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我听说今天小月芽差点被这老林婆子给打死。老周家去下塘掏他们家把人给揍了。刚好老李婆子家那个孙子去地里找人。被我看见的。”
“啧啧，老林婆子这是急眼了。”
“就是。我听说小月芽在他们家天天饿着。那么点个娃娃，不给饭吃，丧良心的东西。”
…………
金三花以为大家会向着她说话。没想到，几乎全是骂她们家，气的胸口直发闷。
“老周家不做人啊！小兔崽子抠瞎亲爷爷眼睛，这么狠毒，长大了谁敢要她！那还不是动不动就杀人放火！
三岁看老，大家伙可得把眼睛擦亮啊！别娶这么个丧门星回家！那可倒了八辈子血霉啊！”
突然，一桶焦黄的骚尿兜头泼下……
正正好将金三花淋个透心凉，心飞扬……！
“呕！呕！呕！”金三花刚想张嘴骂，就实在忍不住被尿骚熏的直吐……一个字儿都说不出来……
骚尿顺着头发往下滴……
狗日的，这是存了几天的尿了，咋这么骚！呕……
周围人捂着鼻子有多远躲多远……
胡海英隔着木栅栏门，也不打开，把尿桶往地上一放，掐着腰开骂，气势全开，火力十足！
“放你娘的够臭屁！金三花，你们老林家从上到下好几口子人，欺负我家小月芽一个三岁的小娃娃！
不给饭吃，还全家一起动手打孩子！孩子身上青一块紫一块！连炕都不让孩子睡，直接扔灶坑柴火堆里，一个多月啊！
小月芽一直睡柴火堆！！这是人干出来的事么，啊？女婿死了才三个月，我家云茹要去找她男人遗体，想见她男人最后一面。
身上总共带了五块钱，还是从我这拿的。孩子说了，一定要见到女婿尸体，否则她过不去心里那道坎！
我是万万没想到啊，我家云茹才走两三个月，她老林家就造谣我闺女跟野男人跑了！你有证据么，啊？没有证据就在这胡咧咧！
我告诉你金三花，不是你这臭嘴，上嘴唇碰下嘴唇就把人定罪的！我闺女现在这么长时间没回来，我这个当娘的担心的要死，我都生怕我闺女碰上啥不好的事！
你可到好，扯个借口就欺负小月芽，咋滴，是看我老周家没人了？你也不打听打听，我胡海英一个人拉扯五个孩子长大，是不是吃素的！
想随便造谣是非，告诉你，不好使！林国栋那个老畜生居然要摔死亲孙女！结果被太过害怕的亲孙女不小心抠瞎了眼，那是报应！知道不，他遭报应了！活该！”
胡海英一通骂，让大家伙听明白了。就说那么小的孩子咋会干出这事，还不是林国栋那个老东西坏！
金三花气的要翻白眼……但被尿熏的，就很精神……
可是一张嘴，又恶心的狂吐，结果就是，成了胡海英独家秀。
杨树林想出去，被周爱国拦住:“小杨，这个时候你别出去。人多嘴杂。”
意思明了，他会被人说藏私包庇，对杨树林口碑不好。
小月芽从炕上爬下来，颠颠跑了出去。舅妈杜鹃赶紧把她抱在怀里，小月芽说道:“舅妈，抱我出去，我要说话。”
“好，舅妈抱你过去。”
从门口到大门外只有十来米远，很快就到。
众人一看小月芽出来，纷纷看过去。
呦，这孩子咋瘦成这样，两个大眼睛都凸出来了，这个年纪的小娃儿，居然尖下巴，看那身上瘦的，就剩皮包骨了。
老林家这是真苛待孩子啊！
“坏奶奶，不给芽芽七饭饭，打我，骂我，掐我，拧我，爷爷打，姑姑打，大伯二伯打，大哥大姐，大娃二娃打，大伯娘，二伯娘都打我，还踢我。
芽芽睡柴火堆，芽芽七土土，土土里有虫虫，虫虫在肚几里爬，芽芽肚肚疼疼！奶奶骂妈妈，骂一句，打我一下，骂一句打我一下。坏银！”
哎呦喂！三岁半小娃娃说的这么清晰……这得受多大酷刑才能记得这么清楚！
上塘村民们顿时炸毛了！
“老林婆子太坏了，不是个东西。这么小的娃娃也能这么欺负，抠瞎亲爷爷双眼咋了，那两个窟窿眼儿都坏实心了，还留着干啥！瞎了正好！”
“看这孩子瘦的，跟早先路边饿死的孩子一样。看老林婆子自己吃的五大三粗，四白大胖的，丧良心的货色！”
“就是，老林婆子，你家遭报应了！好意思来闹事？”
…………
金三花气的也顾不上尿骚味儿，扯着嗓子继续嚎叫:“哎呦，小没良心的，又撒谎了，撒谎是要遭天谴的啊！你把你爷爷眼睛抠瞎了！我老林家一个壮劳力被你给毁了啊！我不活了！没人说句公道话啊！啊！”
胡海英咬牙切齿，四下看看，拎起尿桶往茅坑里跑……
金三花看着胡海英跑的方向，停止了哭声，心中大喊不妙！一骨碌爬起来，眼睁睁看着胡海英拎着沉甸甸的屎汤子跑来，再也顾不上作闹，撒丫子就跑……
边跑边回头骂:“你，你给我等着！臭老娘们儿！就知道整那些恶心人的玩意儿！你等着，我跟你家没完！”
看着跑远了的金三花，胡海英忍着臭味儿，得意道:“你个老瘪犊子，想讹人，也不瞅瞅你讹的是谁！”
骂完又拎着桶屎折返回去……这都是肥料，浇菜园子可是好东西，不能浪费了……
门口人也散去，周家哥几个又拎清水把门口尿骚味儿冲干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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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树林吃完饭又和周爱国寒暄几句就走了。
人一走，周爱国神秘兮兮的扯着老婆子胳膊进屋。
“这些东西哪来的？”周爱国实在忍不住开门见山问道。
胡海英本来想瞒着老头子，但自家老头子当兵的出身，想瞒他一时，但好像瞒不了一世。
也罢，老头子，她还是信得过……
“我跟你说，你不要传出去。”
周爱国心里一个咯噔……遭了，不会是偷或者抢的吧？
“想啥呢，不是偷也不是抢，是咱小月芽想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