常训练。
“刚才是谁?”陈默鼓起最后一丝勇气,声音嘶哑地问。
疤脸男人抬眼,那冰冷的、评估货物般的目光再次落在他身上,带着一丝被打扰的不耐烦。
他的声音毫无温度:“不该问别问,你的任务就是活着,带着你身上的东西,直到我们把你送到该去的地方。”
他顿了顿,目光似乎穿透了陈默的身体,聚焦在那个U盘的位置,补充道:“为了你自己着想,其他事,知道得越少越好。”
这句话像是一句警告,又像是一句冰冷的承诺,让陈默的心沉到了谷底,却又莫名地抓住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关于吴虞遗愿的线索。
轿车在车流中灵活穿梭,疤脸男人再次对着微型麦克风,声音压得更低:“遭遇伏击,有一批疑似佣兵,已被清除,目标安全转移,正前往机场备用路线,预计时间不变。”
切断通讯,车厢内再次陷入沉默,只有引擎的轰鸣和城市喧嚣的背景音。
陈默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吴虞最后那绝望而决绝的眼神再次清晰地浮现。
他紧紧攥着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这些人,无论他们是谁,无论他们代表哪一方,都把他当成了一件至关重要的物品,一件承载着秘密和危险的“货物”。
而那个U盘,那个吴虞用生命换来的东西,是他唯一的筹码,也是他活下去的唯一理由。
机场,旋涡的中心似乎正在那里等待着他。
他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什么,是更深的囚笼,还是最终的审判?
他只知道,自己必须保持清醒,必须活下去,为了吴虞,也为了解开这一切背后的谜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