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夜面无表情，只是打了个清脆响指。
会议室门被推开。
李铃音抱着更厚重的文件走进来，放在长桌中央。
沉闷响声让所有人心往下一沉。
“既然各位拒绝这个方案，那我们启动b方案——”
他指关节在新文件封面上敲了三下。
每一声都敲在众人心上。
文件封面写着：
《可转换可赎回优先股 + 领售权 + 同步大宗交易条款》——资本市场称之为：“鳄鱼条款”。
一旦被咬住，难以挣脱，直至被吞噬。
“每家十亿美金，百分之十股权，估值不变。但我这次要领售权。”
林夜目光如炬，扫过三人骤变的脸色。
“意思是，五年后，如果我决定出售‘第伍肽’，价格我定，佣金我付。而你们必须无条件跟着卖，没有选择权。”
“如果不想卖？可以。我按每年IRR 15%的复合回报赎回你们本金加利息。并且，额外支付五亿美元‘分手费’。”
他身体前倾，目光扫过每张写满震惊的脸。
“总结：上车欢迎，下车没门。车门已焊死，终点站见。”
艾丽莎脸色彻底惨白！领售权——所有私募基金最恐惧的“死亡条款”！这意味着一旦触发，基金将丧失自主退出权和议价权！
迈克身体前倾，语气前所未有的严肃：“林夜，这种条款我们绝对不可能同意！这会彻底颠覆基金章程！”
林夜没有说话，只是将桌上那支昂贵钢笔转过来，笔尖对准自己，推到迈克面前。笔尖寒光映在他深不见底的瞳孔里。
“那就赌一把。”林夜声音低沉，带着致命诱惑，“赌我五年后能把‘第伍肽’做到两千亿估值。你们二十亿变二百亿，十倍回报。赌输了，我倾家荡产优先偿还你们本金加利息。”
他目光扫过所有人：“‘第伍肽’不缺现金流，我要的是进入国际资本市场的金字招牌，尤其是在纳斯达克的信用背书。你们就是这块招牌。其他人捧再多钱，我这个门也不会开。”
“敢不敢？”
会议室陷入死寂。只有空调嘶嘶送冷风，像豪赌开始的倒计时。
十秒钟后。
刘伟业第一个抓起钢笔，啪地按下笔帽。
“红杉，签。”
迈克重重吐气，抹去额头冷汗，苦笑着摇头，沉重拿笔划下黑线。
“摩根士丹利，签。”
所有压力聚焦于艾丽莎·周。
艾丽莎指尖紧按“鳄鱼条款”，用力到指甲周围皮肤泛白。
内心天人交战。
她知道再拒绝将永久失去登陆中国医美最快独角兽的机会，但签下等于将巨额资金命运交到这个年轻得可怕的企业家手中。
她猛地抬头，直视林夜眼睛，寻找一丝动摇或虚张声势。
那双眸子里没有得意，没有挑衅，只有深不见底的笃定与掌控。
仿佛在宣告：这是通往两千亿市场的唯一船票。
不拿，永远别上船。
艾丽莎闭眼深吸气，仿佛用尽全身力气与过去所有经验告别。
她从公文包里抽出签字笔，旋开笔帽，金属声细而长。
她没看同伴，只低头，在纸张最后一页，找到自己的名字栏……
可是她迟疑了一下，笔尖最终仍然还是停住了。
“林总，”她声音哑，“影子价，希望你不至于让我们血本无归。”
林夜转身，嘴角第一次有弧度，却像刀背擦过玻璃，冷而短。
“艾丽莎，血本无归是华尔街的日常。至少现在，你们还能选择。”
艾丽莎轻轻叹了口气，然后缓缓伸手，紧紧抓住钢笔。
笔尖微颤，落在命运签名处。
“沙沙”几下，写下了她的签名。
签完咔哒一声。
钢笔无形锁扣上。
锁死未来五年全球资本格局，和一个即将引爆的千亿市场。
赵鸣第二个拿起笔，刘伟业第三个。
三份文件，依次递回林夜面前。
林夜接过，低头，在最后空白处，写下名字：林夜。
笔尖划破纸面，最后一勾，像给棺材钉进最后一颗钉子。
交易锁死。
不知什么时候进来的李铃音轻按快门，把这个历史性大事抓拍下来。
会议室短暂寂静被复杂情绪打破。
艾丽莎放下笔后靠椅背，仿佛卸下千斤重担，又像经历完心神鏖战。
她看着对面始终平静得可怕的年轻人，忍不住对迈克低声感叹，声音在落针可闻的房间里清晰可闻：
“上帝啊……这真的只是二十不到的学生？他对条款的设计、人心弱点的把握、整场博弈节奏的控制……老练冷酷得像在华尔街厮杀三十年的老狐狸。我们……每一步反应竟全在他的预料和掌控中。”
迈克苦笑着收笔，沉重叹气：“不知该怎么向纽约那帮老家伙解释这份‘卖身契’……但我有种强烈预感，”
他看向林夜，眼神复杂，
“也许某天我们会发现，签下它可能是这几年最正确、最幸运的决定。”
林夜仿佛没听到，脸上却洋溢着亲切的笑容。
和三大投行大佬一一握手，仿佛刚才的斗智斗勇只是他们成为伙伴之前的必要程序。
下午三点整。
香港中环，交通银行国际托管部。
特定提示音接连响起，冰冷精准播报：
USd 3,000,000,000.00。
三十亿美金，全额到账，分文不差。
李铃音将电脑屏幕转向林夜，幽蓝账户余额光芒映照他棱角分明的脸，镀上冷冽霜锋。
“钱到齐了。”
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刚才的谈判她可是看得一清二楚，林夜流利的英语，将三位大鳄杀得毫无退路。
这是怎样的一个妖孽！
李铃音嘴角翘起，自己普林斯顿大学金融毕业，在妖孽老板面前只像一个小学生。
跟了林夜才几个月，却前前后后拿了好几十万的奖金了，她知道，并不是林夜在剥削她这些员工，而是大家在林夜这棵大树下乘凉！
“林总，下一步做什么？”
李铃音谦卑的问道。
“下一步？当然是筹备上市了，让投行来推动这事吧，你照他们的要求去做就行了。”
林夜说道。
他，真是……太懂了！
李铃音点了点头，她感觉自己有点像个花瓶，不过心里又想，如果有人这么说，那他肯定是在嫉妒我！
有这样的老板，做个花瓶也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