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他自己上位时没什么特别感觉,只觉得多了个职务而已,如今却比当初开心无数倍。
在场的们都看出了高育良脸上的喜悦。
不得不说,他这个老师确实称职,一步步扶持学生往上走。
这一点,让在座许多靠自身努力上来的人格外羡慕。
当然,祁同伟的能力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没有能力,他也不会被提名。
这是基础,只不过在他的努力之上,有一个人帮衬,那便是事半功倍。
这一点,在这次的会议上体会得淋漓尽致。
这一次的祁同伟,在高育良的帮助下真正实现了逆风翻盘。
要知道,在差一票的情况下,能够将田国富拉下水,这可不是一般人能想到的办法。
而他,竟然真的成功了,这才是最令人叹服之处。
获得一张支持票并不难,难的是拿到对手的票,尤其是田国富那一票。
那几乎是除了沙瑞金之外最难争取的一张。
高育良借力打力,轻松将这张票收入囊中,其政治敏锐度令人不得不佩服。
最后,他通过对沙瑞金的妥协换来了同意,在众人眼中这看似是一种退让,可沙瑞金却觉得那是一种威胁。
高育良把这一切都拿捏得恰到好处。
此时的沙瑞金目光扫过会场,欲言又止。
他因一时大意,失去了已经抓住的把柄,内心自然不好受。
但输了就是输了,无法辩驳。
这时,高育良开口说道:“沙书记,感谢您对祁同伟同志的信任。
您放心,我既是他的老师,也是他的上级,一定会全力培养他,让他成为您的助力。
在我们汉东,在您的带领下,一步步走向辉煌!”
沙瑞金面带笑意点了点头,随后说道:“散会,田国富留下。”众人神情各异,高育良步履轻快地走出省委,坐进车里拨通了电话。
而会议室里的田国富,一动不动地坐在原位,仿佛会议仍未结束。
沙瑞金看了又看,想了又想,终于开口问道:“为什么?为什么要举手?”田国富听到这句话,满心委屈。
他本以为沙瑞金是要安慰他。
实在没料到,一开口便是这样一句话。
心中难免发凉,怎么说他也付出过不少心力。
高育良在会上那样施压,他若是不投票,又能如何?你这个领头人也不发话。
更何况,这个决策本就是你做出的。
你又有什么立场说这些话?当然,这话不便明说。
“我不投票的话,在汉东就真的待不下去了。
您说,我该怎么做?”
田国富把问题抛了回去,让沙瑞金一时语塞。
但不得不承认,这确实是无法回避的局面。
会上高育良这一逼,任谁都无法置身事外。
即便是他自己,也无法逃脱。
沙瑞金低叹一声,无奈道:“那现在该怎么办?”
听罢,田国富眼珠微转,起身凑近沙瑞金,附耳低语了一句。
沙瑞金的目光渐渐亮了起来。
……
祁同伟熟门熟路地推门而入,径直走到餐桌旁,盛了饭。
见高育良走来,他含笑问道:“老师,您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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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2 同伟,你这样做是否太伤他了?(求全订)
听见祁同伟的话,高育良微笑着摆摆手,示意他坐着继续吃。
自己在旁坐下,带着几分欣然说道:
“同伟,今天的会上已经确定,你将进入。
当初说的话,如今竟成真了。
半年前我的位子,现在交到了你手里……真让人感慨,仿佛隔世啊。”
此刻,高育良确实心生感叹。
谁曾想,当初沙瑞金来时,他甚至想过低头,安稳度过余生。
哪知道会有今天这一幕。
赵立春离开时,他已预感风雨将至。
但如今局面全然不同,他当上了省长,这不是普通的升迁,而是真正的跨越。
尽管再进一步希望渺茫,但既然上来了,就有机会。
说不定最后还能调任外地,担任一届书记。
这也是有可能的,以他现在的水平。
事实已经证明,这是谁都拒绝不了的。
关键就看运气了。
而他的大弟子祁同伟,确实未来可期。
不到五十岁的他,可不是被人扶持上去的。
他是自己一步步争取来的,虽然有人帮了点忙,在会上替他说话,但最初的主动性完全来自于祁同伟自己——这才是最难得的。
单纯靠别人扶起来的干部不足为惧,真正让人敬畏的,是他靠自己的努力争取到这个位置。
这一点,在他身上体现得尤为明显。
所以此刻的高育良,心里特别欣慰。
祁同伟正要开口,从厨房走出来的吴老师接话道:“你这老头子,别总给同伟画大饼。
会上是同意了,可万一京城那边没批下来呢?这可不是小事,上面怎么想,你考虑过没有?现在高兴得也太早了吧。”
祁同伟听了只是笑笑,没说话。
高育良白了吴慧芬一眼,说道:“你懂什么?别人的任命可能被打回,但同伟的绝对不会。
现在京城那边,不少人巴不得祁同伟上去。
像他这样能干实事的人,没人会卡他。
只要是明事理的,都知道不能卡祁同伟。
你一个退休的老太太,就别瞎操心了。”
祁同伟仍旧微笑。
其中的细节,高育良没有多说,但两人都心知肚明——京城有不少人正等着祁同伟拿出证据,去处理赵立春的事。
这个时候,只要他的推荐报上去,一定会迅速批准。
沙瑞金的大哥只是其中一环,还有公安部、国务院的人,很多双眼睛都盯着赵立春。
作为冲在最前面的祁同伟,怎么可能被亏待?
沙瑞金可能担心这个职位影响他的威信,但京城那些人根本不在乎。
他们在意的只是结果。
至于一个职位,在他们眼里根本不算什么。
他们一句话,别说推荐了,直接提拔上去都不难,只是缺一个合适的理由罢了。
这也是沙瑞金当初能够截胡的缘故,到了这个级别。
真是应了那句话,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
吴慧芬笑了笑,不再说话。
她真的不知道吗?当然不是。
吴慧芬也是聪明人,这样说一个重要原因,
就是提醒祁同伟别忘了,此时出力的是高育良。
吴慧芬这一手,祁同伟再熟悉不过。
所以他默不作声,但高育良可不惯着这些,
直接怼了回去,仿佛这个学生才是自家人,
老婆反倒像外人。
不过这些都已无关紧要,
眼下关键的是祁同伟接下来的应对——桃子已经到手,
之后如何处理,便是一门学问。
此时的高育良也不敢自作主张,
还得和祁同伟商量。
所以高育良没再说重点,
只是随意闲谈几句。
祁同伟知道高育良血糖高,晚上轻断食,
只吃一个窝头,也不多劝。
自己吃完后,两人走进书房。
祁同伟为高育良沏了茶,各自落座,
高育良这才道出心中忧虑:
“同伟,现在位置已经到手,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所有人都在盯着你,
这可不是小事。”
高育良确实为祁同伟担心,这次真是火中取栗。
京城有多少双眼睛盯着汉东,
他们师徒借势上位,若不给个交代,
必遭反噬。
他倒是无所谓,
毕竟省长之位本就是意外之得,
可祁同伟仍处风口浪尖——
他此时的反应,牵动着赵立春的处境。
赵立春虽看似势弱,兔子急了也咬人,
事情没那么简单。
无论哪一方的反击,落到祁同伟身上,
都是不小的打击。
在外高育良故作镇定,
此刻只有师徒二人,他难掩焦急。
但祁同伟却显得十分从容,
他看着高育良,略带笑意地说:
“我又没向沙瑞金承诺什么,我秉公办事,
谁又能挑出毛病?”
能查出什么结果,便是什么结果。
至于这些事牵扯到谁,我们据实呈报就好。
只要不牵连你我,就足够了。
要明白,这是大家的意见,并非我个人的想法,更不是沙瑞金的打算,我没必要去刻意讨好谁。
本本分分把案子审好就行了。
听了祁同伟这番话,高育良几乎不敢相信。
但这话却是实情,事实本就如此。
此时的高育良仍觉得不对劲。
这不就像耍赖吗?什么都靠暗示,却从不挑明。
真到办事的时候,就装出一副热情礼貌却一问三不知的样子——这不正是上司对下属常用的手段吗?
而现在,祁同伟竟把这招用在了沙瑞金身上。
这做法,确实有点无赖。
可不得不承认,这招确实有效。
否则,祁同伟也不会用。
只是,他这样做会不会得罪上面的人?这是个问题。
高育良也没把握,因此心里仍有些不安,却又不知该怎么说。
犹豫片刻后,高育良开口道:“同伟,这样不太好吧?这么做会不会太让他难堪?沙瑞金现在已经急了,这样的交代恐怕过不了关,不太妥当啊。”
此时的高育良,在祁同伟面前已不再端着架子,而是以商量的语气交流。
如今的祁同伟,已不再是他庇护下的学生。
要知道,现在的高育良在很多情况下,还得看祁同伟的态度。
此时的祁同伟,实际权力比当年高育良担任政法书记时还要大。
公安厅长一职,他至今仍未交出去。
要知道,有没有这个职位,差别巨大。
曾有一段时间,省公安厅长常兼任政法书记,那时真是权势熏天,连一些性格软弱的省长都不被他们放在眼里,堪称一方诸侯。
后来因这种情况过于普遍,政法书记被提升了半级,设为专职岗位,才有了后来的格局。
而现在的祁同伟,借着反赵的势头,将这两个职务一并揽入手中,才奠定了如今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