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晨霜像碎银般撒在桂花新叶上，苏清欢蹲在苗前，指尖轻轻拂去叶尖的霜粒——那点凉意透过指尖钻进血脉，却让她瞬间清醒，昨夜余孽喊的“长老有眼线”像根刺，扎在她心头迟迟未拔。发间的木剑吊坠泛着温润的光，是姐姐十六岁送的拜师礼，此刻贴着领口，像姐姐当年在丹房石缝里塞给她的桂花糕，暖得能压下心底的寒意，却压不住那份隐隐的不安。
“清欢，各门派的加固符文已经画好了。”苏清辞走过来，手里拿着一卷泛黄的符纸，淡金色的原始记忆在指尖萦绕，比昨日更凝实些，“陆衍去后山检查封印了，说石门的符文经你昨天用血激活后，比之前更亮了。”她的目光落在苏清欢紧绷的侧脸，轻声问，“还在想余孽说的‘眼线’？”
苏清欢点头，指尖捏着片带着霜的新叶，叶脉在掌心轻轻硌着：“我总觉得不安。长老经营这么多年，不可能只留这点余孽。万一眼线藏在联盟里，等我们放松警惕，再对封印动手……”话没说完，就看见林晓慌慌张张地跑过来，手里攥着个被撕开的信封，脸色惨白得像被霜打蔫的花。
“清欢师姐！不好了！”林晓的声音发颤，信封上的火漆印还冒着黑烟，“这是从万兽宗弟子的行李里搜出来的，上面写着……写着要在三日后的联盟大典上，用‘忆魂香’迷晕所有人，再打开封印！”
苏清欢的心像被冰锥狠狠扎了一下，刚暖起来的安稳瞬间碎成冰碴。她抓过信封，纸上的字迹扭曲，和长老炼药日志上的笔迹如出一辙，末尾还画着个小小的傀儡符号——是长老余孽的标记！她想起三日后的联盟大典，各门派弟子都会齐聚广场，若真被“忆魂香”迷晕，封印被破，仙门将万劫不复。
“眼线是万兽宗的人？”苏清辞的原始记忆瞬间亮了起来，淡金色的光像一道警惕的屏障，“我们昨天才处置完余孽，他们就敢传信，胆子也太大了！”
“不是胆子大，是笃定我们不会怀疑。”苏清欢深吸一口气，将信封捏紧，指节泛白，“万兽宗之前因赵猛的事愧疚，处处配合联盟，谁会想到他们的弟子里藏着长老的眼线？走，去找万兽宗掌门！”
三人往万兽宗弟子的住处走，一路上，晨霜渐融，竹林里的雾气却越来越浓，像一张无形的网，裹得人透不过气。刚拐过一道弯，就听见前方传来争执声——陆衍正用破风剑抵着一个穿黄衣的弟子，剑穗上的鹅卵石还沾着露水，剑刃的寒光逼得对方连连后退。
“清欢！你来得正好！”陆衍的声音带着怒，“这小子鬼鬼祟祟地在后山晃，我搜出他怀里藏着‘忆魂香’的原料，他还嘴硬说不知道！”
穿黄衣的弟子脸色惨白，却依旧梗着脖子：“我只是帮同门采草药，你们别血口喷人！万兽宗已经遵联盟规矩，怎么可能藏眼线！”
苏清欢走过去，将那封染血的信封扔在他面前：“这是从你师弟的行李里搜出来的，笔迹是长老的，符号是你们余孽的，你还要狡辩？三日后的大典，你们想用药迷晕所有人，打开封印，对不对？”
黄衣弟子的身体瞬间僵住，眼神里的慌乱再也藏不住。他突然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直逼苏清欢的胸口：“既然被你们发现了，那就鱼死网破！长老说了，只要拿到你的血，就算我死了，也能让魔魂出来！”
陆衍赶紧挥剑挡在苏清欢身前，破风剑的寒光与匕首碰撞，发出刺耳的脆响。苏清辞的原始记忆瞬间暴涨，淡金色的光像一道屏障，将黄衣弟子困在中间：“别做无谓的挣扎了！你的阴谋已经败露，没人能帮你了！”
黄衣弟子却像疯了一样，用匕首划破自己的手掌，鲜血滴在地上，竟唤出了几道黑色的丝——是魔魂的气息！“我早就被长老种下了魔种！只要我死，魔种就会引爆，到时候不仅你们要死，整个联盟的弟子都得陪葬！”
苏清欢的心脏像被攥紧，她能感觉到，黄衣弟子身上的魔种正在发烫，与地底的封印隐隐呼应。她想起师父的玉佩，想起自己的血脉能破魔障，突然有了主意：“姐姐，用你的原始记忆稳住他！陆衍，帮我挡住魔丝！我用血脉和玉佩，试试能不能逼出魔种！”
苏清辞的淡金光瞬间将黄衣弟子裹住，陆衍挥剑砍向缠过来的魔丝，破风剑的寒光斩断了几根，却有更多魔丝从地底冒出来。苏清欢将师父的玉佩按在黄衣弟子的胸口，指尖的血滴在玉佩上，淡青色的光从玉佩里涌出来，与她的血脉之光缠在一起，像一道温暖的洪流，慢慢渗入对方的体内。
“啊！”黄衣弟子发出凄厉的惨叫，魔种在血脉光的灼烧下，慢慢从他的胸口被逼出来，化作一团黑色的雾气，消散在空气中。他倒在地上，大口喘着气，眼神里的疯狂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愧疚：“我……我对不起万兽宗，对不起仙门……是我鬼迷心窍，被长老骗了……”
苏清欢收回玉佩，指尖还在发烫，却松了口气：“知道错了就好。三日后的大典，你要帮我们找出其他眼线，戴罪立功。”
黄衣弟子连连点头，眼泪掉在地上：“我愿意！我知道还有三个眼线藏在各门派里，我现在就告诉你们他们的特征！”
四人回到广场时，各门派的掌门已经闻讯赶来。听黄衣弟子说完眼线的特征，青云宗掌门脸色凝重：“没想到长老的眼线藏得这么深！三日后的大典，我们得提前布置，不能让他们得逞！”
苏清欢走到广场中央，目光扫过周围的弟子，声音坚定：“各位掌门，各位弟子。三日后的大典，既是联盟的盛会，也是对我们的考验。我会用血脉和玉佩护住广场，姐姐的原始记忆会帮大家抵御迷药，陆衍会带领弟子巡查，只要我们齐心协力，就一定能抓住所有眼线，守住封印！”
广场上响起热烈的掌声，弟子们都激动地喊：“守住仙门！抓住眼线！”婉娘抱着桂花苗跑过来，脸上带着笑：“师姐，你看！新叶又长了些，等大典结束，我们就用新叶煮茶，给大家庆功好不好？”
苏清欢笑着点头，摸了摸桂花苗的新叶，晨霜已经融了，叶脉里的绿比之前更亮。她想起昨夜的不安，想起刚才的惊险，想起身边人的守护，心里满是温暖。她知道，三日后的大典会很危险，但只要大家在一起，只要心里的信念还在，只要桂花芽还在生长，就一定能度过难关，守住仙门。
风穿过广场，带来一丝淡淡的桂花香，虽然微弱，却像一道希望的光，照在每个人的心里。苏清欢摸了摸发间的木剑吊坠，对着刚升起的太阳，在心里轻声说：“师父，姐姐，我们会抓住所有眼线，守住封印。等大典结束，我们就种一片桂花林，让仙门永远飘着桂花香，永远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