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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王复和欧阳林的身影消失在实验室深处，代青兰才收回目光，重新看向林夜，眼神中带着明显的疑惑：
“你跟欧阳……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融洽了？”
林夜端起自己的茶杯，轻轻吹了吹热气，啜了一口，才缓缓道：
“代教授，我跟他之间，本就没有什么深仇大恨。男人之间，因为同时欣赏一个优秀的女性而产生些竞争，再正常不过。说到底，不过是我运气好，是代悦的发小，占了点先机罢了。”
他放下茶杯，“坦诚的讲，欧阳林怎么说呢，算是个大才吧，他是魔都高考的探花郎，凭真本事考进来的，人家当初可是能上清北的。可不像这这种异地高考才能挤进来的学渣。”
代青兰笑了。
“你也别自嘲了，你们两个教育环境和资源都不一样，我可没有听说大一就考雅思八分的学渣”
对于林夜的这份豁达。代青兰十分赞赏。
“你动了爱才之心，想拉他入伙？”代青兰了然。
“算是吧。”林夜点点头。
“人才难得。他这种在我这里，已经是可遇不可求的人才了，我想让他来试试。实验室也好，未来的公司也好，都需要人才，需要真正能做事的人。”
“你就不怕……”代青兰欲言又止，眼神中带着一丝顾虑，“毕竟，他之前对代悦……”
“怕什么？”林夜笑了笑，目光清澈而自信。
“你这个做姑姑的都支持我，我还需要怕什么？况且，我相信欧阳林是个聪明人。过去的意气之争，不值一提。”
代青兰看着林夜那双仿佛能洞察人心的眼睛，听着他这番从容不迫、格局开阔的话语，心中不由得再次感叹这个年轻人的气度和胸襟。
她笑着摇摇头：“看来你真是宰相肚里能撑船啊！行，你有这份心胸和眼光，不错！你真是……天生的帅才啊，明明是一个学生，我怎么总感觉你的人生阅历比我还丰富呢？”
林夜摆摆手，示意不值一提。
他话锋一转，问道：“卢市长那边怎么说？”
“刚跟他通了电话。他那边正在接待一个重要的客人。他让我们半个小时后过去他办公室面谈。”
她顿了顿，补充道，“听他的意思，阻力不小，而且……来源有点复杂。”
“嗯。”林夜应了一声，脸上看不出太多波澜。
“意料之中。不给就不给吧。我们自己建，无非是多花点时间，多费点周折罢了。”
两人一时无话，办公室里只剩下茶杯轻轻放在桌面上的细微声响。
代青兰看着对面安静喝茶的林夜，心中再次升起那种奇异的感觉——和他对话，完全不像是在面对一个二十出头的学生。
他思维的缜密，谈吐的沉稳，对局势的洞察，甚至偶尔流露出的那种掌控一切的自信，都让她这个在政商两界摸爬滚打多年的教授感到一丝隐隐的压迫力。
他身上有一种远超同龄人的成熟和老练，仿佛经历过无数风浪。
林夜放下茶杯，目光落在代青兰脸上，带着一丝温和的探询：
“代教授，你跟杨立军这边……打算什么时候告诉他真相？”
代青兰微微一怔，眼神瞬间变得复杂起……
她非常期待她们母子相认的那天，他就叫一声“妈妈”……
当然，她知道现在不是时候。
她沉默了片刻，才低声道：“我……还没想好。我担心……他现在有学业。要创业。我怕……怕他知道我是他妈妈，会分心，会给他带来压力……”
“嗯，理解。”林夜点点头，“那不如，等量锐公司业绩稳定下来，走上正轨，我们开个庆功宴的时候？来个双喜临门？到时候气氛也好，他心情也好。”
“再说吧，”代青兰想了想说道。
“其实……现在这样也挺好。我看得出来，他跟着你，很开心，很充实，成长也很快……”
“代教授，”林夜看着她，轻声说道。
“瞒是瞒不了多久的。他不是傻子。你对他的关心，早已超出了普通范畴。他迟早会察觉出一些端倪的。与其让他自己胡思乱想，不如找个合适的时机，由你亲口告诉他。”
代青兰身体微微一震，她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只是……她还需要一点勇气，一点时间，去面对那个分离了二十年的儿子，去弥补那份缺失了太久的母子之情。
办公室内再次陷入沉默，只有窗外城市的喧嚣隐隐传来。
聊着聊着，欧阳回来了。
他一屁股坐下，道：
“林夜，你这实验室了不起啊，我现在才感受到，你这里才是复交大学里最尖端的学问。”
“你这“第伍肽”项目能让我来参与一下吗？打打杂也行，就当……我来镀镀金如何？”欧阳说道。
“听着王复那个骄傲的样子，我承认我嫉妒了”
他热切的看着林夜，现在感觉，眼前这家伙太多的东西吸引着自己，包括这份通情和豁达。
林夜笑了笑，开门见山道：
“我正有此意，来了肯定不会要你打杂，第伍肽马上要上市了，我缺人手，你如果有兴趣，跟来我干吧”
欧阳一听，非常高兴。
“好啊，具体想要我来……做那一块？”
林夜在考虑接下禾正化学制药厂的时候，他就考虑到了欧阳林。
欧阳是化学院高材生，这点勿容致疑，光是当年的魔都高考探花郎，就已经证明他的智商不一般。
林夜并不是因为他父亲是副市长的原因才这么说，这个家伙自信，聪明，自律，业务能力也强，还有他的人脉也不是一般的人能比的。
所以，如果那个厂子能拿下来，林夜有意让他来接手，帮他打理，这是一个非常好的人选。
“第伍肽要量产就要开厂，你去做厂长，有没有兴趣？！” 。
林夜轻描淡写说完，欧阳林却明显被吓一跳。
“厂长？！我……行吗？”
欧阳林受宠若惊。
“如果你愿意，那就行，我知道的人里面，没有比你更合适的了，放心，不是恭维你，是真心话。” 林夜说道。
“这……要是我给你搞砸了怎么办？” 欧阳林明显底气有点不足，说道。
林夜笑了。
“砸不了，还有我呢，杨立军做量锐投资公司的总经理，一开始不也担心，现在干得不也挺好”
林夜说话看着轻描淡写，欧阳林却感觉他身上的气场逼人。
他明显谦卑起来，他起身以表正式，郑重说道：
“……谢谢你的信任……我的课程学得也差不多了，只等着写论文拿毕业证，既然你说这么说，我愿意干！”
这个林夜，一定能成就一番大事，他要踏上这条船！
不然，天天在学校和学生会那点事，想起来，简直就是小孩子过家家。
当你还在想的时候，有些人已经远远的走在了你前头，而林夜，就是这种妖孽。
“黄氏集团的那个化学制药厂，你知道吗？” 林夜说道。
“知道，黄伟杰留下的烂摊子，工人讨薪，供应商堵门，名声臭大街了。怎么，你看上那块地方了？”
林夜点点头答道。
“没错。”
“设备、场地都是现成的，接手能省下大把时间和启动成本。但你也知道我跟黄家的过节，阻力肯定小不了。市府那边的态度是关键。”
“当然，实在拿不下，咱就自己建！无非是多花点时间，多砸点钱，从头开始。”
欧阳林立刻明白了林夜的处境和意图，他几乎没犹豫，说道：
“我明白了，林夜，我去跟我爸说，争取他的同意……”
林夜又想开口，他不想欧阳认为是利用他才要他做厂长的。
他不想让欧阳林觉得这像是一场交易。
欧阳林多精明，一眼就看穿了林夜的顾虑，他摆摆手。
“林夜，你别说了，很高兴能成为你事业的一员，做点能办到的事有什么，就冲你给学校捐了一个实验室，并且还答应沙校长再捐一个实验室和一个大型计算机房这一点。我都应该帮帮你，就算不为我自己，也同样是为了学校。”
欧阳林笑道。
林夜握了握欧阳的手说道：“那就先谢谢了！以后大家一起并肩作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