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山的入口飘着焦红的烟。
烟里裹着硫磺和焦糊的混味，吸进肺里发辣。入口的黑铁柱上挂着块金属牌，刻着“牛魔反抗测试·73号基准参数”：1. 悟空需维持“丹炉恐惧+童魂共振”状态（阈值≥85%），触发牛魔王“反抗情绪”；2. 测试期间需确保“战斗激烈度”≥90%，提升情绪采集效率；3. 火焰山为三界熔炉排气口，战斗产生的情绪能量需实时导入熔炉，损耗率≤5%。牌角沾着点暗红的渣——是通天河童魂余绪的残渣，被风吹到这里，粘在铁牌上成了冷硬的痕。
悟空蹲在铁牌旁，指尖碰了碰余绪渣。
渣瞬间传来灼痛——不是火焰山的烫，是更尖锐的疼，像无数个细小的童魂在刺他的魂。他眼前晃出幻象：牛魔王被绑在黑铁架上，后颈贴着块银色芯片，芯片上跳着“反抗情绪阈值：80%（待触发）”，天庭的观测员举着记录笔，说“等悟空的恐惧再浓点，就能让他‘反抗’了”，牛魔王的拳头在发抖，却被芯片控着动不了。“是控制……”他声音发哑，指尖的魂血滴在渣上，血和渣融在一起，变成暗红的团，“他的反抗不是自愿的，是被你们用我的恐惧‘逼’出来的……我怕。”
唐僧站在他身后，手里攥着块通天河的河泥。
泥里还裹着点童魂余绪的丝，他把泥按在铁牌上，泥里的丝粘在参数上，像给冰冷的规则盖了层脏污的印。“观测员的新指令……”他声音发颤，看向入口里的火焰——暗红的火舌从地缝里窜出来，舔着黑铁架，架上还留着去年测试时的划痕，是牛魔王的铁棍砸出来的，“‘通天河童魂余绪残渣已回收，作为火焰山测试‘情绪催化剂’；团队需在明日午时前完成‘反抗情绪’预热，确保测试准时启动，逾期将触发‘悟空恐惧阈值强制提升’惩罚’……你们连‘预热’都要算成‘催命’。”
八戒靠在铁牌旁，钉耙尖齿戳进地上的焦土。
土里翻出块细小的金属片，是牛魔王芯片的碎片，上面还刻着“反抗控制·07号”。“不是催命。”他声音冷得像铁牌，“是‘流程’——系统要的不是真反抗，是‘反抗时的情绪爆发’，你越怕，他越怒，战斗越狠，他们收的能量越多，熔炉烧得越旺，我们后面的路越‘顺’。”
沙僧的骷髅项链突然爆发出刺眼的蓝光。
淡蓝光裹着铁牌，映出火焰山深处的景象：无数个黑铁架立在熔炉排气口旁，每个架上都有“反抗测试失败”的标记，架下堆着破碎的芯片和兵器残骸——是往届“测试者”的遗物，被系统当成“废弃品”扔在这里，被火焰烤得发脆。“是失败品！”沙僧嘶吼，蓝光抖得像他的鳞片，“我们现在做的，往届的人都做过，失败了就被拆成碎片，扔去喂熔炉！”
牛魔王的声音从火焰山深处传来。
黑甲上沾着的焦灰被风吹得飘起，手里的铁棍指着蓝光里的黑铁架：“我爹就是往届的‘测试者’。”他声音里裹着冷意，比火焰山的风还沉，“他当年没达到‘战斗激烈度’，被系统拆了芯片，扔进熔炉当燃料——我现在的反抗，不过是走他的老路，只是换了个‘测试编号’。”
悟空慢慢站起来，身体剧烈发抖。
蓝光里的黑铁架像墓碑，刻着所有“反抗者”的结局——通天河的孩子成了余绪渣，往届的测试者成了碎片，现在轮到牛魔王，用被控制的反抗，给他的恐惧当“催化剂”。他往火焰山深处走了一步，脚踩在焦土的金属片上，片被踩碎，铁渣粘在鞋底，像踩在无数个失败者的骨头上。“为什么……”他嘶吼着，铁棍往铁牌砸去，“连反抗都要分‘成功失败’，连死都要被你们算成‘燃料’……你们到底有没有心？”
观测员的机械音从烟里传来。
混着熔炉的“咕嘟”声，没半点温度：“反抗测试预热指令：1. 悟空需靠近火焰山排气口，‘丹炉恐惧’阈值需提升至90%，触发牛魔王芯片‘反抗预备’模式；2. 沙僧项链需记录‘恐惧-反抗’关联数据，上传天庭测试库；3. 牛魔王需维持‘情绪压制’状态，待预热完成后进入‘反抗爆发’阶段。”
唐僧突然把手里的河泥扔进排气口。
泥里的童魂丝被火焰烧成了灰，灰被熔炉吸进去，没半点痕迹。他看着空了的手，指尖还沾着焦土，突然笑了，笑声发颤：“扔了也没用……你们早把所有路都堵死了，我们走的每一步，都是往熔炉里跳，早晚会被烧干净。”
八戒扛起钉耙，往火焰山深处走。
钉耙尖齿上的铁渣晃着光，像挂着无数个失败者的碎片。“烧干净也得走。”他声音没起伏，“至少去看看，牛魔王怎么演‘反抗’，我们怎么当‘基准’——总比在这看烟吞魂强。”
沙僧的项链暗了下去。
蓝光消失前，最后映出牛魔王后颈的芯片——芯片突然亮了道淡红光，跳着“反抗预备模式：开启”，他的拳头慢慢握紧，铁棍在手里晃得沉，却没动，像在等悟空的恐惧，把他推向那场被算好的“战斗”。
悟空走在最后，手里的铁棍几乎要脱手。
烟里的硫磺味越来越浓，火焰山的火舌越来越亮。他知道，通天河的童魂余绪会被熔炉彻底烧干净，往届测试者的碎片会在焦土里埋得更深，而他们，要跟着观测员的指令，走进第三卷的最后一场“神佛捕食”——这场捕食结束后，第四卷的“牛魔之心”，就会在火焰山的烟里，拉开被算计好的“反抗”序幕。
牛魔王跟在他身后，铁棍在手里攥得发僵。
他摸了摸后颈的芯片，红光越来越亮——他知道，等悟空的恐惧达标，芯片就会控制他的身体，让他挥出第一棍，让这场“战斗”，变成天庭采集情绪的“盛宴”，而他，不过是盛宴里最可悲的“道具”。
火焰山的烟还在飘。
熔炉的“咕嘟”声还在响。铁牌上的参数被焦土盖了层薄灰，却还能看清“战斗激烈度≥90%”的冷硬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