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再次恢复清明,邱锦又闭回去。他一点都不想面对这一切,没有什么比他一睁眼就看到比他大的毛毛虫更恐怖的,如果说有,那就是他发现自己用不了异能。
身体猛地悬空,正要把他吃了的虫子被踩死。邱锦抬头努力去看,果然是春生,看样子她是没有被影响。
春生把他放在自己肩膀上,他坐稳后才发现另一边趴着科亚特。他有点小情绪了,居然先找到的科亚特吗?凭什么啊!他可是挨了一刀呢!凭什么先找到科亚特!他不想那么怨妇的,是这个世界逼的!
“你们怎么在一起?”
科亚特在另一个肩膀上被酸的牙碜,索性扯一撮她的头发给自己盖上,见到这邱锦更不乐意了,他不满的拍拍春生脖子,见春生没理他,更生气了。
春生带着两个人一路逃,身后跟着不少人。她掉下来的时候恰好砸坏了他们的农田,被绑回去后发现了科亚特,他正在试图逃离一个小朋友的手。春生抢走他之后就开始逃亡,路过她跌落的那片农田又见到了差点被虫吃了的邱锦。
闷头跑了很远,直到听不见那些人叫骂的声音她才停下。
“我们现在怎么办?”
春生捧着他们俩,她是真的不知道,本来她的记忆就有问题,来到这里后更是记得今天忘了昨天的。好不容易这次她还能认识他们俩,结果他们俩变得就她大拇指那么大。
邱锦挪了几下,誓要跟科亚特保持距离,搞得科亚特很想指着邱锦骂几句。
“你们说句话啊,我现在能听见。”
春生戳戳两个小不点,邱锦就势抱紧她的手指,阻止她碰科亚特。
“怎么了?”
邱锦不语,只是一味地搂紧她的手指。科亚特白眼已经翻上天了,邱锦瞪他一眼,继续搂紧春生的手指。
邱锦其实是有些怕的,尤其是在经历过差点被虫子吃了之后,他怕的不行。习惯去依赖过于强大的力量,突然有一天他的力量没用了,他想过自己会不习惯,只是没想到会这样不习惯。
在被春生救走后好一会他都没有彻底缓过来,现在更是不愿意离开春生一步,一厘米都不行。
春生拗不过的,又把他捧起来,“怎么了?”
“没事,我……我不习惯那么矮的空气。”
春生想了想,在头顶扎了俩丸子,一边放邱锦,另一边准备放科亚特。
“他凭什么跟我待在同一水平线上?”
春生妥协,把科亚特放自己肩膀上。
“……你还是把他放上面吧。”
科亚特被拎来拎去的,又没办法反抗。
“二位玩够了?玩够了就安静点!”
春生顺着科亚特扯她头发的方向看过去,那些人果然追过来了。
“要不再捅我……”
“不行!”
两道声音打断了他的话,邱锦感动的同时剜了科亚特一眼。
“你喊什么?”
科亚特看着两个失忆的人脑子要炸了,他喊什么?他喊邱锦真死了春生一定会暴走,到时候谁都活不了,他们又要重来。
但是他又没办法说出来,只能咬牙切齿道“能不能冷静点?非要跟对面爆了吗?”
“那现在怎么办?”
“不知道!”
“不知道你还说。”
“你!”
两个人还要吵,春生已经发现了追过来的人,慌不择路间看到一处阴森森的森林,本着被吓死还能搏一搏,对上那些追兵就麻烦了。春生闷头跑进深林。
那些村民果然止步在森林外,探头探脑的不敢再前进一步。邱锦打开终端,已经不能用了。
“春生,你能感觉到不对劲吗?”
“嗯……好像有病毒。要出去吗?”
科亚特一拽她头发,然后挨了邱锦一巴掌。“你打我做什么?”
科亚特没再理会邱锦,专心吓唬春生。“现在出去就玩了,你不是能控制这些东西吗?”
“我……会吗?”
“你不会邱锦就死了。”
说着科亚特又是一拽她头发,春生吃痛的捂住头,邱锦废了点力气制服科亚特。
“别听他的,你……你怎么了?!”
大概是被刺激到了,春生发根微微泛白,周围聚集前几乎要化为水滴的病毒雾气,又隔着几厘米的距离,不至于伤到他们。
“别逞强,之前能扛过来,现在一样可以。”邱锦说的也心里没底,毕竟他也不记得前几次轮回的事了。
烟雾散去,他居然真的感觉没那么不舒服了,只是春生好像受了极大的损耗,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邱锦着急,又没办法,他现在顶了天只有春生手指头那么长,什么都做不了。
“喂,你说说话啊!不是你出的馊主意吗?”
“我?我怎么知道?”
邱锦对她没办法,揍科亚特还是手拿把掐的,抡起拳头就要砸科亚特身上。
两个人皆是身体悬空,被已经醒过来的春生拎起来。就算被拎起来,邱锦还是张牙舞爪的要揍科亚特,反正邱锦打不到,科亚特开始挑衅。
春生不会拉架,只好把他俩分别塞兜里冷静冷静。邱锦拉着她的手指不松,她只好又把他放到肩膀上。
“我们,要不往里走走看?”
“嗯。”邱锦凑到她颈边,虽然人小小手短短的,还是硬要贴着她,还不允许她把科亚特捞出来。
密林尽头是一座古堡,看上去就知道会闹鬼那种,春生按邱锦说的仔仔细细感应了一会,确认没有感染体什么的才走进大门。
迎面是一座花圃,古堡泡在水池里。往前走几步还能看见拴起来的猫,晒太阳的鸡和孵蛋的狗。一股子梦到什么就怎么摆的味道。
花圃里种的不是花,或者说不是单纯的花,还会哭呢,是小婴儿啊啊啊的那种哭,风一吹,哭声像雨点一样。古堡阴风阵阵,时不时就能听见,邱锦就算是见多识广也有些害怕,春生感觉到脖子那里他有些颤抖,抬手摸摸。
“没事,应该……我应该能逃的掉!”像是给自己打气一样,又像是逼自己由害怕转为愤怒,春生又回头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