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点自邱明手中挥洒而出,映在他和无头骑士的身上。
一时间,两个人好像成为了这方世界的焦点,而他们就在这焦点上斡旋。
比邱明先到的,是许德浩扔出的水泥块,带着破空的气势和恐怖的力道,让人毫不怀疑如果被这玩意砸了,整个身体都会跟着那块石头一起支离破碎。
无头骑士显然也不想硬接许德浩扔过来的水泥块,他一甩鞭子,脊柱在在空气中节节爆响,猛的抽向那块水泥。
“啪!”
鞭子与石块间好像擦出了明亮的火星,后者破碎,碎成渣滓,碎成粉末,哗啦啦淋在无头骑士和他的马身上。
而下一刻,邱明挥出的光点赶到,跟着石块的碎片落到无头骑士身上,星星点点,柔弱似水,却又让无头骑士遭受重创。
他的动作变得缓慢,变得无力,他挥舞鞭子,一段段脊柱如同灵活的蛇,打在无头大马的屁股上。
马匹扬起铁蹄,踩在大地上,将原本就惨不忍睹的地面踏的更加破碎,地面像是往下猛的沉了下去,裂缝间挤出无数黑暗,它们像是潮水喷涌而出,与无头骑士身上洒落的光点拼杀。
当最后一抹光明也被黑暗吞噬,森白的鞭子在黑暗中像是划破夜幕的闪电,对准了还没缓过来的许德浩。
邱明想要再度挥出光明,身体却有些支撑不住,他的脸色惨白如纸,脚腕处鲜血淋漓,每一步踩在破碎的地上,都要开出一朵破碎的梅花。
宋婷舟再次借着领带躲开了无头马的冲撞,少女白皙笔直的双腿一直在打抖,她已经要站不住了,却还是紧紧握着剪刀,一副将要冲上前的样子。
张海平的左肩多出一道长长的口子,血肉模糊,同样的血出现在女乘客的尖刀上,后者将刀刃在手上比划一番,好像在思考该如何将张海平杀死。
即便如此,张海平也没有后退半步,而是准备再度上前,用自己的身体挡住自己移动的南瓜灯,护住安恬。
安恬抱着南瓜灯,手上的玉镯子将她的身形藏匿在黑暗中,暖黄色的光越来越接近无头骑士,接近那匹踏碎大地的马。
眼看鞭子就要抽到许德浩的身上,他猛的蹲下,鞭子从他的头顶划过去,只差一点就要削到他的头皮。
躲开之后,许德浩没有松懈,而是第一时间蹦出去好几米,拉近跟无头骑士的距离。
见许德浩不跑,反而是朝着他靠近,无头骑士在空中一甩鞭子,那人类脊柱组成的鞭子令人胆寒。
鞭子再度抽过来,无头骑士跨在马上,像是一个无比威风的将军。
眼看他身后的南瓜灯越来越近,邱明和许德浩确实将眉皱的很紧,骑在马上的无头骑士,安恬该如何才能将南瓜灯放在他断掉的脖颈上?
只能靠他们了。
“邱明!”许德浩大喊,他直起腰,吃奶的劲都快用出来了,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去接近无头骑士。
他冲向无头骑士,迎上那抽向他的落下鞭子的电光,眼里没有一丝一毫的畏惧和犹豫。
“知道!”邱明几乎把牙齿都咬碎了,惨白的脸上再度挤出一丝血色,他伸着颤抖的停不下来的手,上面金色和红色混在一片。
放在金雨里,似乎温暖而又治愈,邱明深吸一口气,趁着麻绳圈的效果还在,认真调动起全身上下的神力。
好像……还能……再挥一次……
邱明咬着牙,舀起一捧金雨,光芒映在他的脸上,好像能抚平他的疲惫。
他用上最后一丝力气,将其挥洒出,自己则倒在地上,鲜血在他的身下形成一个小血洼。
光点的目标不是无头骑士,而是他挥出的鞭子!
金色和白色碰撞在一起,像是捆妖索捆住了那即将出笼的妖魔,鞭子的速度在迅速放慢,其上的力道也在顷刻间减小,直到连空气都感受不到。
许德浩只是随意一摆头,就闪开了这轻飘飘的鞭子,来到了无头骑士的身旁。
他没有管那个还在试图抖掉鞭子上光点的无头骑士,而是一把抓住了无头大马的腿。
马匹受了惊,想要抬起自己的蹄子,但许德浩的力气何等之大,拼尽全力之下,两匹马的力气他都挡的住!
许德浩咬紧后槽牙,抓紧马腿,猛的向后一扯。
他额头上的青筋再度暴起,手臂上鼓起的肌肉坚硬如铁。
他全身的血液都跟沸腾了一样,在每一根毛细血管之间奔流,让他看起来跟红温了一样。
在这般巨力之下,无头马的腿要么被许德浩生生扯下来,要么就得失去平衡,摔倒在地。
而显然,第二种情况先一步出现,没了一条腿,而且还是被暴力拽走,无头马根本保持不住平衡,侧翻了起来。
但就在这个时候,无头骑士也猛的抖掉了鞭子上的金光,森白的骨节朝着许德浩抽过来,同时一扯缰绳,马匹感应到主人的意思,另一条前腿顺势蹬向地上的邱明。
既然许德浩和邱明非要把他拽下马!那就别怪这鞭子和这铁蹄要了他们的命了!
眼看那空气间的爆响越来越近,许德浩却没有松开拽着马腿的手,而是更加用力,更加拼命。
邱明看着迎面踹过来的马蹄,血肉模糊的双手奋力挣扎着,每挪出一厘米,都拼尽全力。
他们看到,看到那发出暖黄色令人安心的光芒的南瓜灯,已经到了无头骑士的身后,而连人带马即将摔在地上的无头骑士,正好就要跟南瓜灯撞个正着!
“砰!”
安恬将南瓜灯狠狠按在无头骑士的脖子上,少女双腿发软,小口喘着气,为了救其他五人,她用了自己的全身力气在奔跑,终于赶在这个时候把南瓜灯放了上去。
时间像是静止了,无头骑士的鞭子悬在空中,马匹的蹄子停在半路,没能伤到许德浩和邱明分毫。
连跟张海平激战的女乘客,和躺在地上还没爬起来的男乘客也停在了原地,分别以一个牛顿来了会气晕过去的姿势僵住,只剩女乘客尖刀上的血还在缓缓滴落。
张海平喘着粗气,伤口处的疼痛好像又回流了上来,让他不断吸着凉气。
“结,结束了……?”张海平转过头,迷茫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