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而代之的,是一袭仿佛将九天流霞与月下清辉共同织就的长裙。裙摆无风自动,流淌着云霞般的柔光,其上隐约有玄奥的防御符文流转。
足下是一双触感温凉柔软、却又蕴含着风灵之力的云锦履。腰间一枚冰晶玉佩自动悬挂,散发出宁静心神、滋养灵识的清凉气息。
“咳咳咳……”
突如其来的力量暴涨、信息轰炸、装备更新,让我一阵头晕目眩,忍不住咳嗽起来。
我悬浮的身体缓缓落地,双脚踩在柔软的雪绒毯上,低头看着自己焕然一新、宝光隐隐的装扮,感受到体内那奔腾如江河、圆融如金丹的浩瀚灵力,一种极度的不真实感让我瞪大了眼睛。
我的目光缓缓移向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暖榻上,那只白貂身上的伤口早已消失无踪,雪白的皮毛变得如同最上等的绸缎,光滑柔亮,隐隐流淌着一层温润的玉色光泽。
它慵懒地伸了个懒腰,姿态优雅从容,哪里还有半分之前的虚弱?那双紫水晶般的眼睛,此刻深邃得如同蕴含了整个星空,带着一种俯瞰万古的淡然与不易察觉的满意?
而悬浮在半空的小冰冰,体型似乎也长大了一圈,背后的冰晶翅膀变得更加剔透璀璨,每一次扇动都带起点点冰蓝色的星屑洒落。
他周身散发出的寒气更加精纯凝练,甚至在他周围形成了一个缓缓旋转的微形冰霜力场,连空气似乎都被冻结得迟缓了。
他小脸上此刻带着几分得意,又有些好奇地看着我身上华丽的流仙裙。
捡到宝了!
我脑子里只剩下这四个金光闪闪的大字在疯狂刷屏!什么普通灵兽?这绝对是两个来历恐怖得吓人的大佬!
五灵根废柴瞬间金丹?空间升级?功法满级?天降灵衣?这哪里是灵兽契约,这简直是挖到了上古神器的钥匙!
一股强烈的求知欲和一点点后怕涌上心头。我定了定神,强压下心头的震撼,努力板起脸,试图找回一点主人的威严。
我走到暖榻旁那张由万年温玉雕琢而成的茶几边,一屁股坐下,动作甚至带着点金丹修士的“沉重”感——力量暴涨,控制力还没完全跟上。
我手腕一翻,竟真的从升级后的空间里摸出了一把喷香的五香灵瓜子,又取出一套莹润的白玉茶具,慢悠悠地给自己斟了一杯热气腾腾、灵气氤氲的雾顶灵茶。
“啪嗒。”
一颗瓜子壳被精准地吐在旁边的冰晶小碟里。
我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口气,袅袅茶烟模糊了我变得深邃明亮的眼眸。我的目光扫过暖榻上优雅舔爪的白貂,又瞥了一眼还在好奇打量新衣服的小冰冰。
“咳咳,契约签了,修为涨了,大家都变强了……”
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清晰地回荡在寂静下来的洞府中:
我抿了口茶,放下杯子,身体微微前倾,眼神锐利如刀锋,“现在,都给我老实交代——你们,到底什么来头?”
我顿了顿,指尖轻轻敲击温润的玉质桌面,“捡到宝贝是好事,可这宝贝烫不烫手,总得让我心里有个底吧?”
洞府内一片寂静,只有窗外云海无声翻涌,映着洞府内流转的宝光。冰壁反射着柔和的光线,将我崭新的流仙裙映照得流光溢彩。
空气中弥漫着灵茶的清香和一种属于金丹修士的无形威压。
暖榻上,白貂停下了梳理皮毛的动作。它缓缓抬起头,那双深邃如星空的紫眸迎上我审视的目光,里面没有丝毫被质问的慌乱,只有一种历经无尽岁月的平静。
它慵懒地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自己趴得更舒服些,那条蓬松的大尾巴随意地搭在身前,尾尖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点着雪绒毯。
“哼,算你还有点眼力,没真把我们当成路边的野花野草。”
那清越的声音再次在我灵台响起,语气平淡无波,却带着一种源自刻入岁月年轮的高傲。
“既然你已金丹,也算勉强有了知晓的资格。” 它微微歪了歪头,似乎在斟酌词句,又像是在回忆极其遥远的过去。
“本座,” 它的声音微微一顿,仿佛这两个字本身就承载着万钧之重,“是这座昆仑虚开山以来……便在此地的。”
短短一句话,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座太古神山!我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颤,杯中的茶水荡起一圈细微的涟漪。
开山以来?昆仑虚立宗已逾十万载!这轻飘飘的一句话,意味着眼前这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白貂,其存在的岁月,竟比昆仑虚本身还要古老!
它见证了这座仙宗从无到有,看尽了无数代弟子的兴衰起落!这哪里是灵兽?这分明是一尊活着的、行走的宗门史前化石!
我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脊椎骨直冲头顶,握着茶杯的手指都有些发白。我下意识地看向旁边的小冰冰。
小冰冰似乎对白貂这种“倚老卖老”的开场白很是不屑,在空中叉着小腰,冰晶翅膀扇得呼呼作响,发出细微的嗡鸣。
“吹!接着吹!老古董了不起啊!”
小冰冰清脆的正太音带着浓浓的不服气,“不就活得久了点嘛!论出身,我才厉害呢!”
他挺起小小的胸脯,努力让自己显得更加神气活现。
“哦?”
我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那你说说,你这小不点又是什么大来头?”我捻起一颗瓜子,掩饰着指尖的微颤。
小冰冰得意地绕着我飞了一圈,带起一串冰晶星屑,然后稳稳地悬停在我面前,小脸仰得高高的,声音带着一种夸张的咏叹调:
“听好了!本精灵可是诞生于——”他故意拖长了调子,小手一挥,指向窗外那浩瀚无垠的、仿佛亘古不变的混沌虚空:
“……神魔战场的核心!九幽玄冰窟的最底层!”他的小脸在月光石的光芒下显得格外莹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