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玄鼎王陨,新帝登临!
陆江的意识被灼烧感撕开一道裂缝时,首先闻到的是焦糊的血味。
他撑着膝盖站起来,眼前的场景却变了,暗红的云层压得极低,脚下是流动的金色命火,远处立着个玄色战甲的男人。
男人背对着他,铠甲上的龙纹还沾着血,就像是活物一般在蠕动。
“醒了?”男人转身,面容与陆江有七分相似,“我是玄鼎最后一位君王,是你的先祖。”
陆江抹了把嘴角的血:“我姓陆,不姓玄。”
玄王指尖拂过胸口的命火印记:“你的血里流着玄鼎皇族的火。这碑碎了,我的残魂才能出来见你。”他抬手,命火在掌心凝成玄鼎龙旗,“继承我的意志,我助你查清灭国真相,让玄鼎重临天下。”
“查清真相不需要你。”陆江后退半步,腕间突然一紧,是命火锁链,“那晚退婚时我就说过,我陆江的路自己走。”
玄王的目光冷下来:“你以为自己能拒绝?”
命火突然暴涨,化作无数尖刺扎进陆江经脉。
他疼得跪坐在地,额头的印记烫得能烙穿石板。
意识深处传来刘砚秋的尖叫,墨离的骂声,白霜双环撞在碑上的脆响。这些声音像浮木,托着他没被命火吞没。
“《命火·焚元诀》!”他咬碎舌尖,鲜血混着口诀喷出来。
这是他在青鸾谷躺了七天七夜签到得来的功法。
当时老乞丐拍着他的肩笑:“那谷里灵气浓得能泡人,你小子躺出个宝了。”此刻功法在识海炸开,金色火焰逆着命火锁链烧回去,竟把玄王的残魂烧得透明了几分。
玄王的身影晃了晃:“你竟能逆转命火?”
“你当我这三年躺平是白躺的?”陆江抹了把脸,血里混着金焰,“茶馆角落躺出《九息养元功》,柳树下打盹得玄铁匕首,青鸾谷瘫着拿焚元诀。我陆江的本事,名声和技能,都是过过自己努力得来的。”
这时,玄王的眼神变了,像是想起了什么。
他抬手一召,陆江眼前闪过碎片:
玄鼎皇宫被大火吞没,玄王跪在血池边,长剑插在命火碑前。
他身后是跪地痛哭的妃子,襁褓里的婴儿被宫人抱走?那是幼年的陆江?
“我用皇族血脉封印命火核心,换天下太平。”玄王的声音带着血沫,“可大楚皇帝联合江湖八大门派,说我是妖君。他们屠尽玄鼎皇族,却不知……”
画面一转,大楚士兵冲进宗人府,老太监护着玄鼎族谱被砍倒。
族谱最后一页写着:“玄鼎皇族非天生强大,乃以血脉为炉,承命火之力。每代君王必陨,命火方歇。”
“这是诅咒。”玄王的残魂开始消散,“我以为封印能断轮回,可命火选了你。你若不继承,命火会烧穿你的经脉,把你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
陆江的指甲掐进掌心:“所以你当年宁可被骂妖君,也要护着天下?”
玄王笑了,那笑容竟和陆江掀翻周横时的狂傲如出一辙:“我护不住玄鼎,但能护你。现在你有两个选择。要么继承我的力量,要么被命火烧成灰烬。”
“我选第三个。”陆江把金焰往识海深处压,“用你的命火,烧穿这破诅咒!”
他能听见经脉崩裂的声音,能看见刘砚秋的银针扎进他“大椎穴”时手抖得厉害,能听见墨离喊“他疯了”时带着哭腔。
但这些都不重要了。他想起退婚那晚在破庙躺平,月光透过破窗照在神台上;想起刘砚秋蹲在他脚边,用草药给他敷被周横踢伤的膝盖;想起老乞丐拍着他肩膀说“躺平要挑风水宝地”时,眼里的光。
“去你妈的血脉枷锁!”陆江吼出声,金焰从七窍喷薄而出,直接裹住玄王的残魂。
玄王的身影在火里笑着,声音却清晰:“你才是真正的玄鼎之王……”
意识突然一空。
陆江踉跄着栽进一个温软的怀抱。
刘砚秋的声音带着哭腔:“陆江?陆江你醒醒!”
他睁开眼,首先看见的是刘砚秋泛红的眼尾。
然后是墨离叉着腰骂魏长风“老匹夫”,白霜的双环还架在魏长风脖子上。
魏长风盯着他额间的金色龙纹,脸色比纸还白。
“砚秋。”陆江抬手摸她的脸,掌心的金焰温温的,“我没事。”
刘砚秋吸了吸鼻子:“你刚才烧得像个金人,我们都以为……”
“以为我死了?”陆江撑着她的肩膀站起来,命火在脚下流转,“从退婚那晚躺平开始,我就没打算活成别人要的样子。”他转向魏长风,“玄鼎龙纹在你身上,你到底是谁?”
魏长风后退半步:“我?”
“不用急着说。”陆江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远处山巅——那里有个模糊的身影,和他在意识里看见的玄王身影重叠,“该来的,总会来。”
他抬手,命火在掌心凝成小团,轻轻抛向空中。
金焰划破夜空,像道流星。
千里外的大楚皇宫,皇帝正批着奏折。
案头的玉简突然发烫,他捏碎一看,瞳孔骤缩。
“玄鼎王……又出现了。”他甩了甩发麻的手,“传旨,加派暗卫守好皇陵。另外?”他顿了顿,“把那碗‘续命汤’撤了。”
深夜的街道上,陆江望着远处的皇宫方向,嘴角勾起抹笑。
刘砚秋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你要?”
“去查查玄鼎灭国那晚,到底谁在背后捅刀。”陆江活动了下手腕,命火在指尖跳动,“顺便……”他转头冲她笑,“给你看我新得的‘躺平’风水宝地。大楚皇宫的龙椅,应该挺舒服。”
刘砚秋被他的笑晃了眼,耳尖发红:“谁要和你去躺龙椅?”
墨离突然吹了声口哨:“得了,小两口腻歪完没?魏老匹夫还在这呢!”
陆江转身,命火在脚下铺开。
魏长风盯着他额间的龙纹,突然跪了下去。
夜风卷起几片落叶,飞舞着掠过陆江肩头。
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而在皇宫的最高处,有双眼睛正透过琉璃瓦望着这边。
他摸着腰间的玄鼎龙纹玉佩,轻声道:“玄鼎王,你终于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