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 终极试炼
密室的石门破碎声还在耳畔回荡，白鳞议会首领陈天雄的弯刀已化作一道青黑色的闪电，带着刺耳的破空声直逼石台上的秘火光团。刀身裹挟的黑鳞火翻涌如活物，所过之处，空气都被灼烧得扭曲，连密室墙壁上的夜明珠光芒都黯淡了几分。
虞明几乎是本能地横过双鱼玉佩，玉佩瞬间感知到危险，表面的白鱼黑鱼纹路突然亮起，一道淡金色的光盾在他身前展开。
“当——”弯刀与光盾碰撞的瞬间，爆发出刺目的强光，震耳欲聋的轰鸣让整个密室都剧烈摇晃，碎石从头顶簌簌落下。虞明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顺着手臂传来，虎口被震得发麻，身体不由自主地后退三步，才勉强稳住身形。
反观陈天雄，也被光盾的反震力弹退，黑袍下摆被强光撕裂，露出里面覆盖着暗绿色鳞甲的胸膛，那些鳞甲在血月余晖下泛着冰冷的青光，像某种冷血动物的外皮。
“不自量力的小鬼！”陈天雄抹了把嘴角渗出的血丝，眼神里的贪婪与疯狂交织在一起，“你们以为凭三个人、三件破宝物，就能对抗传承百年的白鳞议会？”
他猛地抬起弯刀，指向石台上的秘火，道：
“1943年，古川正雄没能完成的事，今天我会亲手完成——激活秘火的毁灭之力，毁掉人类的城市，让水族重新统治这片陆地，让你们这些两脚兽成为我们的奴隶！”
他的话音刚落，海蓝蓝腰间的锦盒突然自行弹开，深蓝色的圣物鳞片带着柔和的蓝光飞出，在秘火周围快速旋转，瞬间形成一个半透明的蓝色结界。
海蓝蓝足尖一点，身体轻盈地跃起，鱼尾在地面重重一拍打，掀起的溪流突然化作无数锋利的冰锥，冰锥表面凝结着细碎的银光，如同一把把水晶匕首，朝着黑袍人手中的弯刀射去。
“水族从不想要什么统治！”她的声音在密室中回荡，带着水族特有的清越，“我的奶奶告诉我，七十年前，水族和人类还在太湖边一起捕鱼、一起抵御洪水，我们共享食物，共守家园！”
“滋啦——”冰锥与弯刀碰撞，发出刺耳的声响，黑鳞火在接触蓝色结界的瞬间，像遇到冷水的火焰般迅速熄灭，只留下一缕缕黑色的烟雾。
海蓝蓝的眼角泛起泪光，圣物鳞片的蓝光映在她的脸上：
“我们只想回家，回到那个与人类和平共处的年代，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躲在黑暗里，靠吸食生灵精气存活！”
她的话像一把重锤，砸在那些黑袍人的心头上，其中几个黑袍人握着弯刀的手明显顿了顿。
“叮铃铃——叮铃铃——”慧灵腕间的法铃突然发出急促而清亮的响声，每个跳动的音符都化作金色的梵文，在空中盘旋、组合，最终形成一个巨大的“卍”字印记，梵文的光芒温暖而柔和，驱散了密室中的阴森寒气。
“《金刚经》有云：‘应无所住而生其心’。”慧灵的舍利子从琉璃瓶中飞出，与秘火的金色部分完全融合，她的莲花胎记红得耀眼，“你们执着于‘统治’的执念，沉迷于‘复仇’的幻象，早已偏离了水族敬畏自然、与万物共生的初心。”
金色的“卍”字印记缓缓落下，笼罩在半数黑袍人身上。那些黑袍人突然愣住，眼中的疯狂与凶戾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迷茫与痛苦。
其中一个年轻的黑袍人捂着头，发出痛苦的呻吟：
“我...我不想这样的...他们抓了我的妹妹，逼我加入议会...”另一个中年黑袍人则蹲在地上，双手抱头，“我想起了我爷爷说的，当年是人类救了落水的水族孩子...不是议会说的那样...”
原来，这些黑袍人中的大部分，都是被白鳞议会用家人要挟、用篡改的历史蒙蔽的水族后裔，在佛家梵音的净化下，他们终于找回了迷失的本心。
“就是现在！”虞明抓住这个绝佳的机会，将双鱼玉佩狠狠刺入地面，守鼎人的红印在他胸口剧烈发烫，一道深红色的灵力顺着他的手臂注入玉佩，玉佩的白鱼黑鱼纹路瞬间暴涨，在密室中央形成一个巨大的太极图。
太极图的黑白两仪缓缓旋转，地面突然震动起来，无数青黑色的石碑从石板缝隙中升起，石碑上刻满了清晰的图案和文字——
有三族先祖一起绘制水脉图的场景，有道家守鼎人与水族祭司共同修复堤坝的画面，还有佛家高僧为水族孩童治病的温馨场景，每一幅都与白鳞议会篡改的“人类迫害水族”的历史截然不同。
“秘火的毁灭力量，从来不是来自外界，而是来自我们内心的恐惧与仇恨！”虞明对着剩余的黑袍人高声喊道，他的声音穿透密室的黑暗。
“1943年，日军利用水族的信任进行实验，这是仇恨；1953年，因为一场误会，人类驱逐了湖边的水族，这是误解；1987年，你们因为偏见，再次向无辜的学生挥起屠刀，这是偏见！这些才是真正的敌人，不是人类，也不是水族！”
石碑上的图案突然动了起来，像一幅幅鲜活的画卷——1953年的太湖边，一场突如其来的瘟疫让人类死伤惨重，有人误以为是水族带来的灾祸，于是驱逐了湖边的水族部落。
但画面的后半段，是道家的守鼎人偷偷给水族送去食物和药品，佛家的寺庙为水族提供了避难所。
“你们看到的，只是白鳞议会想让你们看到的！”虞明指着石碑，“他们用仇恨蒙蔽你们的双眼，只是为了利用你们的灵力，满足自己的权力欲望！”
“谎言！都是彻头彻尾的谎言！”
陈天雄发出愤怒的咆哮，他的身体突然发生剧烈的变化，骨骼“咔咔”作响，身形暴涨，皮肤完全被暗绿色的鳞甲覆盖，脸部拉长，长出尖锐的鱼吻，背后生出一对残破的鱼鳍，下半身化作一条粗壮的鱼尾，彻底变成了半人半鱼的怪物。
他的鱼尾狠狠扫过石台上的青铜盆，青铜盆瞬间碎裂，里面残留的黑鳞火失去束缚，瞬间暴涨，如同一头黑色的巨兽，吞噬了半数石碑：
“只有毁灭才能带来新生！只有让人类付出代价，水族才能真正站起来！”
怪物形态的陈天雄力量大增，他的利爪轻易就撕裂了海蓝蓝的蓝色结界，带着黑鳞火的爪子直取海蓝蓝的咽喉，速度快得让人根本来不及反应。
海蓝蓝吓得瞳孔骤缩，身体僵硬在原地，连躲避的动作都忘了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