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门四号仓的铁门锈得厉害，我推了一下没动，阿骨打直接一脚踹开。
里头没货，也没人声，只有火盆里的炭还亮着，映出地上一道拖拽的痕迹，尽头是个铁笼，锁链缠得密不透风。
笼子里的人白袍皱成一团，扇子掉在脚边，手被反铐在背后，脸上那层温润如玉的皮还在，可眼神已经裂了缝。
“哟。”我弯腰捡起他的扇子，抖了抖，“扇骨藏毒针？老套路了。”
萧景珩抬眼，声音压得很低：“楚昭，你这是要造反？”
“别说得那么难听。”我把扇子塞回他手里，“我是来办拍卖会的，你是压轴品。”
阿骨打咧嘴笑出声：“昭哥，这笼子贴标签了吗？”
“贴了。”我从袖口抽出一张符纸，啪地拍在笼子外侧，“帝都第一伪君子——全场最贵废物，起拍价一句道歉。”
萧景珩猛地一挣，锁链哗啦作响：“你拿不出证据！”
“证据？”我歪头看他，“你昨夜派十个死士冲我烧火墙，药剂瓶上刻着‘第七批次’，配方结构和你书房暗格里的残页一模一样。你说我没证据？”
他瞳孔缩了一下。
我笑了：“更巧的是，他们嘴里含的解毒丸，是你娘亲早年炼的保命丹。配方只有萧家嫡系知道。你说……他们是死士，还是你亲信？”
他没说话，嘴角抽了抽。
“不答也行。”我转身朝门口走，“反正待会儿全场都会看。”
阿骨打小跑跟上：“昭哥，玉简复制好了吗？一万份够不够？”
“一万份是底。”我拍拍断剑，“血瞳扫一遍，信息全进脑子，想印多少印多少。”
“那您打算怎么发？”
“低价拍品里塞。”我眯眼，“比如三枚妖晶起拍的破铜镯，实际里头藏着政变记录全本。谁买了谁就是传话筒。”
他挠头：“万一没人买呢？”
“不会。”我冷笑，“妖市的人就爱捡漏。越便宜的东西，越有人抢着看有没有隐藏价值。”
“懂了！”他一拍大腿，“这叫钓鱼式爆料！”
“叫炒作。”我纠正，“我要让今天这场拍卖，变成帝都百年话题。”
我们一路穿巷，直奔妖市中央大殿。
门口守卫一看是我，愣了一下，刚要拦，阿骨打已经把妖晶袋子甩过去：“包场，主台，现在。”
那人掂了掂分量，咽了口唾沫：“楚少爷……这得五千晶起步……”
“给一万。”我跨过门槛，“再加一条——把我笼子里那位，挂主台正中央。”
守卫脸都白了：“那是萧家……”
“现在是展品。”我盯着他，“你要么收钱办事，要么我现在就把你换下去。”
他咬牙接了钱。
大殿里人已经不少，贵族、商人、游方术士挤满了三层看台。拍卖还没开始，竞价区已经吵成一片。
我径直走上主台，符文铁笼往中央一放，全场瞬间安静。
有人认出了萧景珩，倒吸一口冷气。
我拿起拍卖锤，敲了三下。
“各位。”我声音不大，但整个大殿都听得清，“今天不卖宝贝，卖真相。”
底下嗡的一声炸开。
“萧景珩，帝都萧家嫡子，表面谦和有礼，背地用妖化药控制死士，策划政变，意图颠覆皇权。”我顿了顿，“证据？马上奉上。”
我闭眼，血瞳浮现，脑海中那枚缴获的政变玉简瞬间被读取，信息流如潮水般复制。
睁开眼时，我已将一万份微缩记忆封入低价拍品的符文阵中。
“第一件。”我抬手示意，“破铜镯一只，三枚妖晶起拍，价高者得。”
没人动。
“第二件，旧皮甲，两枚妖晶。”
还是没人举牌。
我冷笑：“真沉得住气啊。”
忽然，角落有人喊：“我出五枚！”
是阿骨打，举着牌子，一脸憨样。
东西到手，他当场激活符文，玉简内容一闪而过，他瞪大眼，猛地抬头看我。
我冲他眨了眨眼。
他立刻掏出小本本，唰唰写起来。
下一秒，整个大殿像被点着了。
“我也要那个皮甲！”
“铜镯归我！”
“刚才那个旧斗篷呢？多少钱？！”
价格一路飙升，原本两枚妖晶的东西炒到上百。
我站在台上，看着人群疯抢，心里清楚——每一份买到的，都会成为传播源。
等他们回去一读内容，萧家的名声就彻底烂透了。
“压轴品。”我提高声音。
全场安静。
我掀开遮布，露出铁笼。
“萧景珩本人。”我说，“起拍价——一句道歉。”
台下死寂。
几息后，有人笑出声。
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
笑声越来越大。
萧景珩脸色铁青，突然吼道：“楚昭！你敢动我，萧家不会放过你！”
“萧家？”我歪头，“你爹昨天就被抄了府，你不知道？”
他一僵。
“你娘今早自请入狱，族谱除名。”我慢悠悠说，“现在你不是萧家公子，是通缉犯。”
他嘴唇发抖，眼神乱晃。
我凑近笼子，轻声说：“你知道最讽刺的是什么吗？你一直觉得我是个废物，可真正被当废物使的，是你自己。”
“你什么意思？”
“你吞的药，是不是最近越来越难压制妖化反应？”
他猛地后退一步。
“你以为你在操控人心？”我笑，“其实你早就被反噬了。每晚梦魇，看见自己撕碎仆人，醒来嘴角带血——这些事，你自己都记不清了吧？”
他呼吸急促，额角渗汗。
“你不是人。”他嘶哑道，“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因为我不光知道。”我抬起手，血瞳映照他全身，“我还看得见——你的心，一半是人，一半是妖。”
他整个人一颤。
“所以今天不是我毁你。”我退后一步，举起拍卖锤，“是你自己，爬不上岸。”
“最后一次报价。”我说，“没人出价，我就把他送进大牢，附赠一万份玉简——标题我都想好了：《伪君子的三百六十种死法》。”
台下没人说话。
所有人都在低头翻看刚买到的拍品，脸色变幻不定。
我知道，他们在读证据。
也在算站队。
我转头看向萧景珩，他靠在笼子角落，眼神空了。
“结束了。”我说。
然后，我举起断剑，轻轻敲了三下铁笼。
铛——
铛——
铛——
声音不大，却盖过了全场喧哗。
“从今天起。”我对着所有人说，“头条我买了。”
“连传一百年。”
“谁不服，来拍。”
阿骨打在底下跳脚：“昭哥！我刚写的标题要不要念？”
我没理他，只是盯着沸腾的人群。
疯批值在脑子里疯狂跳数。
【疯语暴击！+500！】
【舆论操控达成！+800！】
【精神覆灭完成！+700！】
总值突破临界，系统炸出最后一行字：
【终极成就解锁：疯批传千古！】
我笑了笑，把断剑插回腰间。
这时，萧景珩突然抬起头，嘴角扯出一个扭曲的笑。
“楚昭……”他声音沙哑，“你以为……赢的是你？”
我低头看他。
他慢慢抬起手，指尖在笼子铁栏上划过，留下一道暗红痕迹。
像是血。
又像是某种符文被激活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