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瀚川一脸疲倦的坐在饭馆小包间里，伸手揉了揉自己发胀的太阳穴。
夜里一演戏完毕他就连夜赶路回到羊城，亲自送几位老爷子上飞机。
幸亏小王的提醒，若是他忘记亲爹去京城的时间，少不了又得挨一顿骂。
顺路过来关心下李大山那伙人的后续，又碰到张铭。
得知他约了陈杰吃饭，没多想，便让他叫上陈杰一起，他来请客。
陆瀚川叹了口气，心想着现在应该多多给年轻人些机会。
绞尽脑汁想了好半晌，终于让他想到一个绝好的法子。
小王看着陆瀚川露出一抹狐狸似的的微笑，不受控制的打了个冷颤，心说，不知道又有哪些人又要遭受到宛如暴风雨般的暴击了？
虽然当兵他的不信封建迷信，但还是在心里默默为被陆首长惦记上的人点了三炷香。
祈祷他们自求多福了！
他记得他们陆首长最近一次露出这种笑容，是把自己的弟弟陆瀚宇还有他的好搭档魏子盛给丢到大西北……
至今得有四个月过去了，听说只有魏子盛每月固定让人帮忙寄信，其他就没有声响。
啧啧啧，小王都想为他们几个掬一把辛酸泪。
难，实在是太难了。
部队的人都以为有陆瀚川这个当首长的大哥，陆瀚宇在部队的晋升之路会顺畅无比。
令众人跌破眼镜的是，陆瀚宇这一路走来比他们这些没有背景的普通人还要艰难许多。
陆瀚川没有半点帮他的意思，更甚者，有什么危险、困难的任务，大部分都会落到陆瀚宇头上。
对于他的晋升，队里没人敢说他一句靠背景、或是有指指点点，全都知道他靠得都是自己的血汗挣来的军功。
跟他爹、他大哥，没有一分钱的关系。
就陆首长一贯的作风，老多人都为陆瀚宇心酸、心疼。
甚至有人在背地里说他们俩不愧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前头的儿子占着官高一级的便宜，想要弄死后面的小儿子。
说实话吧，他跟着陆首长这么多年，外面的风言风语是他半个字都不信。
每次陆瀚宇出任务，陆首长经常担心到睡不着觉，生怕有个不慎，陆老爷子白发人送黑发人。
他曾经问过陆首长为什么要这样对待自家弟弟？
难道外面那些不中听的话，他没听到吗？
陆首长说，怎么可能会没有听到呢？但是他不能心软，不能手软，更不能让自己的弟弟生活在自己的阴影下。
只有他狠得下心，把陆瀚宇往最危险的地方送，才能证明的所有的功勋都是他自己挣来的。
不会有人敢在他背后说他一句不是。
至于自己，都年过半百，又身居高位，被别人多说几句又不会少块肉，他们爱说说去。
小王特佩服陆首长这种心态，只是为他抱不平的话，也只能在心里对自己说。
至于陆瀚宇那边，小王确定当事人知道陆首长的用心良苦。
逢年过节，给羊城陆老爷子送礼物，都不会少了陆瀚川一份。
只不过相对于对老爷子们的用心，陆瀚川这边就比较简单粗暴，直接寄钱跟票。
陆首长的对象的陈同志还打趣首长说提前体会被儿子养老的滋味。
当时的陆首长那嘴角，是怎么都样都压不下去。
小王是真心为陆首长高兴。
只不过现在，他有的，只是对刚刚进门赴约两人的可怜。
就他出去点菜这么一小会时间，再次回来，他已经敏锐的觉察到两人平静的表面下，内心深处是有多么的波澜起伏。
“陆首长，您、您真的跟我们局长说了？”
此时的陈杰晕乎乎，有种脚踩在棉花团上的不真实感觉。
没想到当年被黑省迫不得已退伍多年，如今陆首长居然愿意给他一个回部队训练的机会。
陆瀚川给予他肯定，“这些年来你的各项记录我都看过了，都保持得不错。
但是，与张铭他们还是有差距的。
我希望你在有限的假期里突破自己，争取早日与张铭他们并肩作战。”
张铭：“……陆首长，您确定陈副局长能行吗？
当然，我不是怀疑您看人的眼光，我是觉得他这些年都身居高位，能吃得了咱们训练的苦吗？”
张铭这话，陈杰不乐意了。
“什么叫做我能吃得了你们训练的苦吗？谁还不是这样过来的？！”
他能在异地他乡没有任何依靠，拼到今时今日的职级跟职位，全靠自己过去吃的苦！
现在的小年轻真是越来越不懂事，真是气人！
“陈副局长，您消消气消消气，我这不担心您年纪大了，体能跟灵敏度跟不上我们年轻人，关心下么？”
说着给陆瀚川加了茶水，又往陈杰杯子里加满了茶水。
“来来来，当着陆首长的面儿，我以茶代酒，向您赔个不是。”
陆瀚川：……
这玩意真不愧是曲明远带出来的兵，好的没学到，这装模作样的做派倒是学了十成十。
小王看到张铭这熟悉的话语与举动只能暗自呵呵两声。
像，真是太像了，妥妥就是曲首长的翻版！
陈杰被张铭的举动给整懵了，着实适应不来。
“快别，张连长这尊称喊得我的鸡皮疙瘩直冒。”
陈杰赶紧把茶杯拉到自己身边，“还有啊，不管是南方还是北方，像你这样把茶倒得这么满的，就是想赶人走。
事实证明，张连长您就是故意在陆首长跟前拿我开涮。”
陆瀚川：……
算了，累了，这俩都不是好玩意！
一个是曲明远带出来的。
一个是认识苏夭夭那群人，又接受过老爷子们“荼毒”。
他还能指望这俩在自己跟前能正经到哪里去了。
“这就是你们平常对上级领导该有的态度？”
陆首长板着脸，语气不由得严肃了几分。
张铭、陈杰两人一愣，赶紧收敛态度。
“报告首长，平时不是这样子的！”
张铭一个激灵，立马起身，挺直腰板认真严肃。
陈杰有学有样起身敬礼，“报告首长，是我们太松散了。”