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宫尚角走进一家玉器店,上官浅目光瞬间被柜台里一套紫玉首饰勾住 —— 玉簪雕着一丛杜鹃花,簪头那颗紫玉珠圆润饱满,配套的耳坠是水滴状,通透得能映出人影,在灯光下泛着柔润的光。
她抬手示意掌柜:“麻烦把这套取出来,我试试。”
目光又被首饰旁的玉镯吸引,这镯子竟与首饰是同料同工,镯身通体没有一丝杂色,镯面没做繁复雕饰,只在内外侧各刻了一圈细若蚊足的杜鹃花纹,与玉簪上的杜鹃相呼应。
上官浅便对掌柜说:“麻烦把那只紫玉镯也取出来看看。”
掌柜取出首饰,放在了托盘上。上官浅先拿起玉簪,对着镜台轻轻簪在发髻一侧,紫玉珠垂在鬓边,衬得她肤色愈发白皙,连眉眼间都添了几分温婉。又戴上耳坠,耳坠轻晃时,紫玉与光影交错,恰好与发间玉簪呼应。
伸手抬起衣袖,将玉镯轻轻套进左手腕,紫玉与肌肤相贴,圈口大小恰好贴合腕骨曲线,既不松垮也不紧绷。
她对着镜子抬手轻晃,腕间玉镯随动作微微转动,与发间玉簪、耳侧耳坠相映成趣,紫意流转间,整个人的温婉气质更浓了几分。
“这套首饰配这只镯子,倒像是一套凑齐了,正好。”上官浅眼底笑意更甚,转头看向宫尚角,语气带着几分雀跃,“你看,这样是不是更完整了?”
这紫玉的成色与样式,是真合她心意。
“姑娘眼光真好!咱们这店可是宫门产业,里头的玉器可都是精挑细选的珍品,尤其是这套紫玉首饰,更是极品。”
听到 “宫门产业” 四个字,上官浅转头看向身旁的宫尚角,指尖轻轻戳了戳他的胳膊,“角公子,看来你是特意带我来这家店的?”
宫尚角看着她鬓边的紫玉珠,眼神柔和了几分,“别的店的首饰,料子和工艺都没这家好,配不上你。”
这话刚落,掌柜立刻接过话头,指着上官浅身上的紫玉首饰细细夸赞:“公子这话可太对了!您看姑娘戴的这套紫玉,那可不是寻常货色。”
“先说这颜色,紫得匀净透亮,既不发暗也不偏色,像把上好的茄皮浸在了清泉里,透着股灵气;再看这水头,您往光下凑凑,这叫‘冰糯种’,在紫玉里可是少见的好种水,摸着手感细腻温凉,贴在皮肤上都舒服;还有这质地,您仔细看,玉里连一丝棉絮、一点杂质都没有,纯净得像块凝住的紫水晶,这是老坑矿里挖出来的料子,现在老坑紫玉快挖空了,这么纯的料子,有钱都难寻呢!”
掌柜说着,又指了指玉簪上的杜鹃花:“而且这雕工也讲究,每一片花瓣的纹路都雕得清清楚楚,连花蕊都细致得能看见层次,是请的老匠人雕的,光这一件的工时,就够寻常玉器雕三件了。姑娘戴上它,既显气质又衬肤色,简直是为姑娘量身定做的!”
上官浅刚准备说就这套吧,便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这套我要了!”
回头一看,果然是沈梦辞,身边还跟着她的师姐。沈梦辞几步走到柜台前,下巴微抬:“掌柜的,这套首饰我买了,多少钱?”
掌柜面露难色,指了指上官浅:“这位姑娘先看中的,已经打算要了……”
“我加价!” 沈梦辞立刻开口,语气带着不容置疑,“出两倍价钱,这总该归我了吧?”
店里的玉器本就价格不菲,这紫玉更是珍品,寻常人家连看都不敢多看,两倍价钱已是笔不小的数目。可没等掌柜应声,上官浅开口:“三倍。”
沈梦辞眼睛一瞪,又拔高声音:“四倍!我出四倍!”
掌柜这下彻底慌了,连忙摆手:“姑娘们别争了,我们店没有加价卖的规矩。”说着,他又赶紧从柜台里拿出另几件紫玉首饰,“您看这些,也是上好的紫玉,样式也别致,要不您看看这些?”
这套首饰,本就是角公子专门定的。早上宫门的侍卫就送来消息,让掌柜把内库那套定制的紫玉首饰取出来,摆在最显眼的柜台里。还特意嘱咐,不管是谁来问,都只说 “已留货,暂不出售”,唯独等角公子和这位姑娘来,才正常接待。
除了他们,本来就是不卖的。这些内情掌柜自然不能说。
沈梦辞却不依,目光死死盯着那套首饰。
将发簪在沈梦辞发髻边比量一下,上官浅才慢悠悠开口:“妹妹是真喜欢这套?若是妹妹真心喜欢——那可真是可惜了, 妹妹来晚了一步,我已经定下了。”
她说着,朝掌柜抬了抬下巴:“掌柜的,结账吧。”
付完钱,上官浅拿起那支玉簪,转头看向宫尚角,语气自然:“角公子,帮我插上吧。”
宫尚角接过玉簪,指尖轻轻拨开她耳侧的发丝,将玉簪稳稳插在她发髻上。动作轻柔。
上官浅则微微侧头,目光似有若无地扫过沈梦辞,眼底藏着一丝淡淡的挑衅。
沈梦辞看着这一幕,气得脸颊通红,攥着拳头半天说不出话。旁边的师姐连忙拉着她劝:“算了算了,别气了,还有别的好看的呢……”
可沈梦辞根本听不进去,猛地甩开师姐的手,气冲冲地转身就往店外走,脚步又急又重。
宫尚角将发簪调整了一下角度,也是满意。思考着,还有套白玉的,比紫玉更显清雅。等做好了,应该会更好看。
上官浅似是察觉到他的走神,转头看向他:“角公子,在想什么?”
宫尚角收回思绪,抬手拂过她耳侧的发丝,“没什么,只是觉得这套首饰很配你。”
沈梦辞回到住处,心里还憋着刚刚在玉器店的气。
刚走到内院,就瞥见一个丫鬟端着水盆经过,发间竟也别着一支紫玉钗,虽不如上官浅那支好看,但也十分精致。
那抹紫色撞进眼里,瞬间又勾起了她的火气。
她脚步一顿,冷着声音喊住丫鬟:“你过来!”
丫鬟连忙停下脚步,躬身行礼:“这位姑娘,您有什么吩咐?”
“去把我房里的床品换了,换成那套水绿色的。” 沈梦辞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眼神却死死盯着丫鬟发间的紫玉钗,越看越不顺眼。
丫鬟面露难色,小声回道:“姑娘,奴婢等会儿还要去给夫人送安神汤,要不您稍等片刻,我让其他姐妹过来帮您换?”
“让别人来?” 沈梦辞冷笑一声,语气里满是嘲讽,“我看你现在也没在忙,手里就端个空盆,怎么?连这点活都不想干了?”
丫鬟被她的语气吓得一哆嗦,连忙点头应下:“奴婢这就去换,姑娘您别生气。”
可那丫鬟干活时却格外慌乱,铺床时不仅把床单扯得歪歪扭扭,还不小心碰掉了床头的瓷瓶,虽没摔碎,却也让沈梦辞的火气更盛。
她站在一旁,看着丫鬟手忙脚乱的样子,忍不住呵斥:“连铺个床都做不好,真是废物!这点小事都办不利索,留着你有什么用!”
丫鬟吓得大气不敢出,只能低着头加快动作,心里却满是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