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恩听着日足这番坦诚中带着深意的话语,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赏。
他点了点头,语气较之前缓和了许多。
“很好。识时务,知进退,懂得审时度势,更难得还有一份成全后辈的心胸。
你这样做,倒是让我对日向宗家,对你日足,有了几分不一样的看法和改观。”
日足闻言,只是谦逊地笑了笑,没有接话,而是伸手拿起茶壶,姿态优雅地再次为永恩面前的空杯斟满了清茶。
动作自然流畅,仿佛只是好友间的寻常待客。
永恩也不与他客气,待茶杯斟满,便很自然地端起,再次一饮而尽。
茶香依旧袅袅。
大厅内的气氛,却在两人这心照不宣的对话与默契的举动中,变得微妙而缓和了许多。
放下茶杯,永恩缓缓站起身。
他没有再多言,径直转过身,朝着议事大厅的门口走去。
他一边走,一边用平淡的语气,缓缓说道。
“待宁次额上的‘笼中鸟’解除之后,我便会将他带回雾隐村。”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
“我会亲自悉心教导于他。
只要他自身懂事,勤奋上进,以他的天赋和心性,未来…
必定能成为镇压一方的绝顶强者。”
听到这话,跪坐在原地的日足脸色不由自主地变化了几分,嘴唇微微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
或许是出于对家族天才流失的不舍,或许是出于某种担忧....
但最终!
他还是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只是沉默地听着,眼神复杂。
永恩并未在意他的反应,继续不疾不徐地向外走去。
直到他的身影来到大厅门口,脚步才微微一顿。
清冷的月光从他身后照射进来,将他的影子在厅内拉得极长。
如同笼罩了整个大厅,带来一种无形的巨大压迫感。
永恩没有回头,背对着日足,却忽然笑了起来,声音清晰地传入日足耳中。
“既然你日向一族如此懂事,懂得审时度势…”
他略微停顿,语气带着一丝随意,却重如千钧。
“…而宁次,又注定是我的弟子。
那么,从今往后,你们日向一族,便算是我永恩的朋友了。”
此言一出,日足一直紧绷的脸上,终于控制不住地露出了几分如释重负的、甚至是惊喜的笑容!
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其分量远超任何承诺!
然而!
永恩的话还未说完。
他抬步,继续向外走去,身影逐渐融入门外的黑暗之中。
唯有他那平静却仿佛蕴含着法则力量的声音,自黑暗中缓缓传来。
“日后,在忍界行走…”
“…我准许你们日向一族,可以打着我永恩的名号行事!”
轰!
这句话,如同最后的惊雷,狠狠地劈入了日足的心海!
打着他永恩的名号行事!
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日向一族从此获得了一张足以震慑整个忍界的护身符!
意味着那些觊觎日向一族的势力,将不得不掂量得罪永恩的后果!
意味着日向一族的影响力,将借此攀升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巨大的惊喜和激动,瞬间冲垮了日足所有的矜持与镇定!
他猛地从坐垫上站起身,对着永恩身影消失的黑暗方向,无比恭敬地、近乎虔诚地深深鞠了一躬。
他的声音因激动而带着一丝颤抖,朗声道。
“日向一族,拜谢永恩大人!!!”
........
永恩那句重如千钧的承诺。
在经过日足有意的、不着痕迹的散播之后,如同插上了翅膀,到了第二天,便迅速传遍了整个日向一族。
这个消息,对于整个日向家族而言,不啻于一场惊天动地的大地震!
昨日还弥漫在族地中的那些对宁次的非议、冷漠、畏惧乃至敌意,在一夜之间,如同被阳光照射的冰雪般,迅速消融殆尽。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热情、讨好甚至是…
谄媚!
所有的日向族人,无论是宗家还是分家,在得知他们一族,竟然因宁次而意外傍上了永恩这条堪称“忍界第一”的巨擘大腿后,对宁次的态度瞬间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惊天大逆转!
“我就说宁次是我们日向家百年难遇的天才!从小就看出他非同凡响!”
“没错没错!宁次少爷天赋异禀,心性坚韧,未来必定能带领我们日向一族走向辉煌!”
“宁次啊,以后去了雾隐村,跟着永恩大人好好修行,但也要记得常回木叶来看看我们啊!”
“都是一家人,以前有什么做得不到的地方,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啊!”
诸如此类的言论,瞬间成为了族地内的主流声音。
以往对宁次爱答不理的宗家长老,此刻见到他也会露出和蔼,甚至是有些讨好的笑容。
分家的族人更是将他视作了改变命运的榜样和希望,眼神中充满了炽热的崇拜。
宁次行走在族地中,感受着这突如其来、近乎荒谬的态度转变,只觉得如同置身于云雾之中,幸福得有些晕眩,同时也感到极大的不适应。
他根本没想到,永恩大人居然会因为他,而对整个日向一族给出如此厚重、近乎庇护的承诺!
好到了,让他都觉得难以置信的地步。
这巨大的反差和殊荣,如同最汹涌的浪潮,瞬间淹没了他。
然而!
在最初的晕眩与不适之后,一股更加汹涌澎湃的感激,如同火山般在他心中爆发开来!
永恩大人不仅认可了他,给了他挣脱枷锁的机会!
如今更是为了他,将整个日向一族都纳入了羽翼之下!
这份如山似海般的恩情与维护,让宁次对永恩的崇拜瞬间达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彻底死心塌地!
......
很快,火影办公室内。
猿飞日斩也通过暗部的汇报,得知了永恩对日向一族许下承诺的消息。
他拿着烟斗,久久没有吸上一口。
最终!
也只是化作一声长长的、充满了复杂情绪的叹息。
“唉…没想到,绕了这么大一圈,这份天大的机缘,最终还是落到了日向一族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