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楚先生的观察，暗藏深意
腊月的清晨，薄雾尚未散尽，楚先生便已站在清禾药铺的院门外。他没有立刻进去，而是隔着竹篱笆，静静观察着院内的景象——陆墨正坐在桌前核对账目，指尖在账本上快速滑动，偶尔停下来在旁侧标注，神情专注；陆月蹲在药筛旁，正将新到的甘草按粗细分类，动作熟练，时不时拿起一根凑近鼻尖闻闻，辨药的认真模样像极了陆清；徒弟陈宇则在熬药区守着陶罐，时不时搅拌一下汤药，还细心地用布擦去罐口溢出的药汁。
整个药铺没有丝毫杂乱，每个人都各司其职，却又默契十足——陆墨核对完一笔账目，抬头喊了声“陈宇，今日当归用量需多备些”，陈宇立刻应声“知道了，墨哥”；陆月挑出几根品质稍差的甘草，起身递给陆墨，轻声说“墨儿哥，这几根甘草有点受潮，要不要挑出去”，陆墨点头“嗯，单独放着，下次退给药农”。
楚先生看着这一幕，眼底闪过一丝赞许。他自幼在京城长大，见惯了官宦府邸的规矩森严，也瞧过不少商铺的混乱无序，却很少见到这样一家乡村药铺，能将管理做得如此井井有条。没有严苛的训斥，没有推诿扯皮，只有各司其职的默契与互相配合的温暖，这背后，定然离不开陆清的用心经营。
“楚先生，站在门口怎么不进来？”陆清的声音从院内传来，她刚从问诊区走出来，手里还拿着一本医案。
楚先生笑着走进来，目光落在陆墨手边的账本上：“看你们忙得热闹，不忍打扰。陆小哥这账目做得细致，比我见过的不少商铺掌柜都专业。”
陆墨闻言，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都是姐教得好，还帮我优化了账目体系，分了药材采购、营收利润好几类，查起来方便多了。”
陆清接过话头：“墨儿心思细，又肯学，现在药铺的运营和账目，基本都靠他打理。我也能省些心，多花时间在问诊和研发上。”
说话间，一位穿着破旧棉袄的老人拄着拐杖走进药铺，颤巍巍地说：“陆大夫，我这老寒腿又犯了，想抓几副药，可……可我身上的银子不够……”
陆清连忙扶老人坐下，语气温和：“大爷，您别着急，先让我给您看看。药费的事，咱们慢慢说。”她为老人诊脉后，开了一副驱寒祛湿的药方，递给陈宇抓药，又对老人说：“您这药先拿着，药费我给您减免一半，剩下的一半，等您方便了再给就行。”
老人激动得热泪盈眶，连连道谢：“陆大夫，您真是好人！这辈子都忘不了您的恩情！”
楚先生站在一旁，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心里对陆清的敬佩又多了几分。他见过太多医者见钱眼开，对贫困患者冷眼相待，而陆清却始终坚守“医者仁心”，不仅医术好，更有一颗体恤百姓的善良之心。这样的人，即便身处乡野，也难掩其耀眼的光芒。
待老人离开后，楚先生忍不住开口：“陆大夫，你时常为贫困患者减免药费，就不怕药铺的营收受影响？”
陆清笑着摇头：“药铺是要赚钱，但不能只赚钱。村里不少老人孩子家境困难，生病了没钱治，只能硬扛，看着实在不忍心。减免些药费，虽然会少赚点，但能帮他们摆脱病痛，比什么都值。而且墨儿会精打细算，通过直接对接药农降低了药材成本，就算减免部分药费，药铺的营收也能维持。”
楚先生点点头，忽然想起之前在京城的见闻，便随口说道：“京城有几家大药铺，也会做些慈善，比如定期为百姓免费义诊，或是捐赠药材给偏远地区的医馆。他们还会将药材按功效分类，做成‘感冒药包’‘肠胃药包’，方便百姓按需购买，销量也不错。”
陆清眼前一亮，这倒是个好主意。村里不少百姓对药材功效不了解，抓药时常常不知道该选什么，若是做成分类药包，标注清楚用途和用法，既能方便百姓，又能提高抓药效率。她当即对陆墨说：“墨儿，楚先生说的这个方法好，咱们也可以试试，把常用的感冒药、肠胃药做成药包，标注清楚适用症状，放在药柜显眼的位置。”
陆墨也觉得可行，连忙记下：“我这就去整理常用药方，明天就开始做药包。”
接下来的几日，楚先生偶尔会和陆清聊起京城的医药见闻——他说起太医院的御医如何为皇室诊病，注重“调理为先，标本兼治”；提到京城盛行的“药膳”，将药材与食材结合，既能饱腹，又能养生；还说起外地商人带来的珍稀药材，比如西域的雪莲、南方的燕窝，虽价格昂贵，却有奇特的滋补功效。
这些见闻，对久居乡野的陆清来说，无疑是打开了一扇新的窗户。她从未想过，医药还能有这么多不同的形式，也第一次知道，除了身边常见的草药，还有这么多珍稀药材藏在全国各地。她听得格外认真，时不时提问，还会将重要的信息记在医案的空白处。
“楚先生，京城的药膳具体是怎么做的？比如调理脾胃的药膳，会用哪些药材和食材搭配？”一次闲聊时，陆清好奇地问道。她之前就有研发药膳的想法，只是苦于没有参考，楚先生的见闻正好给了她启发。
楚先生耐心解释：“调理脾胃的药膳，常用山药、莲子、芡实这些温和的药材，搭配大米、小米熬粥，或是和鸡肉、排骨一起炖汤。比如莲子山药粥，既能健脾养胃，又容易消化，老人孩子都适合吃。京城还有些酒楼，会推出‘药膳宴席’，很受百姓欢迎。”
陆清默默记下，心里已经开始规划——等忙完养颜膏的批量生产，就着手研发适合乡村百姓的药膳，比如用常见的山药、莲子做粥包，用黄芪、当归炖鸡汤，既经济实惠，又能调理身体。
楚先生看着陆清认真记录的模样，眼底闪过一丝深意。他并非随意分享这些见闻，而是有意为陆清打开视野，让她知道，医术的舞台不止于乡村药铺，还有更广阔的天地。他隐隐觉得，陆清这样的人才，不该被埋没在乡野之间，未来定能在更大的舞台上发光发热。
夕阳西下时，楚先生起身告辞，走到门口时，忽然回头对陆清说：“陆大夫，你的医术和仁心，远超常人。若将来有机会去京城，不妨多走走多看看，或许会有不一样的收获。”
陆清愣了一下，随即笑着点头：“多谢楚先生提醒，若有机会，我一定去京城见识见识。”
楚先生看着她眼中的光芒，满意地转身离开。他知道，自己的点拨已经在陆清心里埋下了一颗种子，等到合适的时机，这颗种子定会生根发芽，让陆清走向更广阔的未来。而他，也期待着那一天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