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坂爱开车将我带到了一处郊区,路上早坂爱为我讲解了他等下要做的工作内容。
我盯着窗外飞退的枯树,听她讲述那个荒诞离奇的故事 :四宫家的大小姐,还有与一位超凡者的朋友:英梨梨小姐,二人意外之下成为了新的要石载体,被困在一把看似普通的儿童木椅中.....现在没有了要石的镇压,被镇压的地震鲶就会一直翻身引发地震。
四宫家的大小姐与另一位名为英梨梨的女生,会随着时间推移,她们的意识会逐渐消散,最终彻底成为镇压蚓厄的工具,再也无法回到现世。
还有后面大约就是他们现在和神明达成协议,只要找到人替身而成为新的要石,那她,早坂爱的大小姐与那一位超凡的朋友就可以回到现世。
“所以,秋生先生,您即将承担的,是拯救整个世界的重任。”
“所以我现在还是在拯救世界?一个替死鬼?”我嗤笑一声,并没有当真。
与刚才在公寓里被早坂爱吓得脊背发寒的情形截然不同,此刻的我只觉得这一切就像是在录制某个关于人间观察的综艺节目一样,充满了荒诞和滑稽。
早坂爱似乎看出了我的不以为然,但她并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专注于前方的道路。
....
“秋生先生,到了。”车子缓缓地行驶着,终于,在一座废弃的神社前停了下来。这座神社看上去已经有些年头了,朱红色的鸟居上爬满了青苔,显得有些破败不堪。
我推开车门,走下车来。“秋生先生,请。”她带着我穿过庭院,脚下的石板路因为年久失修而有些凹凸不平,仿佛这里已经被时间遗忘了很久。
当我看到坐在石阶上的一男一女一椅一猫时,脚步不由得停住了。
我隐隐觉得为首的男子有些不愉,“大人,人带到了,这是就是秋生先生。”
能被四宫家女仆如此对待,怕不是什么有权有势的大少爷吧。在对方说话之前,我还是不要说话了。
就在这时,体态优美的白色小猫说话了“就是他嘛。”黄色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
“——猫说话了? !”我吓得后退半步,后背撞上了石柱。
早坂爱恭敬地行礼提醒道“这位就是我在车上说的那位神明。”
“神——”我看了看猫,又看了看早坂爱“你确定不是什么高科技产品?”
为首的男子说了一句“大臣。”
这是猫的名字嘛?
刹那间,周围的空气突然开始扭曲变形,发出一种令人心悸的嘎吱声。我只觉得耳膜像是被千万根细针同时刺穿一样,剧痛难忍,几乎要让我尖叫出声。
与此同时,那只原本安静地趴在地上的白猫,周身突然涌起一团浓密的白雾。白雾迅速弥漫开来,将白猫完全笼罩其中,让人无法看清它的身影。
当白雾散去,我惊愕地发现,原本那只小巧可爱的白猫,竟然已经变成了一只足有北极熊那么大的巨兽!
这只巨兽蹲坐在原地,它那巨大的爪子深深地嵌入了石板之中,仿佛这坚硬的石板在它面前就如同豆腐一般脆弱。它的尾巴随意地一扫,便将屋檐上的瓦片纷纷扫落,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我完全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身体不由自主地瘫软在地,双腿像失去了支撑一样,无法站立。
“好了。”就在我惊愕得不知所措的时候,那个男子的声音突然传来。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那只巨大的巨兽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迅速缩小,重新变回了那只初见面时的白色小猫。
“我的名字是歌桥信竹,秋生先生,您还有什么想要知道的、想要说的嘛?”
我努力让自己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定了定神:“我……我想打个电话回家。”
“好。”
.....
手机屏幕亮起,我打开通讯录,目光落在了“早苗”这个名字上。“算了……还是不打了。”我喃喃自语道。
毕竟我要是听到早苗和渚的声音,我就不想死了。
“好。”
“你们答应我的一切,会做到的吧?”
“会,我拿我人头做担保。”歌桥信竹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不至于吧……发这种誓听起来更像是在诈骗,你们四宫家真的会信守诺言嘛。”
“我并非四宫家族之人,我所承担的责任仅仅是镇压蚓厄而已。”
“明白了,你是类似阴阳师守护人间的那种?”
“可以这么说,但目前只是暂时如此。”
“那就谢谢你了。”我点起一根烟,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缓缓吐出烟雾,仿佛将所有的压力都随之释放了出来:“不介意我抽烟吧?”
“不介意。”
我又狠狠地吸了一口烟:“我有一个问题,当要石其实并不会死亡吧?如果它只是一个死物,那么这位神明又怎会轻易地撂下担子呢?”
“确实如你所猜测的那样。”歌桥信竹颔首。
“真是的...那还不如死了,我还想着先走早苗一步,然后在黄泉边等她,等到早苗下来了和她道歉,恳求早苗原谅!然后再一起共赴黄泉投胎,期待着下一世还能成为夫妻。”
听到这样的话,歌桥信竹身旁的女子,早已忍不住用手捂住嘴巴,轻声抽泣起来。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涌出,顺着她的脸颊滑落。
“听上去很美好吧?”我转头看向那位女子,轻声问道。
她(岩户铃芽)微微点头,哽咽着回答:“嗯,是很美好。”
我微微一笑,继续说道:“o(n_n)o哈哈~,不过我还是希望早苗能出生在一个富裕的家庭里,不要再当穷人了。我实在不忍心让早苗再跟着我过那种去菜市场捡剩菜度日的生活,也不要经历我这种被人买命的人生...”
我滔滔不绝地说着,仿佛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之中,甚至连手中的烟头烫到了指尖,我都没有感觉到丝毫的疼痛,我自顾自地问道:“你说,为什么会有穷人了。”
歌桥信竹只要是我的问题,他都会答道:“按照相对逻辑来讲,穷人之所以存在,是因为有富人的存在。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富人,那么自然也就不会有穷人这个概念了。”
听到这个答案,我不禁多看了他几眼。这个回答虽然很常见,但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于是,我继续追问:“我问的是穷人出现的原因,而不是穷人的定义。”
“秋生先生,有何不同?一块饼,若是富人的占的份额多了,那穷人占的份额就少,而现实不就是一成的富人占了九成的饼,剩下九成穷人占一成的饼。这样的情况下,穷人怎么可能吃得饱呢?社会又怎么可能保障得了穷人呢?”
“那该如何解决穷人问题?”
“杀,将富人与穷人都杀一茬,让他们把饼全部吐出来,然后制定合理的分饼制度,让所有人吃到饼,让占据分量最小的穷人也能吃饱,得到社会的保障。”
“你居然是个反对自己的人。”我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缓缓地摇了摇头。
“说完了吗?”这次歌桥信竹没有回答,因为有时候回避问题,也是一种答案。
......
我其实还有
千言万语
万般惆怅
但最终,
所有的话语都随着那一句
“算了”
如轻烟一般飘散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