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助小组被肃清队围困的画面还在脑海灼烧,林舟攥着奶奶的徽章冲出博物馆,苏晓指尖的代码纹路正与西山方向产生共鸣:“哥,情感核心的波动很奇怪,像是在……呼唤我?”魏明突然加快脚步,时钟在袖口下发出细微的定位提示音,却在林舟回头时迅速按灭。
守档者墓地藏在西山深处的废弃档案馆下方,入口是块刻着“治愈优先”的石碑——与奶奶玉佩上的初代协议字样一致。林舟齿轮臂扫过石碑,墙面缓缓裂开,露出布满档案柜墓碑的通道:“这些墓碑……刻的都是守档者和畸变体的名字!”每个柜门上都嵌着小型投影,播放着两者共生的画面。
走至墓地中央,半空中悬浮着拳头大的蓝色晶体,正是“情感核心”,周围缠绕着银色锁链,锁链尽头连接着六个石台,台上刻着“接纳”“宽恕”“遗憾”等字样。魏明盯着刻“遗憾”的石台,喉结滚动:“就是这里,核心的能量源在石台下方。”他刚要迈步,通讯器里传来爷爷的怒吼:“魏明!你敢耍我们!肃清队的主力都在墓地外围!”
话音刚落,通道突然坍塌,数十名穿黑制服的肃清队成员围了上来,为首的张叔眼神空洞,举着情感抑制器对准林舟:“放弃抵抗,否则销毁互助小组。”他身后的副队长冷笑一声,抛出战利品——爷爷的半块吊坠:“老东西想救那些畸变体?已经被我们困住了!”
“张叔!看看这个!”林舟摸出从张叔口袋里翻出的全家福,那是张叔女儿的满月照,“你女儿还在等你回家!”照片的金光掠过张叔眼底,他身体猛地抽搐,抑制器掉在地上:“小……小舟……核心不能碰……魏明他……”副队长一脚踹开张叔:“废物!被记忆控制还敢反抗!”
石台突然震动,刻“遗憾”的台面裂开,爬出无数半透明的人影,他们举着破碎的物品——未送的礼物、没写完的信、停摆的时钟:“是‘遗憾之灵’!”林舟齿轮臂解析出数据,“它们是守档者和畸变体的未竟遗憾具象化,魏明的遗憾最强烈,是它们的核心!”魏明的时钟突然自动转动,人影瞬间涌向林舟,最前面的人影举着风筝,容貌与魏明女儿一模一样。
“魏明!你早就知道会这样!”苏晓攥紧吊坠,额头代码亮起,挡住扑来的人影,“你带我们来不是为了毁掉核心,是想借我们的认知血脉激活它,填补你的遗憾!”魏明背对着两人,肩膀剧烈颤抖,西装内袋的草稿纸滑落,首页除了“核心激活公式”,角落还印着个模糊的签名——“林建国”。“我只是想再见女儿一面……”他声音哽咽,“当年为了赶‘炼化计划’报表,我让女儿在暴雨里等了我三个小时……”
“遗憾不是用来填补的,是用来接纳的!”林舟捡起草稿纸,黑雾右手裹住风筝人影,“认知弑杀者·记忆共鸣!”他将自己加班错过苏晓生日的记忆注入人影,“我也错过过重要的人,但我知道,沉溺遗憾只会变成怪物!”风筝人影的轮廓开始清晰,手里的风筝线指向魏明:“爸爸,我不要你变成坏人……”
副队长见状,按下手中的遥控器:“别跟他们废话!老秦会长说了,激活不了核心,就毁了它!”情感核心突然发出刺耳的嗡鸣,周围的墓碑开始炸裂,互助小组的惨叫声从通讯器传来:“林馆长!他们要放‘绝望瓦斯’!”苏晴的声音突然插入:“林舟,用苏晓的代码!她的社会共识代码能稳定核心!”
“苏晓,信我!”林舟将玉佩按在苏晓掌心,“把你的遗憾——被收容时的恐惧、对我的思念,都注入代码!”苏晓闭上眼,额头的代码化作金色光带缠向核心:“我遗憾没能陪哥哥过生日,遗憾相信了‘瘦到90斤就能见面’的谎言,但我更遗憾没能保护那些信任我的畸变体!”光带触及核心的瞬间,核心表面浮现出无数文字——那是历代守档者和畸变体的遗憾独白。
“不!这不是我要的!”魏明突然冲向核心,时钟爆发出刺眼白光,“合理化场域·遗憾固化!”他想掠夺所有遗憾能量,“只要有核心,我就能逆转时间!”风筝人影突然抱住他的腰,声音带着哭腔:“爸爸,你看墙上的日历,今天是我生日啊!”人影化作光粒钻进时钟,停摆多年的指针猛地转动,从“18:59”跳到“19:00”,钟面浮现出一行小字:“今天不用加班,陪女儿放风筝”。
魏明愣住了,看着转动的时钟,突然跪倒在地,从怀里摸出半块风筝碎片:“兰姨当年救我时,就说过我被执念困住了……”他将碎片按在核心上,“核心的真正作用,是储存遗憾,提醒后人不要重蹈覆辙!老秦骗了我,他想让核心变成‘绝望放大器’!”核心的蓝光突然变得柔和,遗憾之灵们开始消散,化作光粒融入墓碑。
副队长见势不妙,甩出枚黑色炸弹:“同归于尽!”张叔突然扑过去锁住他的手腕,嘶吼道:“我女儿也在等我!不能让你毁了这里!”混乱中,一道黑影从墓碑后冲出,将两人撞开——是档案馆退休管理员老陈,他举着褪色的守档者徽章:“魏馆长,我欠你的今天还清!”炸弹炸开的瞬间,魏明将林舟兄妹推到石台下,自己用时钟挡在前面,时钟碎裂的瞬间,他嘶吼着:“小玥,爸爸这次没迟到!”左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半透明,指尖开始虚化。
烟尘散去,林舟扶起瘫倒的魏明,他掌心攥着份泛黄档案,封皮写着“苏晓·自愿收容备案”。背面除了两人签名,还画着个歪扭的齿轮,齿轮旁标着“哥哥的礼物”。“她是主动找到我的……”魏明咳着血,从口袋摸出张照片,是苏晓和他女儿的合照,“小玥生前跟苏晓是笔友,苏晓说自己能封印‘童年阴影精’,还让我瞒着你,等你能‘治愈’而非‘杀戮’时再坦白……”老陈凑过来补充:“我当年帮魏馆长藏过这份档案,他半夜总对着照片哭,说欠两个孩子的。”
通讯器里突然传来老秦的狂笑:“精彩的亲情戏!可惜,你们还是输了!”墓地的穹顶突然打开,无数“情感提取罐”从空中降下,罐子里的人影正是那些被治愈的畸变体,“你们稳定核心的时候,我已经回收了所有畸变体!现在,苏晓的代码就是最后一把钥匙!”
苏晓突然挣脱林舟的手,走向核心:“哥,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她的身体开始发光,与核心的蓝光交织,“童年阴影精不是被我封印,是和我共生!它的负面情绪,能和核心的遗憾共鸣,形成‘和解场域’!”林舟突然发现苏晓的手腕上有个淡淡的印记——那是和苏晴一样的“异常体伦理委员会”标记。
“苏晓,别冲动!”林舟冲过去想拉她,副作用突然狂暴触发,手指不受控地在墓碑刻字:“苏晴是委员会卧底!监控目标是我和苏晓!”刻完他猛地抬头,看到苏晴站在入口,左臂半透明(指尖开始虚化),手里举着注射器:“林舟,我没骗你,这是解记忆控制的解药。”老陈突然惊呼:“苏医生的徽章!是‘净化派’的,跟老秦的‘控制派’不是一路!”
苏晓转头对林舟笑了笑,光带突然暴涨:“哥,苏晴姐是好人,她偷偷改了我的收容等级,不然我早就被老秦带走了!”她看向苏晴,“姐,帮我保护哥哥!”核心突然爆发出耀眼的光芒,将所有提取罐都笼罩其中,罐子里的畸变体开始发出共鸣,老秦的怒吼声越来越远:“苏晓!你敢背叛我!”
光芒散去,情感核心化作枚银戒套在苏晓手上,戒面刻着“治愈优先”的初代协议字样,提取罐全变成透明泡泡飘向城市。魏明靠在墓碑上,时钟碎片拼出个迷你风筝,碎片边缘刻着女儿的生日:“我终于……给小玥补了风筝。”苏晴走到林舟身边递过注射器,指尖虚化的痕迹加深:“这是委员会‘净化派’的配方,老秦的‘控制派’早就想吞并我们。”老陈捧着本旧档案赶来:“魏馆长让我藏的!林建国研究员的档案,他当年是‘治愈派’核心,后来突然叛逃!”
林舟刚接过注射器,通讯器里传来爷爷的欢呼声:“小舟!我们得救了!互助小组里的学区房之灵制造了幻境,把肃清队都困住了!”他还没来得及回应,苏晓突然捂住胸口,戒指开始发烫:“哥,我好像……能感觉到所有畸变体的情绪了。”她的瞳孔变成了蓝色,浮现出段文字——“终极兵器计划启动,容器已与核心融合”。
远处天空浮现老秦的投影:“林舟,苏晓已成‘情感枢纽’!拿到她就能操控所有畸变体!”投影旁的照片里,穿白大褂的男人胸前别着“仲裁会技术总监”徽章,老陈突然道:“是林建国!他当年跟魏馆长是同事,就是他提出‘炼化畸变体’,后来魏馆长反对,两人反目!”老秦狂笑:“告诉你个秘密,你父亲没叛逃——他是故意潜入仲裁会!”
林舟的齿轮臂突然不受控地转动起来,解析出照片上男人的身份信息——“林建国,第九档案馆前研究员,认知弑杀者血脉觉醒者,现任仲裁会技术总监”。苏晓握住他的手,戒指发出微光:“哥,不管爸爸是谁,我们都要一起面对。”魏明挣扎着站起来:“还有我,我欠你们的,要还清。”
苏晴突然指向东方:“看!那是什么?”远处的城市上空,出现了片黑色的云,云里不断落下“加班通知”“催婚传单”“学区房广告”等纸片,纸片落地后化作小型畸变体:“是‘异化传单精’!老秦开始在城市里散播负面情绪了!”
林舟将注射器揣进怀里,举起黑雾右手:“认知弑杀者·情绪广播!”金色的光芒从他手中扩散:“所有被异化的情绪,醒来!”城市里传来此起彼伏的回应,互助小组的声音格外清晰:“林馆长,我们来帮你!”林舟转头看向苏晓和魏明:“走,回档案馆!这次,我们主动出击!”
三人刚走出墓地,林舟的副作用再次触发,手指不受控地在手机上打字发给苏晴:“苏晓代码有自毁程序,署名是林建国”。发送瞬间他回过神,只见苏晴盯着屏幕,半透明的脸满是震惊,随即回复:“我早发现了,委员会内鬼是老秦,他一直在利用林建国!”此时仲裁会基地里,林建国看着监控,指尖划过屏幕上林舟的齿轮臂:“儿子,血脉觉醒了,该接你回家了”,他桌角摆着张合影,年轻的他和魏明并肩站在“治愈优先”石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