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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3982年前

加冕仪式后不久

梅洛天庭 · 功勋圣殿外回廊

加冕仪式的余韵尚未完全散去,神圣中央广场方向的欢呼与圣歌依稀可闻,但这片相对僻静的回廊却仿佛被无形的寒冰冻结。空气凝重得几乎能拧出水来。

天使若宁 ,这位身经百战、面容因漫长岁月和无数征尘而刻下坚毅线条的老牌护卫,此刻正站在回廊的阴影中。

她身上那套伴随她征战超过两万年的暗银色护卫盔甲,似乎都因主人翻涌的情绪而散发着冰冷的煞气。

她的胸膛微微起伏,那双见证过天使文明崛起、经历过华烨天宫黑暗时代、更与凯莎一同从囚笼中杀出的眼眸,此刻燃烧着难以置信的愤怒与一种被彻底背叛的刺痛。

她刚刚亲眼目睹了神圣左翼的加冕。她看到了凯莎女王的选择,看到了鹤熙王那难以察觉的沉默,看到了天使彦——那个不过几千岁的“小丫头”,在万众瞩目下沐浴荣光。

她也看到了天使冷,那个她同样看着成长起来、性格像极了年轻时自己的后辈,那苍白而倔强的脸上难以掩饰的失落。更看到了天使铃——那位功勋卓着、实力深不可测的圣血军团长,竟以那种“谦让”的方式,近乎主动地退出了竞争,最终导致了这样的结果!

“为什么?!!!”

一声压抑了许久,终于无法控制的低吼从若宁的齿缝间迸射出来,打破了回廊的死寂。她猛地转身,目光如鹰隼般锁定不远处静静站立的那道身影——天使铃。

铃似乎早已预料到若宁的反应,她依旧平静地站在那里,身姿挺拔,暗红色的军团长礼服在廊柱投下的阴影中显得格外深沉。

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既无喜悦,也无失落,只有一片令人琢磨不透的淡然。

“铃!你告诉我!你到底在想什么?!”若宁几步冲到铃面前,声音因激动而有些沙哑,带着万年征战积累下的威严与压迫感。

“先别说科米尔星域!你的万年征战!!你带领圣血军团流了多少血?死了多少战士?那是你应得的功勋!是你用命拼杀出来的!你凭什么…凭什么就这么轻易地让出去?!还是平分给那两个小丫头?!”

她的质问如同连珠炮,蕴含着无尽的怒火和不平: “冷是你的学生!你一手调教出来的最锋利的剑!你难道不想看到她站在更高的位置吗?你就甘心让一个资历、战功都不如你的彦,就这么爬到你头上?!爬到冷头上?!”

“还有你!你一万岁了!你为文明立下的功勋,哪一点比不上彦?你明明拥有…拥有那种连莫甘娜都能碾压的力量!为什么?!为什么你要选择沉默?!为什么你不去争?!不去向凯莎女王证明你才是最适合的人选?!”

若宁的呼吸急促,她死死盯着铃那双平静得过分的金色眼眸,试图从中找到一丝不甘、一丝愤怒,哪怕是一丝无奈也好。但她什么也没找到,那双眼眸如同最深的海渊,吞噬了所有光线与情绪。

“你说话啊!”若宁几乎是在咆哮,声音在回廊中撞击出回响。

铃终于缓缓开口,声音平稳得没有一丝波澜,与若宁的激动形成鲜明对比:“若宁前辈,结果已定。这是凯莎女王的选择,亦是正义秩序的抉择。”

“狗屁的抉择!”若宁口不择言地怒斥,她伸手指向中央广场的方向,手指因愤怒而微微颤抖,“你看看!你看看现在站在那里的神圣左翼!她才几千岁!她懂什么?她经历过我们那个时代的黑暗吗?她理解为了建立今天的秩序,我们付出了多少代价吗?!凯莎女王她…她怎么能如此…如此轻视我们这些老家伙的忠诚与牺牲?!”

这句话几乎是从她灵魂深处嘶吼出来的。她,若宁,从凯莎还只是青年时就追随左右,在凯莎反抗华烨时,一起被华烨抓捕,一起在绝境中挣扎求生,一起征战四方奠定梅洛天庭的基石!

她为凯莎挡过致命的攻击,为她肃清过无数的敌人,她的忠诚是用鲜血和岁月淬炼出来的!

她从未奢求过,但她无法接受,女王竟然会选择这样一个“资历浅薄”的新生代,而将铃这样战功赫赫、甚至冷那样忠诚勇猛的老牌强者排除在外!这在她看来,是对她们这些旧时代功臣的一种无声的抛弃和背叛。

天使冷 就站在不远处,她听到了若宁的每一句咆哮。若宁的话像一把把钥匙,打开了她心中那扇名为“不甘”和“委屈”的闸门。她的脸色更加苍白,嘴唇翕动,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她感激若宁为她、为老师鸣不平,但这公然质疑女王决定的举动,也让她感到本能的不安和恐惧。她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老师铃,寻求着指引。

(若宁从凯莎青年时,便是凯莎的护卫,应该是亲卫,一直跟随凯莎征战四方,之前有一次和凯莎一起被华烨抓了,若宁与凯莎都受到了华烨不同的折磨。)

(若宁与凯莎之间的关系,早已超过了亲卫与主公的关系,在华烨的折磨下,她们同甘共苦,相互勉励……在战场上,她们相互信任,在生活上,她们相互欢笑……)

(结果却……无法想象……代入一下,一位从你年少时便跟随你的亲卫,跟你一起生活,一起欢笑,一起战斗,一起将后背交给对方,一起互相为对方挡下伤害,一起被折磨,一起相互勉励,从你碌碌无名陪你走到名震天下,在这个过程中,死了太多太多陪伴你的人了,而他却活下来了。)

(这个时候你早已不需要他的保护,你今非昔比,他完成了他的职责,但后来由于你们的理念不同,导致你们引起冲突,之后甚至刀剑相向,甚至他还因此死了……)

(注:这是我想的最合理的时间段,年幼时不大可能,不然就有些别扭,往后推的时间段,剧情又对不上,我也不是什么洗白,只是客观描述,诚然,若宁身为天使,却杀死了天使,这是万万不能饶恕的,但……最重要的我们应该思考背后的缘由,而不是结果,去解决缘由而不是徘徊于结果之间。)

“我本以为…我本以为至少你会…”若宁的声音忽然低沉下来,带着一种深切的失望,她看着铃,眼神复杂,“铃,连你也…默认了这种不公吗?你的血性呢?你身为圣血军团长的骄傲呢?!”

铃沉默地看着若宁,看着她眼中那几乎要溢出的痛苦、愤怒和信仰崩塌的裂痕。铃能理解这份心情,那是源自漫长岁月积淀下的归属感和付出感被冲击后的剧烈反应。

但她更清楚,凯莎的抉择基于的是对文明未来的整体布局,而非单纯的情感或资历。她自己也正是因为预见到了这种布局,才选择了以“平分军功”的方式进行试探与…某种意义上的顺从。

“若宁前辈,”铃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每个人都有自己必须行走的道路。我的选择,冷的选择,彦的选择,乃至…您的选择,最终都需自己负责。”

这句看似劝慰的话,却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若宁心中最后的期望和理智。

“负责?哈哈…好一个自己负责!”若宁发出一声凄厉而决绝的冷笑,她眼中的最后一丝留恋彻底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近乎疯狂的决意。

“既然这个所谓的‘正义秩序’,已经不再认可我们这些老家伙的价值,不再珍视我们用鲜血换来的功勋…那它,也不再值得我若宁用生命去守护!”

她猛地后退几步,最后深深地、充满怨恨地看了一眼铃,又仿佛透过铃,看向了那王座之上的凯莎,以及那新生神圣左翼的方向。

“告诉凯莎,我若宁,不伺候了!”

话音未落,她背后的翅膀猛然展开,不再是象征天使的洁白,而是瞬间渲染上了一层如同深渊般的暗色!

强大的能量从她体内爆发,不再是神圣的气息,而是充满了混乱与叛逆的波动!她不再看铃一眼,身形化作一道漆黑的流光,以一种决绝的姿态,悍然冲破了梅洛天庭的防御屏障,撞碎了回廊的水晶穹顶,直射向茫茫宇宙深处!

碎片如雨落下,映照着铃依旧平静无波的脸庞。

她站在原地,没有出手阻拦,甚至没有试图呼唤。她只是静静地望着若宁消失的方向,望着那在天空中逐渐愈合的屏障缺口,金色的眼眸深处,终于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的微光——有惋惜,有了然,或许,还有一丝对那不可避免的未来轨迹的确认。

若宁的叛逃,如同一道深刻的伤疤,烙在了刚刚完成权力更迭的天使之城上。这不仅仅是失去一位功勋老将,更是一个危险的信号,预示着凯莎所维系的绝对秩序之下,那潜藏已久的暗流,终于开始汹涌澎湃。

而铃,这位似乎洞悉一切的军团长,在这场风波中,选择了静立旁观。她的沉默,本身就成为了一种无声的宣言。

“果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她低声自语。 若宁的愤怒,她完全理解。那是历经万年忠诚却被忽视的不甘,是对既定秩序和规则的绝望反抗。她“看到”过这种可能性,但亲身感受到一位两万多年战友的决绝离去,那种冲击力,依旧比预知更加沉重。

她给不了若宁想要的回应,也无法改变凯莎的决定。她只能看着这裂痕产生,看着一位老将带着满身伤痕与怨恨,消失在秩序的边缘。

“未曾亲历,岂知其中苦…”铃再次默念这句话,这一次,她品尝到的是属于若宁的,那掺杂了万年忠诚与最终背叛的,极致苦涩。梅洛天庭的天空,依旧光明,但那光芒之下,投下的阴影,似乎又浓郁了几分。

自始至终,天使铃 都没有移动分毫。她看着若宁消失的星空,又缓缓将目光投向天刃王座。她知道,凯莎一定“听”到了这一切。若宁的叛逃,是旧时代忠诚观念与凯莎新时代选择之间激烈碰撞的必然结果,是积压矛盾的一次总爆发。

这不仅仅是因为一次选举,更是因为时代的车轮碾过时,总有人会被无情地抛下。

她没有阻拦,因为她知道,这是“必然”。而她,也有自己必须要走的道路,一条或许比若宁更加孤独,却也更加坚定的道路。梅洛天庭的平静水面之下,汹涌的暗流,终于冲破了表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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