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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河水流突然打了个旋儿,陆江拽着刘砚秋的手一紧。
两人被冲得撞上暗河石岸,抬头正见遗迹方向金光大作。那枚玉简不知何时又升了起来,金纹如活物般爬满整面石壁。
回去。陆江抹了把脸上的水,玉简在等我们。
刘砚秋点头,拽着他往遗迹跑。
刚穿出暗河出口,就听前方传来剑鸣。
沈无尘的玄铁剑挑飞三柄钢刀,后背却挨了一鞭,血珠溅在青石板上:陆兄弟!
南宫家的人闯进来了!
话音未落,一道寒芒破空而至。
南宫烬踩着浪头跃来,玄色大氅被海风吹得猎猎作响,腰间寒星剑嗡鸣震颤:陆江,你当这遗迹是你家后院?他抬手挥出剑气,将沈无尘逼退三步,本少今天就要看看,这所谓的真火,能不能挡得住东海剑宗的寒星七式!
陆江护着刘砚秋退到石壁边。
玉简的金光突然暴涨,照得整座遗迹亮如白昼。
石壁上浮现出新的字迹:心若澄明,火即清明;心若躁动,火即焚身。他瞳孔微缩。原来真火的考验从来不是力量,是人心。
找死!南宫烬抽出寒星剑,剑尖直指陆江咽喉,拿命来换!
且慢。
一道身影从金光中走出。
陆江瞳孔骤缩,是镜渊!
可这镜渊没有往日的戏谑,眉眼间尽是沉肃:南宫少宗主,你以为你在争天命?他抬手轻拍,南宫烬的剑气便如泥牛入海,你不过是被自己的执念推着走罢了。
放屁!南宫烬挥剑再斩,这次却连镜渊的衣角都没碰到。
他踉跄后退,额角渗汗:你...你到底是谁?
镜渊不答,目光转向陆江:小友,该你了。
陆江突然拽着刘砚秋盘腿坐下。
刘砚秋会意,从药囊里摸出两枚定魂丹塞给他:两柱香,我替你护法。
签到。陆江闭目,任由系统提示音在识海炸响。【触发心火映照签到任务,获得《命火始源录·补遗·心境通明》】。
金红真火顺着经脉窜入识海,在他眼前凝成一面光镜。
镜中景象让他皱眉。南宫烬的影子里盘着条黑龙,龙首上刻着东海称尊;沈无尘的影子里立着块玄铁碑,碑上写着忠君护主;连刚追进来的御林军统领,影子里都蜷着团火,烧着加官进爵。
原来如此。陆江睁眼,真火在指尖跃动,你们的欲望,都在火里。
南宫烬终于察觉不对。
他挥剑劈向陆江,却见剑尖刺进一团雾气。那是他自己的影子,正被真火一点点烧穿。他嘶吼着后退,我要当东海之主!
我要让所有轻视我的人跪着求我!
镜渊轻叹:你看,你的剑在抖。
南宫烬的手真的在抖。
寒星剑落地,他跪在地上,额头抵着青石板:我...我娘临终前说,要我替她争回剑宗主母之位。
这些年我杀了三个师兄,废了两个长老...原来我根本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她的执念...
现在醒,还不晚。镜渊弯腰捡起寒星剑,剑是死的,人是活的。
遗迹突然一震。
玉简的金光骤然收敛,重新沉入石壁。
陆江抹了把汗,扶着刘砚秋站起来。
沈无尘捂着伤口走过来:御林军退了,萧景云那小子派来的人,到底还是怕了真火。
该走了。陆江望着石壁上残留的金纹,喉结动了动,我要去见一个人。
刘砚秋替他理了理沾湿的发。
岳千钧。陆江攥紧她的手,兵部侍郎的书房里,有玄鼎国灭国时的军报。
我躺了这么久,也该起来翻翻旧账了。
海风卷着浪声灌进遗迹。
远处传来船笛长鸣。那是回京城的官船。
陆江望着海面泛起的鱼肚白,嘴角扯出抹笑:砚秋,等解决了这事,咱们找个山清水秀的地儿躺平。
这次,我保证躺够三天三夜。
刘砚秋笑出声,指尖戳了戳他胸口:先把眼前的麻烦解决了再说。
两人相视而笑。
遗迹外,沈无尘已经备好快马。
马蹄声碎在晨雾里,往京城方向奔去。他们不知道的是,此刻在东海深处,一座浮岛的密室中,一面青铜镜突然泛起涟漪,镜中映出陆江的面容。
命火之主,终于要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