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放盯着法杖上的裂痕，黑线还在往深处爬。他能感觉到那股力量在试探，像虫子一样顺着能量脉络往他体内钻。
他抬手把法杖拔出来，在地面划了一道弧线。荧光绿的能量从裂口溢出，勉强撑起一层薄光罩。汐月和铁幕被推得更远，直接撞上了远处的浮石堆。
“别靠近！”秦放吼了一声，“这东西现在是导火索，不是武器。”
汐月趴在地上没动，喉咙里发出低吟，想强行启动歌声。但音波刚冒头就被压了回去，像是撞上了一堵无形墙。
铁幕的机体卡在半跪姿势，屏幕闪着红字：“权限丢失，无法执行舞蹈协议。”
秦放闭上普通双眼，只留宇宙之瞳睁开。视野里，整个空间的节点都在偏移，原本清晰的能量线变得扭曲。他顺着黑线的源头看去，一直追到遗骸心脏位置。
那里原本是水母状的印记，现在完全变了。无数细小的光点聚合在一起，组成一只巨眼的轮廓。眼眶由流动的星尘构成，瞳孔却是空的，像一口深井。
“你才是真正的守门人？”秦放低声问。
没有回答。但那眼睛动了，缓缓转向他。
一瞬间，他脑子里炸开一阵嗡鸣。不是声音，也不是疼痛，更像是有人在他意识里翻文件。童年住的出租屋、网吧通宵的键盘声、直播间第一次破千人在线的画面……全被拎出来扫了一遍。
他猛地咬了一下舌头，血腥味冲上来，才把那股入侵感逼退。
“行啊，偷窥我人生是吧？”他抹了把嘴角，“那你有没有看到我直播啃敌人盾牌那次？弹幕刷了三万条‘祖传铁板烧’，系统当场给我掉了一把神级菜刀。”
他说完，故意笑了一声。
笑声在空间里回荡。下一秒，观众的“哈哈哈”弹幕真的从四面八方涌了出来，贴着他的皮肤流过，汇进胸口。
混沌神格突然颤动。那种感觉就像体内有块烧红的铁，冷热交替，胀得厉害。他知道这是两边力量在打架——一边是观众给的整活能量，一边是星神残留的本源规则。
他单膝跪地，手撑着法杖。
“喂，系统。”他在心里喊，“你说我是继承者，结果现在冒出个正主来验明正身？”
沉默了几秒。
一道微弱的光浮现，依旧是那只柴犬的样子，但只剩半个身子，颜色也淡得快看不见了。
【骚操作 detected……检测到终极威胁】
“少来这套提示音。”秦放喘了口气，“我现在需要的是实话。这玩意到底是谁？我拿到的权限是不是假的？”
柴犬抖了下耳朵，嘴巴没动，信息直接传入他脑海：
【永夜观测者，非敌非友。它是所有未被接纳的意志集合体，拒绝任何个体掌控宇宙本源。你获得的力量来自观众集体意识，与它本质冲突。】
“所以它不杀人，只是恶心人？”秦放咧嘴，“靠共鸣让我自己爆？”
【如果不能通过它的‘认知考验’，你的力量将被剥离，回归原始状态。包括记忆、形态、存在本身。】
秦放哼了一声，“那不就是删号？”
他抬头再看那巨眼，发现它已经完全成型，悬浮在遗骸上方，直径接近千米。周围的空间开始塌陷，边缘卷曲，像被看不见的手揉皱的纸。
汐月终于站了起来，扶着石头往这边挪。她张嘴想说什么，但声音根本传不过来。
铁幕的机械臂忽然抽搐了一下，发出短促的电子音：“主……播……别……死……”
秦放听见了。不是通过耳朵，而是直接出现在脑子里。
“放心。”他对着虚空说，“我还没带你们拍完征婚视频呢。”
他慢慢站起来，把法杖重新举高。裂痕越来越多，杖身发出细微的断裂声。
“既然你说我是篡夺者……”他盯着巨眼，“那你告诉我，谁规定必须安静、规矩、一本正经才能继承？谁说搞笑不能是一种力量？”
他举起左手，掌心对准自己胸口。
“我这一路，跳马桶舞、啃盾牌、卖惨拉票、忽悠蜥蜴人穿荧光裤跳舞……哪一件不是被人当成笑话？可这些笑话，养活了几十个种族，撑起了跨维联盟，还让一个地球主播站到了这里！”
话音落下，他猛地一抓。
一团光被他从胸口拽了出来——那是混沌神格的核心，混着观众打赏的碎片和无数次骚操作积累的能量。
“你要考验？”他把那团光狠狠按进法杖裂缝里，“那我就用最疯的方式告诉你——我不是来抢位置的，我是来改规则的！”
法杖瞬间亮起。
不再是荧光绿，而是五颜六色乱闪，像直播间爆炸的嘉年华特效。数据流从杖底喷出，在空中形成一条螺旋通道，直指巨眼中心。
永夜观测者的巨眼微微收缩。
一股压迫感扑面而来。秦放觉得自己的骨头都在响，像是要被压进地里。但他站着没动，脚底死死钉住。
“系统。”他声音发抖，“最后一个问题。”
柴犬只剩一点影子了，轻轻点头。
“如果我现在启动对抗模式，会不会再也回不到地球？”
【无法预测。但可以确认——只要你还有人在笑，你就不会真正消失。】
秦放笑了。
他抬起右手，把麦克风法杖高高举起，像每次开直播那样。
“家人们，这波操作直接封神！”
话音未落，宇宙之瞳爆发出刺目光芒，与法杖喷出的数据流合为一体，直冲巨眼而去。
两股力量撞在一起的瞬间，整个空间静止了。
汐月停在半步之外，指尖离能量罩只有几厘米。
铁幕的机体保持着最后的警戒姿态，喇叭口微微张开，像是还想喊什么。
秦放站在原地，三只眼睛同时睁着，嘴角还挂着笑。
法杖的裂痕蔓延到了顶端，最后一块完整晶体脱落，飘在空中，映出千万条滚动的弹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