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明其实也不是太难看得懂这些东西，他被带去做实验的事很早，八岁的小孩，能认识多少东西？
“春生，我能附在我爸爸身上吗？”
“为什么(???.???)????”
“我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好吧(′▽｀)ノ?”
玉明感觉的一阵憋闷，心脏像是被什么无限压缩，往更深处坠落。
像是落入得救的人，玉明睁开眼止不住的大喘气。
相与也被惊醒了，看到丈夫像是做了噩梦。“怎么了孩子他爸？”
“……没事，做噩梦了。”
“……好了，至少……至少现在我们两个在那里还有话语权，还能保住他们两个。”
玉明胸口闷的喘不过气，他能感觉到这副身体的主人的情绪，但是无法干扰他说什么。
王柳摇摇头，重新搂住他妻子入睡。但是玉明知道他爸爸没有睡着，他妈妈也没有。
只是两个人就这样心照不宣的沉默，就像是这样就可以忽略那个可能。
玉明在这段时间看到了一部分他爸爸的记忆。
那个研究院与其说是天才的居所，不如说是疯人院。
他们研究意识集合，研究灵魂，研究人类再造。
所以他们蔑视生命，别人的，他们的，甚至是他们的孩子的。
所以他父亲很慌，他确实是个刽子手，他不干净。
但是这样的他也希望他的孩子能脱离这种命运。
“真是……别人的孩子也希望他们能逃离这种无妄之灾啊……”
玉明胸口疼得厉害，不是这具身体的主人在痛。是他，他有些无法接受了。
“凭什么去蔑视别人的生命啊……”
“玉明？你还好吗？我感觉到你不对劲。”
玉明按住冰冷的胸腔，就好像这样就能按死那些念头。
“我没事。”
“邱锦告诉我，这些东西跟你一个小孩子没有关系，你不用去背负这种罪责。”
“首领知道了？”
“我告诉他的(′▽｀)ノ?”
“……下次能……算了，谢谢你，也谢谢首领。”
玉明揉了揉依然僵硬的胸膛，似乎确实因为春生带来的这句话放松了些。
天大亮，玉明就这样用着他爸爸的视线观察着研究院。
他认识这个地方，就在进门一瞬间，他想起来了。
想起来了那些输送不知名物品的管道，想起来了无穷无尽的检测，想起来了那些人对他的，像是审视物品一样的眼神。
“……真是……恶心。”
“玉明玉明！”
“！怎么了？”
“邱锦说你尽量留意这个研究院的位置，说不准还能在这里找到什么。”
“好。”
人还是要有个人给他发任务的，有目标了，他就没心思想这些。
“替我谢谢首领。”
“他说是各取所需，他有什么大～～计划(′▽｀)ノ?”
“……我知道了。”
他才不信，怎么这么巧合的在他迷茫的时候给他目标。不过他也不会去追问，知道就好，用不着挑明。
记位置太容易了，他只是失忆，探险家的本能还在。
“大计……我也来帮帮忙吧。”
研究院，特别是出去之后的研究院。一片废墟而已，有用的大概就是那些可能残留的资料。
他现在能看原稿，不比废墟里扒拉出来的好使。
邱锦打了一个喷嚏，揉揉发痒的鼻子顺便拒绝了赫尔的治疗。
“(???︿???)”
“好了，我没事，你去看看阿格斯。”
“我也没事，你怎么了？”
“总感觉……要出事……啧，那小子不会去看什么东西了吧？”
“那怎么办？”
“由他去。我刚才问了科亚特，他说那个实验一直是一厢情愿，到最后也没有成功。”
“啊？”
邱锦组织了一下他了解的和科亚特提供的信息。
那是一个很……荒缪的故事。一群人想要研究灵魂，甚至创造灵魂。
所以他们不惜用他人，用自己，用刚出世的孩子，用将死的老人，用健全者，用残缺者。
终究徒劳，研究院被两个人举报炸毁，连带着它存在的痕迹，它的一切，那些刽子手。
“这……”
“如果我猜的没错，那两个人就是玉明的父母。”
“为什么？”
“可能是良心发现，可能是火烧到自己身上了，可能是最后的清醒。”
“清醒？”
“你们和他们打交道不多，不知道也正常。那二位已经不是他们了。”
“首领，能别说谜语吗？”
“我这不是在解释。”
邱锦凝出一个小光球给赫尔玩，然后才继续开口。
“我见过他们两个很多次，每一次都像是新的人，新的行为方式。”
“可能是误会了？”
“我认识其中一个人，他和我妈妈是同学，绝交前我经常见他，不会认错。”
“总不能……总不能他们两个认为自己报复了那个地方，事实上那些人早就金蝉脱壳，用这种方式……”
“嗯，我和科亚特都这样认为。”
阿格斯默默拉紧衣服，本来就凉飕飕的风更是刺骨，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阴湿。
“那还真是……等等，不是说还有一份新王意识没找到吗？就让他看到这些东西万一让新王学去怎么办？”
“失败的东西，孕育不出新的可能，更何况是至少目前完全不会思考的感染体。”
“没听懂。”
邱锦有些心累的叹了一口气，他现在脾气是真的好，以前他就直接走人了，现在还能解释。
“就算是新王想学会怎么造灵魂以降生，那段记忆里的东西也帮不上忙，甚至帮倒忙。因为它是错误停滞的过去。更何况后面的记忆大概都是些偏执的误解。”
“误解？”
“你不会觉得现在的春生全知全能吧？她只是能读到这个人他的记忆和他附近发生的事。后来玉明父母抛弃他们，他们再也没有交集，而且科亚特推测就是那个时候他父母就不完全是他父母。就算是见到过也不会是什么好记忆。我估计……剩下的记忆都是些偏执的误解了。”
“那就是不用管？”
“嗯，必要的时候添油加醋。”
“我明白了。”
邱锦看向那个黑洞洞的旋涡，他离它很远，因为过量的病毒会腐蚀他。
他又离它很近，近到能感觉到里面的人的喜怒哀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