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郧阳府郧西县涧池乡。
溃逃回来的刘起荣刚接受完惩罚,被人从池子里捞出来,后者嘴里不断吐出池水,同时喉咙剧烈咳嗽,难受程度可见一斑。
“说!为什么见死不救?害老子白白损失一万弟兄”!
张汉潮此时已经惩罚了刘起荣一天一夜,但依旧解不了自己的心头之恨!
足足一万人啊!自己靠坑蒙拐骗加威慑,半年才招募这么多人。
他倒好,原本有十成把握攻破的襄阳城,带着两万精锐白莲教教众都能折损一半,灰头土脸的回来,关键还是丢下攻城的弟兄逃了回来。
“首领,不是属下不愿意救那些弟兄,实在是那神机营的破虏枪威力太强了。属下带着弟兄们仅抵挡一刻钟就损失上千弟兄,这完全不是对手啊”!
每次想起与神机营的火拼,刘起荣就忍不住心有余悸,心生惧怕。
那种感觉,如果有可能,他再也不要经历了,仿佛有一种近在咫尺却无能为力的感觉。
拿着刀剑还没到人家跟前,就被射于马下,步兵就更不用说了,压根近不了身。
哪怕身穿他们特制的盔甲也无济于事,一颗子弹直接射穿,直接形同虚设。
“哼!想要找借口也要找个靠谱的!破虏枪?那种火铳有什么好惧怕的?刚一接触就让你闻风丧胆,一点副首领的架子也没有!枉本首领如此器重你”!
张汉潮拥有自己的情报系统,知道朝廷研制出一款新式火器——破虏枪。
可情报也仅限于此,在河南、甘肃等地,知道破虏枪威力的白莲教余孽,不是归顺朝廷,就是被就地剿灭。
所以对于破虏枪的真实威力,他也只是道听途说,心中并不以为然。他认为这些都是刘起荣为了逃脱责罚,从而找的借口。
刘起荣听到张汉潮的质问,口中不由地低声吐槽:什么器重?什么委以重任?还不是原来的副首领高均德在支援甘肃的时候全军覆没了吗?
自己不过矮子里面拔将军,这才被他挑选出来当副手。
现在回想起来,高均德在甘肃全军覆没,很有可能是被神机营一锅端的。
不然纵然高均德敌众我寡,势单力弱,也不至于一个人也逃不了吧?
“窃窃私语地说什么呢?是不是在咒骂本首领”?
“冤枉啊,首领大人。属下所言句句属实,不信您可能问此次去襄阳城的其他弟兄”。
一抬头看到张汉潮冷眼瞪着自己,连忙跪在地上解释。
“本首领自会询问,可你身为副首领,主要责任无可避免。来人!切他十根手指以示惩戒!以后谁再敢当逃兵,本首领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要不是刘起荣攻打襄阳城,导致他的势力大幅度缩减,他也不至于像现在如此被动。
如今朝廷的灭莲军就驻扎在郧阳府与襄阳府交界处,随时都有可能攻打郧西县,现在也只有利用秦岭山脉和巴山的地理优势和朝廷军队周旋了。
好在他提前派人下山掠夺了大量的钱粮,至少半年内不会存在缺衣少粮的问题,熬也要将这些朝廷军队给熬走!
“首领大人饶命啊!属下再也不敢了”。
刘起荣闻言连忙跪在地上磕头求饶,他本以为惩罚了一天一夜,就不会再有其他惩罚了,可没想到那才是开胃菜!
所谓十指连心,断他十根手指,普通人都得活活疼死,更何况他这种对疼痛极为敏感的人。
“聒噪!拉下去!立即行刑”!
张汉潮揉了揉耳朵,大手一挥,让手下将刘起荣拖了下去。
“啊……”!
下一刻,刘起荣凄惨的尖叫声从门外传了进来,让大厅里的众人都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王全礼”!
“属下在”!
话音刚落,从人群中走出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浑身的腱子肉让他看起来格外强壮!
“从今以后,你就接替刘起荣的位置,做白莲教的副首领吧”!
刘起荣的十根手指都被切掉了,已经不适合再担任副首领的位置,只能在人群中挑个顺眼的接替他的位置。
“多谢首领!多谢首领!属下一定肝脑涂地,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王全礼也没想到自己一个大老粗,有朝一日还能当副首领,这让他内心激动不已,甚至有些飘飘然!
“好!希望你记住你的话!若再像刘起荣那厮不战而逃,本首领砍断你的四肢”!
“首领大人放心!属下定不会如此”!
听到张汉潮的警告,王全礼立马跪在地上表忠心,同时心里对刘起荣的不战而逃嗤之以鼻!
他虽没有跟着一起去攻打襄阳城,可两万人对阵一万人,哪怕是一人一口唾沫,也能将对方给淹了吧?
真是孬种!要是换作他统领这两万人,如今这襄阳城早就是他们白莲教的天下了。
“咱们如今还有多少弟兄”?
接连损失了这么多兵马,纵使他这两年不断招兵买马,也抵挡不住如此消耗。
“除了郧县的五千人,剩余的两万人都在咱们这郧西县”!
郧西县周围环山,秦岭和巴山都是他们的依仗,所以张汉潮将白莲教的大本营设在了郧阳府。
一有什么紧急情况,他们还可以退守秦巴山脉,那里有他布置的后手,能轻松应对朝廷军队的进攻。
“妈拉个巴子的!老子累死累活,总共才招揽四万多弟兄。这才一个月的时间,就损失了近两万,都是一群废物”!
没听说朝廷军队损兵折将啊?难道破虏枪的威力真如此厉害?不!不可能!一定是刘起荣夸大其词!
如果真是那样!那他们白莲教还有什么资本与朝廷对抗?除了躲在秦巴山脉,再没有其他退路。
“王全礼,带几个逃回来的人,本首领要仔细盘问”。
事关自己的生死存亡,他不得不小心再小心!
“属下遵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