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各怀鬼胎
“……那蒙古王子霍都,近日似对贵谷颇为关注,其麾下爪牙亦在左近频繁出没。此獠野心勃勃,行事不择手段,贫道恐其对贵谷不利,故特来相告,望谷主早作提防。”
甄志丙言辞恳切,目光坦然地看着公孙止,将霍都的威胁点明,却并未提及情花毒之事,只作一般性的警示。他倒想看看,这位看似仙风道骨的谷主,会作何反应。
公孙止闻言,脸上适当地露出一丝“惊讶”与“凝重”,沉吟道:“竟有此事?多谢甄道长告知。我绝情谷僻处深山,与世无争,不知为何会引来蒙古王子的觊觎?”他语气中带着恰到好处的疑惑,仿佛真的毫不知情。
甄志丙心中冷笑,面上却叹道:“霍都此人,野心极大,欲图中原武林久矣。或许是他听闻贵谷风景殊异,别有洞天,便生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也未可知。总之,谷主还需小心为上。”
“多谢道长提醒,公孙铭记于心。”公孙止郑重拱手,随即又似想起什么,问道,“却不知那霍都王子,如今身在何处?若他真敢来犯,我绝情谷虽不愿多事,却也非任人拿捏之辈。”
“据贫道所知,霍都行踪诡秘,目前尚未知其确切下落。”甄志丙摇头,将话题引开,“贫道此行,亦是奉师门之命,在左近探查其动向。若谷主日后有何发现,还望能知会我全真教一声,共御外侮。”
“这是自然,同为正道,理当相互扶持。”公孙止满口答应,笑容和煦。他又与甄志丙闲聊了几句江湖轶事,全真教的近况,言语间滴水不漏,尽显一派谷主的风范与气度。
然而,甄志丙却从他偶尔闪烁的眼神,以及那过于完美的应对中,嗅到了一丝虚伪与算计。这公孙止,绝非善类,他与霍都之间,恐怕早已有所勾连,或者至少是心照不宣。
又饮了一盏茶,公孙止便唤来一名绿衣弟子,吩咐道:“带甄道长去‘听泉小筑’歇息,好生款待,不可怠慢。”
“甄道长远来辛苦,请在谷中安心住下,若有任何需要,尽管吩咐下人。”公孙止起身,笑容可掬。
“多谢谷主盛情。”甄志丙起身道谢,在那名弟子的引领下,离开了厅堂。
穿过几重庭院,来到一处环境清幽的独立小筑前,小筑旁有一条溪涧流过,水声潺潺,故而得名“听泉”。此地颇为僻静,远离谷中核心建筑,显然公孙止虽表面客气,实则对他这个不速之客心存戒备,安排在此,既有款待之意,也不乏监视之实。
甄志丙并不在意,反而乐得清静。打发走引路弟子后,他掩上房门,仔细检查了一遍屋内,确认并无机关暗哨,这才稍稍放松。
他推开窗户,望着窗外幽深的景致,以及远处那一片片在月光下显得愈发妖艳的情花丛,眉头微蹙。
公孙止的态度,证实了他的猜测。这绝情谷,已然成了是非之地。霍都定然已经与公孙止有所接触,甚至可能已经达成了某种协议。自己方才的警示,恐怕非但未能起到作用,反而可能打草惊蛇。
接下来,他必须更加小心。
首要之事,是找到霍都的确切下落,以及他谋取情花毒的具体计划。
其次,需得留意杨过与小龙女的踪迹。按原着时间线,他们应当也快出现在绝情谷了。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是那能解情花之毒的断肠草!此物必须掌握在自己手中,绝不能落入霍都或公孙止之手!
想到断肠草,他心中一动,尝试在脑海中呼唤系统:“系统,查询断肠草在绝情谷内的具体位置。”
【查询‘断肠草’位置,需消耗积分150点。是否确认?】
150点?甄志丙微微咋舌,这查询费用可真不低。但他深知断肠草的重要性,一咬牙:“确认!”
【积分扣除150点,剩余1670点。】
【信息检索中……断肠草,位于绝情谷后山寒潭之畔,有铁掌帮标识的巨石之下。(警告:该区域有强大生物气息盘踞,极度危险!)】
寒潭?铁掌帮标识?强大生物?
甄志丙目光一凝。绝情谷后山寒潭,那不就是……原着中裘千尺被囚禁的鳄鱼潭附近?难道断肠草与铁掌帮、与裘千尺还有关联?那强大生物,莫非是潭中的鳄鱼?
这条信息至关重要!不仅指明了断肠草的位置,更暗示了绝情谷与铁掌帮之间可能存在的、不为人知的联系!
看来,这绝情谷的水,比他想象的还要深!
必须尽快去后山寒潭查探一番!但那里既然被系统标注为“极度危险”,定然非同小可,需得做好万全准备。
就在他凝神思索之际,窗外极远处,隐约传来一阵若有若无的、如同玉石交击般的琴音!那琴音清越孤高,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熟悉感,与他当日在全真教大比时听到的、化解赵志敬自爆的琴音,如出一辙!
琴音!又是这琴音!
甄志丙猛地抬头,望向琴音传来的方向——那是绝情谷的更深处!
是她在附近?还是这琴音本身,就是古墓派某种不为人知的秘术或器物所发?
这琴音再次出现,意味着什么?是巧合?还是预示着古墓派的人,也已经来到了绝情谷?
杨过?还是小龙女?
甄志丙的心脏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起来。他感觉,一张无形的大网,正在这幽深的绝情谷中缓缓张开。霍都、公孙止、杨过、小龙女,还有那神秘的琴音主人,以及自己这个意外的闯入者……所有人都被命运牵引至此。
而他,手握先知与系统,能否在这错综复杂的乱局中,抓住那一线生机,逆转悲剧?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不能急,不能乱。
眼下,他需要更多的信息。
他盘膝坐下,并未修炼内力,而是将精神力集中,耳力提升到极致,仔细捕捉着谷中一切细微的声响——风声、水声、虫鸣,以及……或许存在的,某些隐秘的对话与动静。
夜色渐深,绝情谷掩藏在宁静祥和的外表下,暗流汹涌。
听泉小筑内,甄志丙如同蛰伏的猎人,耐心等待着猎物露出破绽的瞬间。
而在谷中另一处更为华丽精致的楼阁内,公孙止负手立于窗前,望着同一片月色,脸上那儒雅温和的笑容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寒的算计。
“全真教……消息倒是灵通。”他低声自语,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马钰老道派这么个年轻弟子来,是想试探于我?还是另有所图?”
他身后阴影中,一个声音沙哑地响起:“谷主,那甄志丙武功不弱,恐是个麻烦。要不要……”声音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不必。”公孙止摆了摆手,眼神闪烁,“他是全真教三代首座,马钰的亲笔信使,若在谷中出事,麻烦不小。暂且留着他,或许……还能有些用处。霍都那边……联系上了吗?”
“已经接上头了。霍都王子表示,只要谷主助他取得情花毒,并设法困住那姓杨的小子和龙姓女子,之前承诺的黄金、美女,以及……蒙古国师的册封,绝不食言。”
“哼,空口白话,岂能轻信?”公孙止冷哼一声,“告诉他,我要先见到诚意。还有,那《玉女心经》……他必须帮我弄到手!”
“是!”
阴影退去。
公孙止望着窗外那片妖艳的情花,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与炽热。
“情花……断肠草……《玉女心经》……呵呵,这盘棋,越来越有趣了。”
他轻声笑着,笑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阴冷。
所有人都以为自己是棋手,却不知,在这绝情谷中,谁才是真正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