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都打完，陆晨矅从书房里出来。
他先去了宗晴那儿。
敲敲门，里面传来声音，“晨矅吗？直接进来好了。”
推开门，陆晨矅走进去。
宗晴刚从卫浴间出来，脸上水光滑亮，情绪看着也不错。
“这么晚了，还不睡？”她先说了这句。
陆晨矅笑笑，“过来看看您，住得还习惯吗？”
“住自己儿子家，有什么不习惯的。”
宗晴说得理所当然，然后她挑起眉，哼哼着问，“你们习惯吗？”
她说的是你们，就是包括苏姜在内了。
陆晨矅知道她又要开始“作”了，他又是笑，“你是我妈，一家人能有什么不习惯的。”
“一家人？”
宗晴玩味地念一遍，然后揶揄的语气，“你是我生的，我和你当然是一家人，但苏姜不是我生的，我和她可不是一家人。”
陆晨矅看她，“我和她结婚，咱们是不是就是一家人了？”
“你爷爷能同意？”
“我想和谁结婚，就和谁结婚。”
见儿子说得坚决，宗晴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生硬地转个话题，“苏沁这回捅了马蜂窝了，圈子里的那些阔太太们，都在感慨当年看走眼，又说幸好她早早暴露本性，一不小心娶回家做儿媳妇，总有被怄死的那一天。”
说到这里，她压低声线，小心翼翼地说，“苏姜也被祸及了，不过，除了你小婶，没人敢直截了当地说她。你小婶说了，也没人敢搭话。”
陆晨矅的眼眸深了，他也不多说，拿出手机，直接给陆尉打电话。
半夜三更，突然接到侄子的电话，陆尉还真的吓一跳。
结果？
竟然是表威胁的内容，说苏姜没有得罪小婶，请她管住嘴，不要在外面发布不实言论，否则后果自负。
陆尉一辈子没这么憋屈过。
之前他也不清楚陆晨矅手里有没陶雅然的不雅视频。
接完这个电话，他肯定，这个不雅视频就是陆晨矅弄来的。
脸皮热辣辣的……疼。
他转手给陶雅安打电话，骂她一个狗血淋头。
“老子倒了八辈子的血霉，怎么就娶了你这么个丧门星，管住嘴就这么难吗？非要闹到天下人全都知道你那点破事才满意？！”
陶雅安懵，“我没说宗晴坏话呀。”
“只有宗晴不能说吗？你不知道晨矅现在最喜欢的女人是苏姜？你在外面说苏姜的坏话，他直接打电话过来警告。我跟你讲，就算你现在行正坐直都来不及了，你有把柄在他们手上，分分钟给你公示出去。”
陆尉气愤地说，最后他抛一句，“你好自为知。”
听筒里剩下忙音。
陶雅安愣住，不过，怒火冲上头顶，这时间，她与几个富太太一起，在夜总会里喝酒K歌，为了接这个电话，她特意跑到走廊尽头的安静处。
还以为有什么大事，没想到是这么件破事。
喝了酒，情绪原本就不稳定，她跌跌撞撞地冲回包厢，没想到冲错了，见到的竟然是一个凶杀现场。
浑身上下都是血的女人朝她爬过去。
“救我，快……打120。”
微弱的声音，伴随的却是陶雅安直冲房顶的尖叫声。
“啊……杀人啦。”
*
第二天一大早，苏姜是被陆晨欣的电话吵醒的。
陆晨矅早已起床，在书房接听电话。
苏姜困得要死，“又怎么了？”
陆晨欣嚷嚷着，“出大事了，昨晚苏沁被人袭击，差一点就死了。”
苏姜神思瞬间凝聚，精神高度集中，“再说一遍。”
“她被人带进摩登夜总会，喝多了在包厢里休息，结果有人尾随入内，连续捅了她三刀后逃跑。本来她死定了，但是我妈也在那个夜总会，好巧不巧的，走错路进了她的那个包厢，误打误撞地救了她。”陆晨欣一口气说了一大段。
苏姜听得仔细，还能分析，“你说本来她死定了，那说明她现在还没有死？”
陆晨欣嗯嗯，“在医院抢救，手术刚刚结束，现在进了IcU。”
苏姜舒一口气，半晌才说，“知道了。”
陆晨欣话还没说完，继续絮絮叨叨，“我妈没见过这种场合，吓坏了，精神都有些不正常了。都没办法录口供，去医院做心理辅导了，我爸、我哥、许汲都已经赶过去了。”
“许汲为什么要去？”
“他是女婿呀，关键时刻要过去好好表现的，不能让我妈找到不给我留遗产的借口。”
苏姜听得哭笑不得。
“谁干的？”
“公安在做调查，暂时还不知道。”
“还有别的消息？”
“没了。”
“那行，我先挂了。”
“好，你这边有消息也要及时与我分享。”
陆晨欣叮嘱着。
“嗯嗯，会的。”
苏姜连声应下。
好不容易挂断电话，她又迅速地起床。
潦草地洗漱一番。
出来后，又想起陆晨矅的教导，没奈何又走回去，重新刷一遍牙。
然后她也不出去，坐到窗边的小沙发给梁丘筠打电话。
电话接得极快，听声音那头精神着。
“你也知道了？”
“你也知道了？”
就像对暗号似的，一模一样的话，下面就要拥抱互道同志。
“你爸后半夜给我打电话，搞得我一夜没睡好。”
梁丘筠啧啧着，又刻意压低声音，“苏沁命真大，医生说其中一刀只偏了2毫米，否则就是当场毙命。”
“你去过医院了？”
“怎么可能，我当然是听你爸说的。他说温子琳哭晕过去，他自己则一夜白头。”
“夸张，他这个年纪本来就有白头发。”
“我也是这么说的，但是你爸爸又哽咽着，说他当年对不起我，现在老天爷都帮我报复回来了。他这么说，我心里也是酸溜溜，当时就留了口德，没有怼他。现在我反应过来了，呸，我又没给老天爷烧香，让他帮我报复。他这么讲，好像他那个烂摊子是我造成的。”
梁丘筠气得要命，“我打算去一趟灵隐寺，跟菩萨说清楚这件事情。”
苏姜哭笑不得，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也信菩萨？”
好久才憋出这句。
梁丘筠理直气壮，“你爸爸这边又不用那么讲究，临时信一信，解开这个扣就行。”
苏姜决定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