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姜噗嗤笑出声音，“这两人啊……”
她拖了长音，摇摇头，欲说无词的样子，一边又夹了一个虾饼，咔嚓嚓地啃。
陆晨矅也是好笑，“许汲以前最喜欢往我这边凑，现在可能心虚，离我远远的，生怕我找他麻烦。”
苏姜呵呵地笑，“他们俩，一个像是傻，但又好像什么都懂，小道理讲起来，你一个字都插不进去。另外一个聪明得很，但又喜欢配合那个傻，跟着干些奇奇怪怪的事情。我感觉这一对是绝配。”
陆晨矅也是这个感觉，眯一眯眼，他淡淡道，“都是成年人，也不算太胡闹。”
苏姜点头，“比梁薄言这对好多了。”
陆晨矅眉头皱一皱，“你要放弃他吗？”
苏姜鼓了鼓腮帮子，“我妈让我离他远点，但如果他真的对公司有大作用……到时候看吧。”
她没有把话说死。
陆晨矅犹豫，“我这边是肯定要他的，你妈……不会管到我这边来吧。”
“不会。”
苏姜断然摇头，“我妈其实就是一说，如果我大舅舅不在意，她也不会管我。主要我对梁薄言的行为有看法，觉得他主心骨不稳，被一个品性不怎么样的女人牵着鼻子走。如果他坚持和这个女人在一起，将来还会有事情。”
陆晨矅点头，“确实。”
想一想，他把赵蓉、申婷和罗紫涵混一堆的事情，和苏姜讲了讲。
“反派大团结啊。”
苏姜表现出来的不是生气与担忧，反而是好奇，“她们想干嘛？”
说着她皱起眉，“我确实有提议梁薄言撤诉，但那件是偶发性的事件，在那之前，我和罗紫涵是没有恩怨的。但听你的说法，这三人早就勾结在一起……”
陆晨矅淡定，“你妈是梁家的女儿，在罗紫涵的眼里，你天然就是敌人。”
这么说好像也有道理。
苏姜稍显无语，“行吧，后面也证实了，我确实就是敌人，所以她上门来骂了。”
想想她骂的内容，就是赵蓉和申婷认为的内容。
“三个大傻逼。”
她骂一声，然后抬起头，潇洒地说，“下回再来撒泼，要用棒子伺候了。”
如果不来就略过。
忙都忙死，哪有功夫搭理她们。
陆晨矅莞尔，“凭她们掀不起什么风浪。”
苏姜看了看他，心里想的是慕容静，这三个确实起不了大浪，真正能搞风搞雨的是这位。她犹豫，要不要和他讲？
陆晨矅像是猜透她的想法，“慕容静学习能力很强，资源也是丰富。不过你也不弱，我觉得你能赢。”
“你……知道了？”
“元堰和我讲的。”
“哦。”
*
从Z市离开，元堰先去的G城。
也就待了两个小时，之后他从G城搭飞机过来A城。一个小时前，飞机落地，这会儿，他出现在城中的某个私房酒店门前。
“元总，申小姐在二楼包厢。”
手下人向他汇报。
元堰淡淡一笑，“领路。”
包厢门被推开，申婷若无其事瞟一眼，然后轻轻地哼，“果然要做点什么，你才会老实地出现。”
元堰眉眼不动，缓步走去她对面坐下。
“想吃什么？我请客。”
申婷淡定，“我给小舅打过电话，他知道我在这里。”
元堰微微眯眼，“我又不能把你怎么着，你怕什么？”
“有备无患。”
申婷镇定地昂起头，“闲着无聊，已经点好菜了。有你喜欢的大闸蟹，也有我喜欢的梭子蟹。”
元堰给自己倒杯茶，慢慢地抿一口，“我都可以。”
申婷也喝茶，一边挑眼看他，“把我约来这里，想说什么？”
元堰没有抬眼，话语淡淡，“很简单，我想知道你好好的G城不待，跑来A城干嘛？”
“你能来，我为什么不能来？”
“当然能来，但我好奇的是，你怎么和赵蓉、罗紫涵认识，又好得像穿一条裤子似的，整天混在一起？”
申婷抬起眼，半笑不笑的说，“你调查我？”
元堰呵呵两声，“我没那个兴趣，但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申婷看他，“想听实话？”
“嗯。”
“想引起你的注意，找了苏姜的对头，并且撺掇了其中的一个去骂苏姜。效果挺好，你看，你果然来找我吃饭了。”
元堰盯着她看，半晌才说一句，“我不信。”
申婷耸耸肩，满不在乎的表情，“不信拉倒。”
服务员送菜进来，湖蟹是蒸的，梭子蟹是姜葱炒。摆在中间好好的，但是申婷把湖蟹推到元堰的面前，又把梭子蟹拉到面前。
“各吃各的。”她说。
两人其实很熟悉，知道彼此的爱好与习惯，但都不愿意为对方有一丢丢的改变。
“你不爱我，不肯将就着陪我吃梭子蟹。”
申婷说。
元堰皱一皱眉，没有接这一句。
申婷掰着蟹脚，漫不经心的样子，“可我一直很爱你，却也不愿意陪你吃湖蟹，你知道为什么吗？”
元堰抬起眼，“我不想知道。”
申婷手势顿住，心口有一股子火搂不住地往上冒，声音尖利一些，“你不爱我，可以在我这里为所欲为。而我就是贱，明知道会气个半死，还是死皮赖脸地贴着你，找各种机会凑到你面前，再让你羞辱我。”
“知道是羞辱，为什么不能放过自己？”
元堰也是苦口婆心，“跑来招惹不相干的人，最后也落不到好处，何必呢。”
申婷眯起眼，反问他，“苏姜哪里好？你非得像只苍蝇似的围着她绕？我听说她和陆晨矅是一对，陆晨矅又哪里是好惹的，你难道能落到好处？”
元堰听得愣住，良久，他苦笑，“这么说来，咱俩是一丘之貉。”
申婷轻轻地哼，“既然如此，不如咱俩抱团取暖，勉为其难地在一起。”
元堰摇头。
不过瞟她一眼，话语淡淡，“为什么不愿意陪我吃湖蟹？”
思索了一下，申婷轻轻咬唇，“很久以前的心愿，想你陪我吃一次梭子蟹，然后我就戒了梭子蟹，只吃湖蟹。”
元堰抬起眼，“我可以陪你吃梭子蟹，但你要告诉我，你是怎么和那两个女人认识？又为什么跑来A城，待着不肯回去。”
申婷盯着他看，眸中有泪珠滚动。
许久，她摇头，“我死心了，你吃你的吧，我不要你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