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汉平原的冬夜，寒星稀疏，汉阳城的轮廓在夜色中如一头蛰伏的巨兽。龟山要塞的探照灯刺破黑暗，在江面上投下惨白的光带，炮台上黑洞洞的炮口直指城外，与城内此起彼伏的篝火交织成一片肃杀的战场图景。这座扼守长江与汉水交汇处的古城，是北洋军阀吴佩孚在华中的最后一道屏障，一旦失守，武汉三镇便门户洞开，北伐军北上的通道将彻底打通。
此时，汉阳城外十里处的北伐军第17军营地，灯火通明却秩序井然。中军大帐内，马小丑身着作战服，肩扛中将军衔，正站在巨大的舆图前，指尖重重落在“龟山要塞”四个字上。舆图上，红色箭头标记着第17军的进攻路线，蓝色圆圈则密密麻麻标注着北洋军的重炮阵地、碉堡群与战壕——这是秦雨薇的情报中枢耗费半月时间，通过城内起义士兵与地下联络点收集到的精准情报。
“龟山是汉阳的核心，吴佩孚在上面部署了三十门150mm重型榴弹炮，还有五十余挺马克沁重机枪，依托钢筋混凝土碉堡与三道环形战壕，构成了‘炮城合一’的防御体系。”参谋长陈明推了推眼镜，语气凝重，“之前北伐军第四军两次进攻，都因无法突破龟山的炮火封锁，伤亡惨重，被迫撤退。这次总部命令我们担任主攻，压力不小。”
沈若雁身着特战服，苗刀斜挎腰间，眼神锐利如鹰：“军长，锐锋特种团已做好准备！只要炮火能压制住龟山的重炮，我保证带着弟兄们爬上城墙，打开突破口！”
炮兵团团长张翰卿却面露难色：“军长，我们之前的105mm榴弹炮射程只有12公里，龟山的北洋军重炮射程15公里，我们根本够不到他们的核心阵地，反而会被他们压制。就算能打到，普通炮弹也炸不开钢筋混凝土碉堡啊！”
马小丑没有说话，目光转向站在帐外的陈雪梅。她身着深蓝色工装，外面套了件短款棉服，金丝眼镜后的眼眸亮得惊人——自接到攻坚命令后，她便带着兵工厂的技术骨干，在营地旁的临时车间里，对第17军的105mm榴弹炮进行了最后的改良调试。
“张团长放心，这次的105mm榴弹炮，不会让你失望。”陈雪梅走进大帐，手中拿着一份改良参数表，语气坚定，“我对火炮做了三项关键改良：第一，优化炮管膛线，采用冷锻工艺加固炮管，射程提升至16公里，远超北洋军150mm重炮的有效射程；第二，改良炮弹设计，研发了穿甲爆破弹，弹体采用优质合金钢，前端加装钨钢穿甲头，能穿透80mm厚的钢筋混凝土，爆炸威力是普通炮弹的三倍；第三，加装光学瞄准镜与弹道计算机，结合秦主任提供的地形数据，射击精度提升两倍，百米内误差不超过3米。”
她顿了顿，补充道：“我已经让兵工厂连夜赶制了500发穿甲爆破弹，全部运抵前线。现在，轮到我们的火炮，给北洋军尝尝厉害！”
张翰卿接过参数表，越看越激动，双手都有些颤抖：“真的能打16公里？还能穿甲？陈总工程师，你这是给我们炮兵团添了‘神兵利器’啊！”
马小丑眼中闪过一丝赞许，拍了拍陈雪梅的肩膀：“雪梅，辛苦你了。这次攻坚，能不能打开局面，就看你的新炮了。”
陈雪梅心中微微一暖，马小丑的信任与依赖，让她连日来的疲惫一扫而空：“军长放心，我已经和炮兵团的弟兄们一起调试好了所有火炮，保证万无一失。”
当晚十点，马小丑下达了攻坚命令。第17军的炮兵团悄悄推进至汉阳城外15公里处的隐蔽阵地，20门改良后的105mm榴弹炮整齐排列，炮口直指龟山要塞。陈雪梅亲自坐镇炮兵团，与瞄准手一起，根据地形数据与风速，调整着瞄准镜的参数。
“各炮注意，目标龟山北麓一号重炮阵地，坐标（30.52°N，114.08°E），穿甲爆破弹装填，仰角45度，准备齐射！”陈雪梅通过通讯器，向各炮位下达命令。
炮兵团的士兵们动作娴熟，将沉甸甸的穿甲爆破弹装入炮膛，炮闩“咔嚓”一声锁紧，整个阵地鸦雀无声，只剩下风吹过炮管的呜咽声。
“放！”
随着陈雪梅一声令下，张翰卿猛地挥下红旗。20门榴弹炮同时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炮弹呼啸着划破夜空，拖着长长的火光，直奔龟山要塞。
龟山要塞上，北洋军的炮兵正昏昏欲睡。他们自恃火炮射程远、防御坚固，根本没把北伐军的炮火放在眼里。突然，一阵刺耳的呼啸声从夜空传来，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炮弹便重重地落在了一号重炮阵地。
“轰！轰！轰！”
剧烈的爆炸声震天动地，钢筋混凝土构筑的碉堡瞬间被炸开一个大洞，里面的150mm重炮被掀翻在地，炮组成员当场毙命。更可怕的是，穿甲爆破弹穿透碉堡后，在内部发生二次爆炸，碎石与钢铁碎片四处飞溅，将周边的战壕夷为平地。
“怎么回事？北伐军的炮怎么能打这么远？”龟山要塞的北洋军指挥官惊恐地嘶吼着，还没等他下达反击命令，第二波炮弹便接踵而至，精准命中了二号、三号重炮阵地。
陈雪梅站在观测点，通过望远镜观察着龟山的战况，冷静地下达指令：“调整坐标，目标龟山主峰指挥所，三发点射！”
三门榴弹炮同时开火，炮弹精准地落在龟山主峰的北洋军指挥所上。指挥所瞬间被烟尘吞噬，通讯线路被彻底炸毁，龟山要塞的北洋军失去了统一指挥，陷入了混乱。
“打得好！”马小丑在中军大帐内，通过望远镜看到龟山的炮火渐渐稀疏，兴奋地一拳砸在桌上，“命令沈若雁，率锐锋特种团发起突袭！”
早已潜伏在汉阳城墙下的锐锋特种团，接到命令后，立刻行动起来。沈若雁率领五百精锐，每人背着攀爬工具、冲锋枪与手榴弹，借着夜色与炮火的掩护，向城墙靠近。汉阳城墙高十米，顶部设有铁丝网与机枪阵地，但在陈雪梅的炮火压制下，城墙上的北洋军已自顾不暇。
“弟兄们，跟我上！”沈若雁一声令下，士兵们迅速展开云梯，搭在城墙上。云梯是陈雪梅特意设计的轻便型，采用铝合金材质，重量轻、承重强，还能快速组装。沈若雁身先士卒，踩着云梯向上攀爬，手中的冲锋枪时不时向城墙上扫射，压制住零星的抵抗。
城墙上的北洋军见北伐军爬上来了，惊慌失措地用步枪、机枪射击，投掷手榴弹。锐锋特种团的士兵们早有准备，他们顶着盾牌，快速攀爬，有的士兵被子弹击中，从云梯上摔下来，后面的士兵立刻补上，毫不退缩。
“嘭！”沈若雁一脚踹开城墙顶部的垛口，翻身跃上城去，苗刀出鞘，寒光一闪，便将一名北洋军士兵劈倒在地。其他士兵纷纷爬上城墙，与北洋军展开激烈的近战。锐锋特种团的士兵们都经过严格的特战训练，近战能力极强，再加上配备了冀造1926式轻机枪与冲锋枪，很快便控制了城墙的一段阵地。
就在这时，城内突然响起了密集的枪声与呐喊声——这是秦雨薇联络的城内起义士兵发起了响应。他们是汉阳兵工厂的工人与北洋军的进步士兵，共计三千余人，之前一直潜伏在城内，等待北伐军的进攻信号。
“打倒吴佩孚！迎接北伐军！”起义士兵们举着步枪，冲击北洋军的据点，破坏通讯线路，打开城门。西门被起义士兵顺利打开，赵武率领的第1师主力迅速涌入城内，与锐锋特种团汇合，向城内的北洋军发起猛攻。
马小丑亲自率领中军跟进，指挥部队分三路推进：一路配合起义士兵肃清城内残敌，一路向龟山要塞发起总攻，一路抢占汉水渡口，切断北洋军的退路。
龟山要塞的北洋军失去了指挥与炮火支援，在第17军的猛攻之下，节节败退。他们依托战壕与碉堡负隅顽抗，用机枪与手榴弹疯狂扫射，但第17军的士兵们凭借着精良的装备与高昂的士气，步步紧逼。
“用迫击炮压制！”一名连长喊道。士兵们迅速架设起冀造1926式迫击炮，精准打击北洋军的碉堡射口。改良后的迫击炮射程远、精度高，一发发炮弹落在碉堡射口旁，碎石与烟尘将射口堵住，北洋军的机枪无法发挥作用。
锐锋特种团的士兵们趁机爬上龟山，与北洋军展开白刃战。沈若雁手持苗刀，如一道旋风，所到之处，北洋军士兵纷纷倒地。她一路冲杀，直扑龟山主峰的残余重炮阵地，亲手击毙了负隅顽抗的北洋军炮兵营长。
陈雪梅此时也随炮兵团推进到了龟山脚下，她看着山上激战的士兵们，心中既紧张又自豪。突然，她发现一处隐蔽的暗堡还在射击，不少士兵倒在暗堡前。她立刻跑到一门榴弹炮旁，亲自调整瞄准参数：“目标龟山南侧暗堡，坐标（30.51°N，114.09°E），高爆弹装填，放！”
炮弹呼啸而出，精准命中暗堡的入口，暗堡瞬间哑火。士兵们趁机冲上去，肃清了里面的残余敌人。
战斗一直持续到凌晨。当第一缕晨曦洒在汉阳城的城墙上时，龟山要塞的北洋军旗帜被扯下，国民革命军的军旗冉冉升起。城内的残敌被悉数肃清，汉水渡口也被第17军控制，北洋军的退路被彻底切断。
上午八点，汉阳攻坚战正式结束。马小丑站在龟山要塞的炮台上，望着脚下的汉阳城，心中感慨万千。这场战斗，第17军凭借陈雪梅改良的105mm榴弹炮，精准摧毁了北洋军的重炮阵地与指挥中枢，再加上锐锋特种团的突袭与城内起义士兵的里应外合，仅用一夜时间便攻克了固若金汤的汉阳城。
战果统计很快送到了马小丑手中：第17军伤亡873人，其中阵亡215人，负伤658人；歼灭北洋军余人，其中击毙8000余人，俘虏余人，缴获150mm重型榴弹炮25门、马克沁重机枪48挺、步枪余支、子弹500万发、粮食10万石，以及大量的军用物资。
这样悬殊的伤亡对比，在北伐战争中是前所未有的。消息传回北伐军总部，蒋介石震惊不已，当即通电嘉奖第17军：“第17军马小丑部，攻坚克险，勇冠三军，一夜攻克汉阳，歼敌两万余，重创吴佩孚主力，为北伐战争立下不朽功勋！特授予马小丑陆军上将军衔，第17军扩编为集团军，下辖三个军，拨付军费五十万银元，以资嘉奖！”
其他北伐军部队也纷纷发来贺电，对第17军的战绩赞不绝口。第四军军长李宗仁特意派人送来贺信：“马军长麾下将士英勇，新炮威力无穷，汉阳一役，堪称北伐经典之战，令人敬佩！”
汉阳城内的百姓们更是欢欣鼓舞。他们自发走上街头，捧着茶水、粮食，慰问第17军的士兵们。当看到士兵们手中精良的国产武器，听到这些武器都是冀南兵工厂制造的时，百姓们纷纷称赞：“马军长不仅会打仗，还能造好枪好炮，真是我们的守护神！”
陈雪梅站在马小丑身边，看着眼前的景象，心中充满了成就感。她知道，自己改良的火炮，为这场胜利立下了汗马功劳，也为父亲的“军工救国”理想，迈出了坚实的一步。
马小丑转头看向陈雪梅，眼中满是温柔与敬佩：“雪梅，这次多亏了你。没有你的新炮，我们不可能这么快攻克汉阳，也不可能付出这么小的代价。你是第17军的功臣，更是我的功臣。”
陈雪梅脸颊微红，避开他的目光，轻声道：“军长过奖了，这是我应该做的。能为士兵们减少伤亡，为北伐胜利出一份力，我就很满足了。”
阳光洒在两人身上，也洒在龟山要塞的炮台上。汉阳攻坚战的胜利，让第17军一战成名，成为北伐军序列中最具战斗力的部队之一。而马小丑与陈雪梅之间的情愫，也在这场烽火洗礼中，愈发深厚。接下来，等待他们的，是更广阔的战场，与更宏大的宏图伟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