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 决裂和渊富江
确实,那个穿裙子的背影,分明就是之前失踪的珠枝!而她旁边的男人,正是剧组的岩崎先生!
两人跪在笼外,仿佛在进行某种诡异仪式。公一正要喊他们,笼中那团黑影突然蠕动起来,仔细一看——那竟是一颗人头,是富江的人头!
不,仔细看,她似乎有身体,只是那躯干过分纤细,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
如触须般细小的手中紧握一根短棍,狠狠抽打在他们身上,抽得两人惨叫不止。
公一来不及细想富江的头颅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明明富江本人就在旁边。
他本能地冲上前去,一脚踹翻笼子,伸手去拉珠枝:“快醒醒!离开那里!”
谁知珠枝竟尖叫着推开他,脸上浮现狂热的红晕:“你干什么?!竟敢伤害富江大人!”
岩崎更是暴怒地扑来,一拳重重砸在公一脸上:“富江大人是我们的神!你找死!”
公一捂着火辣辣的脸颊,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们:“你们在说什么疯话?”
陆甚望向笼中也满是震惊——那颗富江的头颅正咧开得意的笑容,张开的嘴角几乎将脸庞撕裂,露出满口锯齿状的尖牙,牙缝间还残留着暗红色的碎肉。
这……这难道是富江与渊的融合体?为什么只剩下一个头颅?
富海虚弱地解释道:这是渊富江分离出来的一部分。她吃了太多富江,繁殖失控了,这个鬼屋里到处都是这样的分身。
公一听得一头雾水:“你们在说什么?渊吃了很多富江是什么意思?难道富江不止一个?”
他猛地想起今天在冰淇淋车旁那诡异的一幕,“难道……那些不是幻觉?”
他的疑问很快被打断—— 笼中的渊富江猛地咬碎铁栏,如炮弹般射出,直扑岩崎!
几声令人牙酸的撕咬声后,岩崎竟在瞬间被撕成数块。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他那颗滚落到陆甚脚边的头颅,竟还挂着近乎满足的诡异微笑,嘴唇微动,仿佛仍在呓语:“快来……给富江大人吃吧……”
陆甚虽然知道自己有金手指了,心里有了底气,但面对这样血肉横飞的场面,还是忍不住生理性地后退了几步,胃里一阵翻涌。
“快跑!”公一反应极快,一把拉起呆滞的珠枝,朝陆甚嘶声喊道。
没想到珠枝却反手死死抓住他的胳膊,用尽全身力气将他推向正在咀嚼的渊富江,声音里带着狂热的奉献:“富江大人!这个帅的更好吃!”
眼看着公一被推倒在地,那颗恐怖的渊富江头颅缓缓转来,锯齿状的牙齿间滴着血,正对准了新的猎物……
陆甚想冲过去救人,但身边两名“虚弱”的富江紧紧倚靠着他,根本挣脱不开。
就在渊富江张开血盆大口即将咬向公一的瞬间,原本地靠在陆甚身上的富江突然动了。
她以惊人的速度冲上前去,在千钧一发之际猛地一脚踢开那颗恐怖的头颅。
动作干净利落,哪里还有半点先前疼痛难忍的模样。
真是恶心的东西,富江居高临下地看着在地上翻滚的渊富江,眼中满是嫌恶,你也配叫富江?
她大步走过去,在渊富江还没反应过来时,一把提起那颗头颅,另一只手不知何时已经握着一把闪着寒光的小刀。
你、你要做什么?渊富江惊恐地尖叫。
富江没有回答,手起刀落,精准地将头颅下面那些触须般的细小身体全部切了下来。
啊啊啊——我要吃了你!渊富江发出凄厉的惨叫。
富江面不改色地掏出那个熟悉的喷剂瓶,对着切口处仔细喷了一遍。
然后随手扯过岩崎遗落的衣服,将仍在咒骂的头颅包裹起来。
不...不要...渊富江似乎意识到她要做什么,声音开始颤抖。
富江拿出打火机,一声点燃了布料。火焰迅速蔓延,将包裹着的头颅吞没。
啊啊啊啊——渊富江在火焰中发出最后的惨叫,声音逐渐微弱。
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这骇人的一幕吸引,珠枝悄悄后退,转身逃进了鬼屋深处的黑暗中。
公一瘫坐在地,惊魂未定地望着富江,脑海中一片轰鸣——富江小姐……原来这么生猛吗?他忽然觉得,自己有点不敢喜欢她了。
陆甚更是目瞪口呆,扶着富江的手不自觉地松开。
她不是虚弱得站不稳吗?难道……她又骗了他?
一股被愚弄的怒火猛地窜起,陆甚几乎脱口而出:“富江!你又骗我!?”
富江被他吼得一怔,脸上那副虚弱表情瞬间凝固,眼中闪过一丝慌乱:“甚……我……”
糟了!光想着怕甚看到朋友被吃会难过,竟忘了自己还在装虚弱!
她那心虚的模样,陆甚看得清清楚楚,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猛地转向一旁的富海,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呢?你也是装的!?”
富海心头一紧,知道瞒不住了。
他反应极快,立刻摆出痛心疾首的表情,矛头直指富江:“富江!你怎么能骗甚呢!”
随即转向陆甚,语气急切地辩解:“甚,你听我解释!我被滨冈抓住之后,和她的共感就已经断了!刚才我就想揭穿她,是她威胁我不准说!”
富海暗自庆幸,早在他们假死被看穿时,他就预感到陆甚会大发雷霆。
幸好女富江先把所有雷点都踩了一遍,他才来得及想出这补救的办法——
故意被滨冈和渊富江们捉住,被折磨出奄奄一息的模样,只为让陆甚心疼,或许能平息他的怒火。
不然,如今甚已经知道金手指的存在,万一气愤之下抛下他们离开,他们可能就再也找不回他了!
“你说什么!?”富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声音气得发颤,“明明是你让我顺着你的话说的!共感明明还在,你也是装的!”
富海立刻换上委屈而坚定的表情,斩钉截铁道:“你自己做错事惹甚生气,还想拖我下水?我对甚一片真心,天地可鉴!”
“我才是最爱甚的!”富江毫不退让。
公一已经看傻了。
不是……他们仨不是姐弟吗?为什么富江和富海会为了“谁更爱陆甚”吵起来??
他们姐弟之间的关系,已经复杂到他完全无法理解的程度!
他想劝架,却总觉得插不进话。这三个人之间,仿佛自成世界,再容不下旁人。
他只好将目光投向陆甚——这场情感纠纷的中心人物,只有他能结束这场争吵。
“够了!”
陆甚看着眼前这两个互相指责、争相表忠心的骗子,只觉一股邪火直冲头顶。
他全明白了,从始至终,这两个人都在装可怜、演苦肉计,把他当成傻子一样耍得团团转!
那些担忧、心疼和愧疚,此刻都化作了巨大的讽刺。
“你们两个骗子!从今天开始我要和你们分道扬镳!”
陆甚彻底绷不住了,一把推开还想贴过来的富江和富海,头也不回地就往门外冲。
富海这伤虽然是故意的,但被渊富江折磨得奄奄一息也是真的,被这么一推直接摔在地上,伤口当场裂开,痛得他倒抽一口冷气,根本来不及拉住陆甚。
富江和富海痛感共享,她刚要伸手,一阵剧痛就从身上传来,直接让她跪在地上。
两人只能眼睁睁看着陆甚跑出门,连衣角都没摸到。
公一看见状急忙追了出去,毕竟陆甚是因为帮他才卷进鬼屋的,他不能看着陆甚一个人跑丢,这里的危险他刚刚已经见识过了。
富江和富海缓了几秒,强忍着疼爬起来,冲到门口就傻眼了——走廊里空荡荡的,连个人影都没有。
不对劲。
从陆甚跑出去到他们追出来,前后绝不超过十秒,按理说绝对能看到他的身影。
可现在,他们不仅没找到陆甚,连紧随其后追出去的公一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两人对视一眼,瞬间达成默契——暂时把对彼此的嫌弃放到一边,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甚。
而此时陆甚正在走廊里一路狂奔,只想着立刻、马上离开鬼屋。
他要回东京去,回押切老宅,离开这里,离这两个满口谎言的骗子远远的,再看一眼都要炸!
他根本没注意到,自己刚才冲出那扇门的时候,就已经踏进了一条完全陌生的走廊。
这鬼屋里光线昏暗、岔路又多,结构跟迷宫一样。
他非但没往外跑,反而几个拐弯之后,一头扎进了鬼屋更深处。
等他跑得气喘吁吁,终于停下来扶着冰冷的墙壁四处张望时,心里猛地一沉——
这……是什么地方?
眼前是一条完全陌生的走廊,比之前经过的地方更加破败、压抑。
墙壁上布满了黏腻的、仿佛活物般微微搏动的暗红色菌斑令人作呕。
来时的路早已消失在错综复杂的黑暗里,他彻底迷路了。
他明明是往大门方向跑的,这是怎么回事?
就在这时,一阵极轻、极有节奏的高跟鞋声从前方的黑暗深处传来。
嗒…嗒…嗒…
不紧不慢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响,越来越近。
陆甚下意识地后退,背脊抵住了冰冷湿滑的墙壁。
一道熟悉的身影逐渐在昏暗的光线下显现轮廓。
富江?
不对!这是渊富江!
虽然长着富江的脸,但是那身材也太高大了,这得有一米九了吧!
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陆甚,阴影投在陆甚身上,极具压迫感!
她微微偏头,用那双看似无辜的眼睛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嘴角却勾起一个夸张的弧度,露出满嘴的尖牙。
“小豆丁,又见面了!”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的玩味,轻轻响起,“不知道为什么,这次看到你,竟然觉得你格外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