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子琳摇头,“小沁意志很坚定,一定要让呼延睿诚坐牢。”
苏老爷子的面色很沉,“小沁是我们苏家的女儿,被那个姓呼延的男人当众打穿耳膜,而且之前,他还想把小沁卖去中南半岛的诈骗集团。就算小沁做过对不起他的事情,也不至于把事情做到这种绝路上。我和你讲,这件事情没有转还余地。”
老爷子发话,那就是敲了实锤了。
苏英达原本也是这么想的,但他实力不够嘛。
“新宝系欺人太甚,您……是不是找陆老爷子帮帮忙?”
苏老爷子瞥他一眼,“你放心,凭我和他的交情,就这两天,他会主动来关心的。”
苏英达不大相信,“真的?”
苏老爷子哼一声,“你们把事情搞得这么大,我们两家住得这么近,现在又是摆明了新宝系在欺负我们,对他来讲,也不是特别为难的事情。年轻时攒的情分,老人家的时候就会想着回报。反正,只要不是找他谈联姻,其余事情都好说。”
“那咱们不用和晨矅讲这件事情?”
“不要让年轻人为难。”
苏老爷子朝苏姜的方向看一眼,“晨矅帮过一回忙,可以了,后面就拿我这张老脸去拼吧。”
*
客厅里。
苏沁跟着苏姜坐下。
挨得还挺近。
“这回我吃了大苦头。”
苏沁第一句话就引来了苏姜的注视。
她慢吞吞地补充,“不是机场挨耳光的事情,而是之前,着了呼延睿诚的道儿,被运去边境线,差一点就回不来。那里有一条河,小码头拴着小板船,专门运送像我这种被劫持来的人。那幕场景,会是我一辈子的梦魇。”
苏姜微微皱眉,“干嘛和我说这个?”
苏沁眯起眼,幽幽地说,“讲了你才能理解我的心路历程,之前我太自以为是,一心一意想着赚大钱、攀高枝、做人上人,眼高手低,以至于酿下大错,差点就毁了自己。”
苏姜觉得她对自己的总结挺到位的。
“想忏悔找上帝去,跟我说再多也没用。”
“以前我对你不好。”
苏沁没理会她的话,继续说,“但是关键时刻,你还是出手救了我。我自问如果你陷入这样的境地,我有能力也不会救,甚至会觉得开心。所以,你是好人,我是坏人。”
苏姜无语极了,“然后呢?”
苏沁耸耸肩,“你不愿意搭理我,是对的。不过我悔过自新了,会争取像你一样,做个好人。”
苏姜看傻子一样的表情,“你在pUA我?”
苏沁叹气,“别不信,我受了大刺激,真的打算改过自新了。”
苏姜呵呵,“想改你就默默地改,别跑我面前来改。”
“你让陆晨矅再帮我一回。”
苏沁谈条件的口吻,“我要呼延睿诚坐牢,只要他坐牢,我保证不到你面前晃悠。”
苏姜摇头,“你死了这条心吧,陆晨矅帮且只帮你一次。”
苏沁面色沉下去,“大家都姓苏,别人打上门来,你理应出力。”
“什么叫打上门来?”
苏姜朝大门的方向看一眼,“我怎么没看到人?还有,你前面不是说得很有条理的么,把自己是个什么样的坏人分析得明明白白。这才几分钟?就忘记了?”
苏沁轻轻咬牙,“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苏姜烦得要命,“别让我后悔捞你回来,想办法再送你过去。”
话音刚落,苏沁突然抱住脑袋尖叫起来。
苏姜被她吓一跳。
餐厅那边,温子琳扶着腰急急地跑过来,“小沁,你怎么了?”
苏沁泪眼朦胧,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苏姜心底啧啧,这就玩上“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了?这女货的改过自新的道路漫长兮。
她懒得理,起身坐到稍远的地方。
手机摸出来,“十几分钟了,人呢?”
“到门口了。”
“不用进来,我马上就出来。”
但是陆晨矅已经推开院门,后面还跟着陆晨欣和许汲 -- 一对看热闹的夫妻。
“我们已经进来了。”
他不说,苏姜也听到外头的声音。
这是苏英达千叮万嘱约来的贵客,所以,餐厅那边也有了动静。
“大过年的哭什么哭?家里财运都被你哭完了。”
苏英达一边呵斥,一边急急地走出来,打开客厅的门,语调转换成惊喜,“哎呀,晨矅来了呀,还有晨欣……和许汲?来来,外面冷,屋里暖和。”
他热情地招呼,同时又哎哎着说话,“来就来嘛,还带什么东西呀。”
显见得陆晨矅又拿了什么东西过来。
苏姜凑到门前看。
陆晨矅手里空空,许汲任劳任怨地提了四瓶红酒,看牌子应该是值钱货。
此刻也是许汲在客套。
陆晨矅一惯的云淡风轻,不过视线落在苏姜的脸上,猜测她之前让他进来接,现在又让他们不要进来的缘由?
刚刚苏沁的哭声,他是听到的。
眸底含了些疑惑,大年三十的,这就开干了?
断然不能让老婆吃亏,进到客厅,他首先走到苏姜边上,身体靠得近,维护的意味甚浓。
苏沁已经止了哭声,也用面巾纸擦干净眼泪。
长发还是遮着半边脸,却被陆晨欣口无遮拦地一语道破。
“苏沁,你怎么这么瘦了?哎哟,那半边脸是不是肿得没办法见人?你那个视频我们都看了,呼延睿诚下手真够狠的,你打算钉死他吗?”
说着她还转向温子琳,“阿姨,之前真没看出来,关键时刻您还是挺能扛事的。”
温子琳只觉得脸上热辣辣,尴尬地笑,“别都站着,坐呀。喝茶还是咖啡?我让管家准备。”
“不用不用。”
陆晨欣连连摆手,“我们是来接苏姜的,马上就走。”
说着,她的充满八卦的眼神,继续落在苏沁的身上。
苏沁被她看得毛竦竦的。
横起眼,很不客气的语气,“你怀孕了?”
陆晨欣摸着肚子,心满意足的样子,“对啊,今天我爷爷给了我很多的嫁妆,我家宝宝和我一样,是衔着金勺子出生的。”
苏沁撇嘴:臭显摆。
陆晨欣敏感,“你心里在骂我?”
苏沁面色一僵,“没有。”
陆晨欣马上换上笑脸,“没有就好。”
苏姜在边上看着,此刻满肚子的好笑。
所谓一物降一物,苏沁这种绿茶婊,还就只有陆晨欣这种昂首挺胸,落落大方(脸皮厚若城墙转弯处)的妹子来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