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
舟舟的小身子在柔软的垫子上使劲拱了拱，可惜拱不动，乌溜溜的大眼睛执着地望着窗外。
外面偶尔传来的细微声响都让他格外好奇。
林以凡笑呵呵地拿起一个色彩鲜艳的摇铃，在舟舟眼前轻轻晃动：“乖舟舟，看这儿，我这儿有好玩儿的哦，外面风大，咱们就在屋里暖暖和和的，好不好？”
可五个月大的舟舟显然对未知的室外世界更感兴趣，小嘴巴瘪了瘪，眼看就要发出更响亮的抗议。
院里的顾禹迟正好贴完了最后一副春联的横批。
他后退两步，满意地端详着自己的作品。
然后隔着明亮的玻璃窗，看到了垫子上那个眼巴巴的小人儿。
顾禹迟的心瞬间软成一滩水，他笑着朝舟舟举起手里的刷子挥了挥。
舟舟的注意力立刻被爸爸吸引了，“啊！”地叫了一声，小手小脚兴奋地舞动起来，暂时忘记了要出去的宏愿。
厨房里，温蓓蓓系着围裙，正熟练地往一条清蒸鱼身上淋上热油和蒸鱼豉油，“刺啦”一声，香气四溢。
她回头对正在仔细摆盘凉菜的小白笑道：“小白，帮我把那个刻花的萝卜拿过来一下，摆盘就属你手最巧了。”
“来啦，小蓓主人。”小白将雕成小兔子形状的胡萝卜小心翼翼地放在拼盘中央。
浓郁的饭菜香气已经从厨房飘散出来，混合着炖肉的醇厚、蒸鱼的鲜香，还有米饭清甜的热气，构成了除夕夜最令人安心的味道。
林以凡见舟舟安静下来，便把他抱起来，走到窗边，指着外面：“舟舟看，爸爸妈妈把咱们家打扮得多漂亮呀，红彤彤的，真喜庆。”
顾禹迟收拾好工具，带着一身清冷的寒气进了门，他立刻脱掉外套，在暖气边暖了暖手，才快步走过来。
从林以凡手里接过儿子，用鼻尖亲昵地蹭了蹭舟舟柔嫩的小脸蛋：“想爸爸了没有？嗯？小调皮，是不是总想往外跑？”
舟舟被爸爸的胡茬蹭，小手胡乱地抓着顾禹迟的衣领。
“春联都贴好了？”温蓓蓓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走进了客厅。
“妥了，就等着迎新岁了。”顾禹迟抱着儿子，迎上她。
舟舟小脑袋依赖地靠在了顾禹迟宽阔的胸膛上。
“好，那我们开饭啦。”
温蓓蓓招呼大家到餐厅，“小白，帮我把碗筷摆一下？”
“没问题，小蓓主人。”小白灵活地滑向橱柜，机械臂精准地取出餐具，动作流畅而高效。
林以凡帮着把最后一道热气腾腾的鸡汤端上桌。
巨大的圆形餐桌上瞬间被摆得满满当当：油亮喷香的红烧肉、清鲜诱人的蒸鱼、翠绿欲滴的炒时蔬、寓意吉祥的八宝饭……色彩缤纷，香气扑鼻，是视觉与嗅觉的双重盛宴。
顾禹迟抱着舟舟坐下，林以凡和温蓓蓓也分别落座。
小白头顶着吃饱的乌帝，安静地待在一旁的，光学传感器柔和地闪烁着，像是在感受这温馨的氛围。
“来，为我们的小家，为我们的舟舟第一个除夕，也为新的一年。”
温蓓蓓举起盛满果汁的杯子，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光彩：“干杯！”
“干杯！”顾禹凡和林以凡也笑着举杯。
顾禹迟小心地握着舟舟的小手，让他也“碰”了一下妈妈的杯子。
舟舟看着晶莹的杯子，又“啊”地叫了一声，逗得大家都笑了。
窗外，不知哪家率先点燃了鞭炮， 啪～啪…
舟舟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吓了一跳，还好距离远，鞭炮声音小，他没被吓哭，只是猛地转过头，乌溜溜眼睛像在找声音的来源。
“不怕哦，外面放鞭炮。”顾禹迟拍拍舟舟，安抚着他。
窗外，零星的鞭炮声渐渐变得密集起来。
舟舟在爸爸怀里不安地扭动了一下，小眉头微微蹙起，但终究没有哭闹，只是更紧地抓住了顾禹迟的衣襟。
“听，大家在迎接新年。”
林以凡凑近舟舟，声音放得又轻又柔：“等舟舟再长大一点，爸爸也可以带舟舟去放小小的烟花，可好看啦。”
温蓓蓓夹了一块剔好刺的鱼肉，轻轻放在顾禹迟碗里，又给林以凡舀了一勺炖得烂熟的鸡肉。
“快趁热吃，凉了味道就差了。”
她看着顾禹迟怀里依赖着父亲的儿子，眼神柔软，“咱们舟舟今天表现真好，这么响的动静都没哭。”
顾禹迟低头，用下巴蹭了蹭儿子带着奶香的柔软发顶，心里满溢着为人父的踏实与骄傲。
“我儿子，胆子随我。”
大年三十的团圆饭在温馨热闹的气氛中进行着。
舟舟很快又被满桌色泽鲜艳的菜肴吸引了注意，乌溜溜的眼睛跟着大人们动筷子的手转来转去，小嘴巴无意识地咂摸着，引得温蓓蓓忍不住用干净的筷子蘸了点鸡汤，轻轻点在他的唇上。
舟舟先是愣了一下，随即伸出粉嫩的小舌头舔了舔，尝到味道后，眼睛倏地亮了，发出“嗯嗯”的催促声，逗得满桌大笑。
吃完团圆饭，小白利落地收拾着碗盘，头顶的乌帝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跳下来，迈着优雅的步子走到暖气片旁，找了个最舒服的位置团成一团。
今天的天气很差，之前一直下着雨，外面可冷了，还湿漉漉的，他们暂时没有外出的打算。
林以凡帮着温蓓蓓将水果和干果拼盘端到客厅的茶几上。
电视里正播放着喜庆欢腾的联欢晚会，歌舞热闹，小品诙谐，虽然谁也没有认真看，但那喧闹的声音恰好成了这个团圆夜最合适的背景音乐。
顾禹迟抱着舟舟坐在沙发中央，温蓓蓓挨着他坐下，手里剥着橘子，时不时自然地喂一瓣到顾禹迟嘴里，又掰下一小点果肉，让舟舟吮吸着玩。
林以凡在对面坐下，拿起一个红色的毛线小老虎，在舟舟面前晃悠。
“舟舟看，小老虎，嗷呜~”
舟舟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了，伸出小手想去抓。
窗外，鞭炮声越来越密集。
烟花也开始炸响，夜幕被时不时升空的绚烂花朵点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